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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海洋祭祀

早在神庭花园建成的很久之前,多兰河似乎就已经存在了。

而比多兰河更久远的,就是我们伟大的七神。

点燃生命的造物主特里纳,智者维纶,空之领主雷格尔,时间女王爱由莎,命运主宰艾拉齐娜,支配者奈克斯和湮灭者巴兰澈。

在七神之中,引领万物的,是黑与白。

七神只栖息于神庭花园,有一天,智者维纶向特里纳发问,神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于是,便有了人。

特里纳将生命之种交给了空之领主雷格尔,维纶也将智慧赐予其中,爱由莎控制其生长,艾拉齐娜编织着它们的未来,奈克斯确保其安定与秩序,巴兰澈,好吧,巴兰澈什么也没有做,他将在它们脱离了爱由莎之后接手。

“这是什么意思,”威尔斯指着摊开在腿上的神典,问道。

“时间女王,爱由莎,她给了我们时间,让我们活着,学习,然后改变世界,然而这时间终将逝去,届时,我们都要回到巴兰澈的怀抱。”沃兰放下手中的笔,解释着。

“那就是死了,可是神创造了我们,为什么又要让我们死去。”小威尔斯想想就觉得这是一件很费解的事情。

“死亡并不可怕,或者说,这是人类唯一的出路,也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是你得记住,死亡并不是终点,生命唯有更迭才能传承不朽,死亡之中必有新生。”

小威尔斯确实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所以他继续看了下去。

雷格尔届由风将生命之种洒了出去,这些神奇的种子飘进山里,林里,河里,飘到哪里,哪里便有了人,这些人大多聚集于神庭的四周,慢慢的沿着多兰河繁衍开来。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起初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但是慢慢的,也说不清是人类影响了神庭,还是神庭的意志改变了人类。

人们不再局限于简单的活着,他们开始影响周围的环境,开始认识和改变这个世界。

智者维纶非常自豪于人类取得的成就,因为这确实多半归功于他,慢慢的,维纶致力于在人类间行走,他广布恩泽,教化人类,带给了他们很多神奇的知识,教会他们冶炼,锻造,纺织,务农,并且,倡导思考和信仰。

维纶的雕像被一座又一座的立于各个人类的聚居地,慢慢的,这一变化引起了神庭的关注,在神那漫长的无边无际的永恒之中,似乎有了那么一些值得关注的东西。

空之领主不再久居于神庭,他屹立于云端,呼风唤雨,或施恩泽,或降惩戒。

时间女王爱由莎将力量蔓延到整个世界,于是原本一尘不变的世界,开始有了季节的更迭。

命运主宰艾拉齐娜将每一个人都纳入她的网中,她忙碌的编织着每一个人的人生。

奈克斯在人间降临,交给他们战斗和欲望,让人类免受野兽和灾害的侵扰,并且随着欲望的膨胀,推动人类前进的步伐。

湮灭者巴兰澈,所有的人,最终都走向他,他就如同这大地般,承担着这沉重的命运。

然而特里纳成就了这一切,却发现如同巴兰澈一样,他却没有事情可以去做。

人类自行繁衍,这正是这了不起的一切之根本。

七神逐渐发现,他们在人类之中致力于的事业,开始有了矛盾。

维纶不止一次的向特里纳抗议,艾拉齐娜严重的干预了人类自由发展的空间,她将每一个人紧紧的束缚在那张网中。

而奈克斯却支持艾拉齐娜,认为这张网为人类的行为提供了制约的同时,也提供了保护,然而雷格尔却在不停的对这张网进行突然袭击,让秩序荡然无存。

“这本书是谁写的?”小威尔斯突然发问。

“理应是克罗恩神国的第一任国王,李恩多罗萨,然而,谁知道呢,或许只是一个醉汉。”

“神会关心人的事情吗?”

“这恐怕只能问神了,只是,又有谁见过呢?”

“你也没见过?”

“我没见过七神,或许有这样的机会,说老实话,我不太习惯于克罗恩神国那套。”

“我们的父亲不就是神吗?”

“下位神有许多许多,他们都是人类突破界限之后的产物,你看完神典,大概就知道了。”

“人可以成神?”

“这要看爱由莎会不会为你而冒这样的风险。”

“我要见爱由莎,我想当神。”

沃兰突然大笑,他知道这并非不可能,至少对他而言并非不可能,只是他和传说中的那位国王一样,里恩多罗萨,传说中,他拒绝过成为神的机会。

“等你长大了,或许你就不这么想了。”

威尔斯沉默了,在他看来神是这么伟大,无所不能,便是伟大,可是沃兰看起来对这些好像并不怎么看中,相反,这个没出息的老头成天就喜欢窝在房间里,写着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威尔斯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了十七岁。

十七岁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年纪,十七岁的威尔斯似乎懂了许多,其实也是实事,他接触到的知识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同龄人几辈子都没办法企及的,哪怕他是伊伦伍德家的大公,也远远不够。

这些知识武装了他的思想,却也冷漠了他的灵魂。

这也是沃兰说的,沃兰渐渐的发现,也明了了,这个人和他自己本质上的不同,他明白了,为什么他将成为唯一一个海洋祭祀,而父亲,在自己成为水之祭祀后,就拒绝给予,沃兰,最终只是个引路人。

引路人也罢,继承人也罢,其实能一生与这图书馆相伴,已经很满足了。

“我亲爱的弟弟,你已经学有所成,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也是这个图书馆里最后一本你需要看的书了。”沃兰从枕边将一叠叠还没有装订整齐的纸张小心翼翼的铺整好,递给了床畔的威尔斯,“记住神典里的话,我们因为有信仰所以强大。”

“沃兰,你这本书叫什么。”

“我自己称之为神典。”沃兰将破破烂烂的所谓的神典放在了那本虽然古老却保存完好的神典边,“我们都有自己的神典,不是吗?”

“嗯,我懂。”

“父亲没有选我,并不是父亲的错,父亲又怎么会错。”沃兰疲惫的将自己平铺在床上,“我虽然是水之祭祀,那是因为我对我们父亲执着的信仰,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在父亲面前掩饰过去,我作为木的本心,我不像你,你天生就是水的本心,虽然我们很接近,但是当我们都在一个领域里登峰造极,或者越往高深的走,就越疏离。但是我还是想你,不要忘记了温暖,你不要像深海那样,浩瀚有容,却深沉冰冷。”

“嗯,我会的。”威尔斯将沃兰的赠物放在一边,安静的呆在这个年迈的老人身边,看着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愿海神君临。”身后的侍奉们纷纷跪下,安静的送走了年迈的海神殿主人,强大的水之祭祀沃兰。

“愿海神君临。”威尔斯轻轻的也是虔诚的祝愿着这个年长自己许多的哥哥,他虽只有十七岁,却已经是一个强大的水之祭祀了,而且按沃兰的话说,他将成为即赫勒莫之后第二个海洋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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