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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降与战

对于荆州以及南方诸侯之地的情况,赵军并没有过多的理会,除了主意各个诸侯军队的调动情况之外,赵军依旧在南阳府北面的河南府境内,开始建立军营,安营扎寨。

虽然看架势,赵军没有南下之意,毕竟,此刻南阳府只有汉中王和洛阳王的大军。要是赵军此刻南下,才是最符合赵军利益的。

但不管赵军有没有南下之意,司徒浩和司徒飞二人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赵军会不会再像东雍州之地一样,突袭南阳府。所以,二人一边在南阳府各地派人加固城防,派出大量斥候,一边要求蜀军和齐军加快速度赶至南阳府支援。

赵军突袭东雍州的行动,不仅大出南方诸侯的意料,也大出赵军上下的意料。唯一清楚赵军不是攻打楚军的,也只有参加行动的赵军各部镇军将军和楚军上层官员了。虽然楚军知晓赵军的目标不是自己,但也不清楚赵军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现在赵军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拿下了东雍州之地,兵逼迫燕帝归降,不仅让赵国上下一片欢欣鼓舞。就是楚军上下,也为赵军行的迅速而感到惊讶。

赵军的使者带来了让楚军接受赵军整编,楚王和楚军上层,至洛阳城面见赵王,楚军中低层官员和军官,入皇家学院学习半年至一年,重新安排的消息。消息传至楚王手中,也让楚军上层官员,因此而还是商议起来。

在赵军没有对楚军开战,反而对东雍州的洛军展开突袭的消息传出之后,楚军上下,文武官员之中,不少人都明白,楚王与赵军之间,定然有很深的联系,甚至是,楚王已经向赵国归降。虽然楚王没有承认,但也没有澄清此说法。

顿时,楚军上下都知晓,这楚王只怕真的向赵军归降了,就是徐州的百姓,也知晓了这个消息。对于徐州的百姓而言,他们自然是欢欣鼓舞。毕竟,战争远离了徐州之地,再说了,赵国的政策可比徐州的好多了,徐州的百姓,自然也希望享受赵国治下一样的政策。所以,徐州的百姓,都赞同楚军归降赵国的行为。

但楚军上下,则意见各不相同,有愿意归降赵国的,也有不愿意归降赵国的,总的来说,愿意归降的还是占据了上风。尤其是赵军突袭东雍州,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将东雍州拿下,大败洛军不说,还逼降了燕帝,足以让楚军文武官员将校感到压力倍增。所以,愿意鬼晓得还是占据上风。当然,最重要的是,楚军高层,楚王的嫡系,都是随同楚王一起,楚王如何决策,他们自然如何跟随。

“这是赵王传来的命令,你们如何看?”楚王淡声说道。

卫将军李翰皱眉道:“让我们如洛阳面见赵王,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我们是向赵军归降,对方如何安排,这都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但是,这整编军队,将中低层官员抽调至皇家学院学习等安排,就是要将我们楚军彻底的打散,让我们与楚军彻底隔离关系。或者说,自此,楚军就将不复存在。不要说半年至一年的学习,就是将楚军打散重编,也足以让楚军不复存在了。”

虽然李翰没有说出自己的意思,但是,其话语也表明了自己的不满。毕竟,这样以来,他们李氏一族,手中就再也没有实权了。旧日拥兵在手的情况,将彻底的不复存在了。这对于一个领军将军以及李氏成员来说,确实有些不甘心。

李芳林淡声道:“这也是正常的,我楚军归降赵国,赵王要是不将楚军彻底打散,他会放心?就算是他放心,赵国的臣子们会放心?如果赵国让你们手握兵权,你们会放心的归降赵国?不要说赵王,就是其他诸侯站在赵王的角度,也会如此的。这样做,我们才能放心的归降赵国。”

“说句过分的话,要是我们还眷恋这楚军不放,只怕就算赵国现在接纳了我们,日后,为了防止我们李氏尾大不掉,也会……”

镇东将军李逸沉声道:“芳林说的在理,赵王如此做,我才敢放心的归降。不过,这下面的将校,只怕不会理解,让他们彻底的交出手中权利,只怕他们不会甘心呐。”

左丞李芳宗暗暗冷笑,这些人说来说去,都是舍不得自己手中的权利,下面的将校不会甘心?这楚军是你们做主还是下面的将校做主?不过,李芳宗并没有多言。

卫将军李哲冷声道:“王上,以臣下愚见,此刻,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立刻做出决定。现在赵军虽然占据了东雍州,但是,南方诸侯并不会就此罢手。虽然赵军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拿下了东雍州之地,兵逼降了燕帝。但是,这也是因为东雍州之地的洛军不多。要知道,洛军和南方诸侯都以为赵军的目标是我们,所以洛军的大军大多都在荆州之地,并没有及时的抽调至东雍州驻防。”

“此外,赵军突袭东雍州,也使得洛军猝不及防,这才大败亏输。至于逼降了燕帝,这也是洛阳城的大燕旧臣做的主。这洛阳城虽然是大燕国都,但同样是洛阳王的封地。而所为的燕帝,只不过是洛阳王手中的傀儡,有谁将这个燕帝放在心上?”

