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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分别

“怎么?明儿还没有回来?”妇人有些焦急了:“都这个点了,明儿怎么还没会来。明儿从小就很听话,从来没有单独在外的时候晚归过呀,这,这...”妇人焦急的在床头度步。

李诗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登上鞋子,靠近妇人,拉着妇人的手:“娘,哥哥不在家吗?哪哥哥去了哪里?”

妇人双手放在一起,不停的颤抖:“不是你们俩一起进城送酒了嘛,怎么都这个点了,还不回来,这不是让我们操心吗?这孩子!”

李诗的眼睛湿润了,语气急促:“不是哥哥把我带回来的吗?”

“不是。你是被仙人带回来的。仙人说明儿一会儿就会来的,我和你爹也是一直操着你的心了,就没在意明儿,你也知道的,你哥一直都很听话,不让我们操心,谁能想到都这个点了明儿还没会来呀。”

“娘...”

男人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大:“哎呀,我说你们娘俩就先别哭了成吗?你们在家待着,我去找找明儿。”

“爹,我也跟你一起去。”

男人口气坚决:“不行,都这么晚了,你就在家陪着你娘,我一个人去。我一个人赶路也快点。”

李诗不在流泪,擦了一把眼睛,声音也带着执着:“爹,女儿要去。哥哥肯定是为了女儿才不回家的,女儿一定要亲自将哥哥找回来。”李诗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拉男人的胳膊撒娇:“爹,就让女儿跟爹一起去吧,这天都黑了,你年级又大,身体也不好,爹一个人赶路去城里,女儿怎么放心的下呢?”

妇人也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哽咽:“是呀,老头子。这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赶路进城我们怎么放得下心?城里那么大,你一个人到哪里去找明儿?我看诗儿说的对,我们就一起去找明儿。”

男人为难了:“这,这我们要是都走了,万一明儿回来,看我们都不在家,在出去找我们去了,再给走岔了,可怎么办呀?”

李诗脚步位移,来到妇人身边,拉起妇人的手:“娘,爹说的对,我们得留一个人在家里。娘就留在家好了,女儿跟爹去趟城里,要是找到哥哥我们立马回来,要是找不到哥哥我们也在天亮之前回来,到时候我们在想想办法。要是哥哥回来了,无论如何将哥哥留在家里。”

妇人也觉得这个办法最好,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女儿,你跟你爹快去快回啊。看好你爹,咱们家再也不能出什么岔子了。”

“嗯,娘放心好了。”

妇人还是觉得不安心:“老头子,女儿我让你带出去,你得将儿子还有女儿给我好好的带会来,要是带不回来,你就也别会来了!”

“行了,啰不啰嗦。诗儿,咱们走,你先去你王大爷家借辆牛车,爹问你娘要点钱,你在门头等我,咱们马上就走。我这心里真是有点乱。”男人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头:“唉,早知道这样,早上我就不该让明儿进城。”

妇人拉住了男人:“你这个时候就别自责了,赶紧把儿子找回来才是!”

“是呀爹,那是哥的梦想,阻止不了的。爹,娘,女儿去借车去了啊。”

妇人催促:“快去吧。”

“哎。”

李诗急忙转身,几步便跑到了门口,一拉门,一张娇媚万千的脸出现在李诗脸前:“命运大人,您醒了。”

“你们是?”

“命运大人,我们将是以后会一直服侍您的祈福者。我先简绍一下自己,我是祈福者的首领,大祈福。命运大人可以称呼我为甄姬...”

“砰。”还没等甄姬将话说完,门就再次被李诗重重的关上,并且直接将门栓插上。李诗一头扎到妇人怀中,犹如受到惊吓的雏鸟,寻求母亲的庇护,瑟瑟发抖:“娘,外面...”

本来还在疑惑的妇人,刚擦干的眼睛再次被湿润了,轻轻的抚摸着李诗的头发:“娘的好孩子呀。那是你的命。是你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男人也不在因为李明找不到而焦急了。缓缓的走到堂屋,坐在了吃饭的小桌旁,眼睛看着桌上两道简单的素菜,失了神。等男人回过神的时候,感觉眼睛模糊了。男人偷偷的擦了把眼泪,回头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母女俩,叹了口气,男人心中想到仙老之前所说的话,感觉心中一阵绞痛。男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均衡教派的统治之下,又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心中十分的清楚,自己无力反抗命运,再说,这对李诗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男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喜悦,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的开心,感觉可以了,才对李诗招了招手:“诗儿过来,到爹这边来。爹跟你谈点事情。”

李诗看着男人微笑的面孔,没有听从男人的话,依旧将头埋在妇人怀中,痛苦的叫了一声:“娘...”

妇人哽咽的安抚着:“诗儿,你要听你爹的话。诗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乖,到你爹身边去。”妇人看到李诗根本没有动作,便抱着李诗,一步一挪的慢慢走到小桌前。

男人静静的看着妇人怀中的李诗,无法忍耐的泪水再次流出。妇人看着男人痛苦的表情,不在哭泣,抱着李诗慢慢的坐在了板凳上,安抚男人:“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男人点点头,用了的揉了揉眼睛,将桌上的油灯点亮:“诗儿,来,转过头,让爹好好看看。让爹在好好的看一看你。”

听到男人的话,在妇人怀中抽泣两下,才慢慢的转头。被泪水沾满的俏脸上充满了委屈,可怜巴巴的开口:“爹..”

