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炼出来的药啊活死人肉白骨,只要为师想救你,整个人进了鬼门关我也能把你捞出来,更何况才半死?”白袍笑道,“我记得那个割了我舌头的人,就是被我折磨得快死了,又被我灌药拉回来继续折磨……”
“这个害了您的人是谁?”她试探着问。
白袍微微挑眉,轻轻吐出两个字:“太崇。”
太崇?
太崇!!!
苏无倾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太崇是谁?他可是现任天帝的祖父,先天帝的父亲,曾经的太崇仙帝!
她的师父,竟然被太崇割了舌?而太崇还被师父折磨致死?!
“他……为何要割您的舌头?”苏无倾惊诧问道。
白袍轻轻笑了笑,“倾儿别太激动,他啊,忌惮为师的力量,怕为师成为他的阻碍,勾结几大家族一起,说要诛杀我呢……”白袍耸了耸肩,“不过结果你也猜的到,后来的几大家族覆灭得干干净净,片瓦不剩。”
苏无倾沉默不语,她不知是该庆幸遇到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师父,还是该难过,师父也曾和她一样孤立无援。
“倾儿可知道太崇如今如何了?”白袍笑着问她。
“他不是被您折磨死了吗?”
白袍阴阴一笑:“他啊,还活着,被人养在缸里,只不过看不出人样罢了。”
“看不出人样是什么样子?”
“改天为师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一笑,揉了揉她的头,“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还要继续修炼。”
“是。”
苏无倾房间里,她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看着床帐顶出神。
当年太崇在位之时,她还没出生,关于太崇,她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以前偷偷潜入天家的禁地,翻过天家族谱史册,历任仙帝都是功绩满满一面,唯独他一面上只有一句“太崇仙帝在位一千六百五十二年”,其他的一片空白。
她也曾试探过仙帝,却被含糊带过,似乎并不是很想谈到他。
师父将当年的仙帝折磨得没了人样,上界却没把师父怎么样,甚至连当年的事提也不敢提,天家记载关于太崇的也仅仅是在位一千六百多年……
也就是说,师父是一个连上界都不敢惹的存在?!
苏无倾突然坐了起来。
小时候听酒仙翁说,她的父亲,也是个上界都不敢惹的人,曾经为了娘亲冲上九霄云殿一剑砍死前任仙帝玄昉。
当年玄昉垂涎娘亲美色,欲将她占为己有,娘亲抵死不从,玄昉一气之下,一掌打伤了她,娘亲施法遁逃,父亲知晓了这件事,怒不可遏,提剑就直冲九霄云殿……
玄昉死后,史册上又添一句“玄昉仙帝在位三万两千余年”以及一整面的功绩,之后太子焯继位,到如今在位万余年。
如此想来,她师父和她爹,都是上界不敢惹的大人物啊……
她缓了缓,躺回去,拉上被子继续想。
之前师父问她血脉,问她知不知道父亲是谁,会不会……师父认识她爹?
苏无倾翻了个身,越想越睡不着。
突然枕边出现了一只浮灵,泛着幽蓝色的淡光。
“都子时了还不睡,明日如何起得来?”是白袍的声音,略带着些笑意。
“师父,我睡不着。”她翻过身面朝浮灵。
“为何睡不着?”
白袍此时正坐在房顶,仰头看着夜空。
“我在想我爹娘,我连他们一面都没见过呢。”她轻声道。
浮灵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师父才说话,“你的父母,并非抛弃了你。”
她笑:“看来师父认识我爹娘啊。”
“快点睡吧,明日可以起晚些,下不为例。”白袍温柔笑道。
屋外传来悠扬的笛声,是师父前段时间教她的《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随着笛声,她渐渐睡去。
一曲终了,白袍放下笛子,抬头望向夜空。
容渊,你的女儿很好,只是不知你可否思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