“所以,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赵军此次如此迅速的大胜而忌惮赵军。据情报所知,南方诸侯以及齐聚荆州之地,准备与赵军大战。这个时候,赵军已经顾不得我们,而我们此刻,也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出路。应该说,现在赵询应该担心我们楚军会不会在此刻对他们进行反击。”

李芳羽冷声道:“李哲,别忘了,王世子还在赵军手中呢。按照你这办说的做,王世子必将性命难保。”李芳羽和李芳林都是李芳宗的弟弟,二人自然明白李芳宗的选择,他们都认为,降赵才是楚军现在最好的选择,而且,也是唯一的选择。不过,无论是身为左丞的李芳宗还是身为户曹主事的李芳林,身为刑曹主事的李芳羽,都是文官,手中没兵权,不能在此刻,有太大的影响。乱世之时,武将的地位可是要高于文官的。

李哲沉声道:“我们也不是立刻攻打赵军,赵军凭什么要为难王世子?我们完全可以假借整顿楚军,为楚军和赵军的合并做准备而拖延时间。一方面看荆州之地双方大战的情况和结果,也方便我们做出选择。另一方面,也好暗中通知王世子,让其离开赵军,折返徐州。”

李芳羽不屑的说道:“荆州大战?你们谁敢说赵军要与南方诸侯在荆州大战?谁敢保证一定会开战?另外,南方诸侯面和心不合,就是大战,也难以与赵军匹敌。赵军上下其心,而南方诸侯联军,远的不说,就是各诸侯的军队,归谁调派?如何配合?大军粮草物资从何而来都是问题。真要是大战,最终的结果,也是赵军获胜。到那时,你们如何选择?”

李哲沉声道:“如果赵军与南方诸侯没有开战,那么,我们就顺势而降,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大战,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正如你所言,赵军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占据很大的优势,但是,南方诸侯的大军,完全可以在多线大战。而赵军,不一定也在所有的战场都一战而胜。就算最后赵军获胜,但那是的赵军,同样也是精疲力竭。其不仅要防备南方诸侯,还要防备北方突厥人,西域之地的稳定等种种问题。到那时,所有诸侯都实力大减,我们难道还没有机会?”

紧随其后,李应、李方等人,也全都符合李哲的意见。就是镇东将军李逸,也不由暗自点头。其本就不愿放弃手中的权利,现在有机会更进一步,其岂会放弃?

自此看到李哲以及数位将军的反应,李芳宗就知道,楚王李炽,已经选中了李哲的意见。否则,其也不会将李昊的安全不放在心上。其实谁都明白,李昊在赵军之中,绝对不是那般容易就能折返。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将王世子李昊的性命,放在一边了。

果然,楚王李炽此刻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意动和浅笑,李芳宗就明白,李炽已经下了主意。旋即,其就对自己的两个弟弟示意,不要让他们再反对李哲的话语。

“芳宗,你是楚军的左丞,是我楚军的文官之首,你的看法呢?”李炽笑着询问道。

李芳宗沉声道:“李哲将军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不过,楚军上下不少将士都赞同降赵,而徐州的百姓也赞同降赵。如此,日后定然会有一些麻烦。不过,如果事情正如李哲将军所言,这些问题,也不再是难题。”

因为李炽已经拿定了主意,李芳宗也不便再反对。至于此事的成功率,赵军的反应等问题,其都没有多说。另外,从表面上看,虽然其看似赞同了李哲的意见,但是,他也说了,如果事情如同李哲所言,才会有成功的可能,如果不是,就算失败了,也责怪不到自己身上。

七月中旬,齐军和蜀军的援兵,终于赶至了荆北的南阳府地界。南阳府顿时成了军营聚集地,整个南阳府境内,已经汇聚了四方合计八万大军,与赵军的兵力,已经相差无几。此外,南阳府还在汉中王和洛阳王的诏令之下,征召了四万余的青壮。

所以,在整体军力之上,南阳府的联军已经超过了赵军的兵力数量。另外,东雍州为新纳之地,赵军不仅不能立刻收为己用,还要在各地留守驻军。再加上赵军还要提防函谷关西面的汉军出关,需要驻守弘农府之地。所以,赵军可以动用的兵力,也不过七万不到。剩余的三万余人,都在各地驻守。