男人将手放到桌下,用力的握着,声音却满是欢喜:“诗儿,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李诗委屈的点点头。

男人继续道:“诗儿,你已经不小了。记得爹刚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也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呢,这一晃,已经十五年了,仔细想想,这十五年对爹来说就跟做梦一样。”男人在桌下紧握的双手,手指甲已经陷入肉中,可是表情依然很开心:“诗儿,这些年来,爹都不让你进城,就是怕你亲生父母会找到你,把你从爹身边抢走,你知道吗?”

李诗流着泪重重的点着头,口中呼喊:“爹...”

男人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李诗的头发:“别说话,什么都别说,听爹说就好,爹要把这十几年一直想对你说却又不敢说的话将出来。诗儿,你知道吗,爹这十五年来一直都感觉很亏欠你,爹让你跟着爹过这么苦的日子,每天就吃萝卜青菜。让你穿你哥穿过的旧衣服,你不知道看着你受苦,爹心中有多痛苦。”

“爹,女儿不苦,女儿不感觉苦,女儿一直觉得很幸福,很快乐,真的,女儿一点儿都不觉得苦。”

男人摆摆手:“爹其实一直都希望你亲生父母能来找你,希望你亲生父母能是有钱人,带你过好日子。可是爹又怕,怕你回家之后他们对你不好,怕你还太小,不接受他们。也是真正的很舍不得你,所以就这么想着,怕着,就这么养了你十五年了。十五年呀,这十五年,爹一直活在自责中,爹甚至都不敢面对你,你知道么,诗儿。这十五年来爹从来没打骂过你,一是因为你听话,乖巧,又懂事。二是爹没脸打骂你。爹一直都知道你想上学堂认字,可是爹从来没提过,爹没能力送你去学堂,所以爹连在你面前提起的勇气都没有,爹又有什么资格来打你骂你呢!”

李诗已经哭成了泪人,挣脱妇人温暖的怀抱,在男人面前跪了下来:“爹,别说了,别说了爹。都是女儿任性,惹爹娘不高兴了,爹,女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敢了...”

妇人急忙起身拉扯李诗:“诗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男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诗,痛苦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对着妇人说道:“你放手,让女儿跪,咱们养了女儿这么多年了,当的起女儿这一跪。女儿是长大了呀。”

李诗跪在地上扶着妇人的手:“娘坐,娘您坐,女儿这么多年没跪过爹娘,今天就给爹娘跪一跪,这是女儿这些年亏欠爹娘的。您坐着就好。”

妇人拉着李诗的手,慢慢的坐在板凳上,摸了一把眼泪,声音中满是喜悦:“女儿是真的长大了,懂事了。”

男人看着拉着手不愿分开的母女,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诗儿,大道理爹也说不出来,爹只能跟你说,爹娘是盼着你能飞黄腾达的,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的。爹知道你还小,不舍得和爹娘分开,但是爹还是要说。女儿大了,早晚要独立的,现在你能被均衡教派选中,这是咱祖上积福了。这个苦地方,的确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去吧。爹娘早盼着你和明儿出人头地的这一天了。你去了,也算是为咱们祖上争光了,爹娘不求你以后想着爹娘,只希望你日后出息了,还能想着我们,我们就满足了。要是还能帮衬这明儿一下,那就更好了。”

妇人声音中充满了不舍:“女儿,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千万别亏着自己就好。”

李诗的眼泪终于流完了,李诗擦了擦脸,眼睛红肿的笑了,一手拉着妇人,一手拉着男人:“爹,娘,女儿知道了,女儿一定不会辜负爹娘的期盼。女儿一定出人头地在会来好好的孝顺爹娘。”

男人点了点头:“诗儿...”只是叫了名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诗站起身,为男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爹,怎么女儿不哭了,爹又哭起来了?爹要是真的舍不得女儿,女儿就留下。”

男人紧张的练练摆手:“别,爹不哭,爹这是高兴,爹是看这儿诗儿出息了,高兴。”

李诗笑着抱了抱男人,然后又抱了抱妇人,很久之后,才起身。深深吸了口气,轻快的走到门口,拉开门栓,对一直躬身站在门口的甄姬大祈福说道:“我跟你们走。”

大祈福微笑:“命运大人,属下已经准备好轿子了。”甄姬引领者李诗来到一个由九只九尾彩凤拖着的一个雕刻着浮云于雨点的发着七彩光芒的木制大轿面前,一掀轿联:“命运大人请。”

李诗站在轿门前驻足:“你知道我会答应吗?”

“命运,指引着我们。”

“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命运大人,我们已经推演过天机了,找不到李明。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有人或者事物遮盖了天机,致使我们无法推演出来。但是大人尽管放心,我们已经动员了所有的势力,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李明的信息的。”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在这等着,我要见到哥哥。”李诗面无表情,除了粉扑扑的倾城容貌之外,已经不在像是小女孩了。

“谨遵命运的吩咐,一切都将如您所愿。”甄姬放下轿联,第一次满脸虔诚,恭敬的向李诗弯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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