一时之间,整个荆北和洛阳南部之地,战云密布,两地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两地所属城池之中,百姓的活动也变得少了起来。与荆州相比,东雍州之地,赵询并没有征召地方青壮。这对于习惯了被昔日官府征召驻守城池的东雍州的百姓来说,让他们感到赵军不一般的地方。

虽然大军云集,但双方都没有向对方出手的意思。南方诸侯联军在南阳府之地,提防赵军出击,而赵军则在河南府南部诸县,立下联营,就地驻扎,也没有南下之意。而东雍州之地境内,赵军则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接管兵实施新政。虽然前线大有大战之意,但东雍州之地境内的百姓,开始欢呼一片。这里的百姓都在高兴,赵国的新政,终于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了。

赵军不动,南阳府的联军同样不敢轻动。要知道,虽然联军兵力占优,但是,联军终究是联军,很难完美的配合在一起。彼此之间,不出问题已经不错了。就这短短的半个月,汉中王了洛阳王为各路联军的问题,都弄得头大了。

“该死,这赵军究竟意欲何为?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就是意志消沉的洛阳王司徒浩,此刻也是眉头紧锁。十余万军民,每日的消耗就足以让他们头大如斗了。在这般下去,先不说战斗的问题了,就是粮食,都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大问题。

“大哥,看来,赵军无意南下。不过,他这般僵持下去,让我们可就倒了大霉了。不说粮草辎重的问题,就是每日军队之间的纠纷,就足以让人难以承受了。”司徒飞也苦着脸,闷声说道。

此刻的司徒飞终于明白,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其实,要驻防荆州,光是自己和洛军已经足够。只不过,其想借助蜀军和齐军的力量,将东雍州的赵军战败,收复东雍州,以避免西雍州成为孤军。但现在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唉……要是蜀军和齐军能与我们真心实意的配合,这对面的赵军根本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只要对面的赵军不增兵,我们完全可以将东雍州之地拿下。可惜……”司徒飞忍不住感叹道。

南阳府的联军,大部分都是汉中王和洛阳王的军队,齐军和楚军只不过只占了极少的一部分。要是他们在真心实意的配合,在增兵至此,大军齐出,定能将东雍州的赵军战败。此外,他自己从长安牵制赵军,齐军出扬州牵制豫州赵军,定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在赵军来还未来得及调动军队就能将东雍州夺回。可惜,这齐军和蜀军,根本不愿意与赵军全面交手,他们也不愿意为自己和洛阳王拿回东雍州之地。

司徒浩苦笑道:“算了,还是不要想拿回东雍州的事情了。据探子探报,赵军已经在东雍州之地实施新政,已经得到了东雍州百姓的拥护。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随时可以从东雍州之地征召数万青壮参战。这些得到了赵军好处的青壮,可比我们征召的青壮强。毕竟,他们在为他们的利益而战。”

“另外,东雍州的降卒也是不少,现在他们的家眷得到了赵军的好处,他们也都开始加入赵军,接受训练了。赵军在各地的县兵和府兵,就是赵军战兵混合这些降卒组成。也就是说,赵军的三万余士卒,随时都能再抽调两万折回前线。”

“现在东雍州之地,可以说,上下都已经开始为赵军服务了。而我们这里,却还在因为内部问题,还纠缠不清。”

顿了顿,司徒浩又道:“我的家眷,现在还在洛阳城之中,并未被赵询杀害。既然不能出战,我也不愿为了不可能的胜利,去害死他们。”

司徒飞知道,自己的大哥极为疼爱自己的那几个儿女,见司徒浩如此说,他就知道,此次收复东雍州只怕是不可能了。南方的两大诸侯不愿意出兵,连丢失了老巢的洛阳王也不愿动手了,那自己还能如何?

心中暗叹一声,司徒飞神情萧瑟的说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与赵军大战,收复东雍州只怕是不可能了。那我们就据守南阳府,与赵军以此地对峙吧。对了,大哥,洛阳丢失,你这洛阳王……”

司徒浩苦涩的说道:“洛阳王?我这还算什么洛阳王!”

“大哥,既然如此,那就更改封号吧。大哥现在占据荆州,完全可以自称襄阳王。燕帝归降赵军,这以燕帝册封的诸侯王,已经没什么约束了,大哥可以任意更改。”

“算了,洛阳王就洛阳王,现在更改这些,有什么用?既然据守此地,那除了战兵,这些青壮,就暂时解散了吧。如果需要之时,在另行征召。在这般下去,我荆州的府库可就空了。另外,东雍州被赵军拿下,你那西雍州之地也不怎么安全,尤其是长安三辅之地,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赵军的攻击。现在,你需要做的,还是加大长安三辅之地的防御。齐王和蜀王不愿意看到荆州失陷与赵军之手,他们不得不出力。但是,西雍州是否失陷,他们可是不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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