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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打算怎么处置她们?”
“许荷月送去老宅家族祠堂当洒扫妇人,白小湖神志不清,送清心观修养。”
柳若绯接过丫鬟恭敬奉上的香茶,优雅润润樱唇,轻哼道:“老爷果然心慈,到现在还护着那丫头。”
白小河咬牙道:“护着她?是念着大姐和先夫人的情谊吧!若不是这样,许荷月那般蠢材,哪能抢夺了娘的正室夫人位置这么多年!”
柳若绯秀眉一拧:“闭嘴!那一对母女的事情,不是你现在该提的!”
”不提就不提!”
白小河想了想,狠狠道:“许荷月就算了,没有她女儿,根本不足为虑。但是,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了白小湖?她之前装疯卖傻坏了我们跟甄家联姻结盟的好事,害我失去一个宗派选拔的推荐名额,现在又阴谋重伤了柯师兄,害我没了成为奉道宗内门弟子的机会,我们绝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你啊!”
柳若绯一指头点在她额心,恨铁不成钢道:“事事学着收敛低调一些,少说多做,别光顾着耍嘴皮子。你这小脑袋瓜儿都能想到事情,你以为娘会没有准备么?你猜我刚才让如风离开,是去干什么了?”
“杀白小湖?”
柳若绯惬意一掀茶碗盖儿,轻笑道:“不,何必弄脏自己的手呢?为娘如今可是堂堂白府的当家主母,温柔善良,贤淑大方,弄死庶女这样的事情,岂是我会做的?”
“那您做了什么?安排人半道截杀?”
白小河不明白,白府离清心观很远,若是放任白小湖安全抵达,山高路远,以后再想杀她就没那么容易了,必然留下隐患。
“不,我让如风替她多安排几个厉害的侍卫,务必确保马车安全抵达。”
“什么?!”
“命令是老爷下的,地方是老爷挑的。但是,老爷除了修炼,还顾得上什么?”
柳若绯慢条斯理取了丝帕,按按唇角:“出了白府,所有人都只会知道白三娘被送去清修,一路有护卫跟随,安全抵达。至于送去哪里,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呢?你以为我让她去的,还会是清心观吗?”
“没错,清心观百里之外,可有个极难得的‘好’地方!”
白小河恍然大悟,惊喜道:“一石三鸟!既得主母贤惠仁爱的美名,又能拔掉心头刺,还不用自己动手……娘,您真是太厉害了!”
夜幕沉沉,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积雪,边州府城的街道上,行人匆匆,一架简陋的马车从白府侧门驶出,孤灯只影,踽踽独行。
“吁——”
年迈的车夫一拉缰绳,跳下车,敲敲车窗,惊喜道:“三小姐,祁小侯爷来送你来了。”
白小湖一听,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挑开车帘探头一望,视线与高头大马上轻裘缓带,英姿勃发的祁如风,碰个正着。
“祁小侯爷,不,我现在是该叫你二姐夫了,对吧?”
祁如风面色一沉,视线一转,徐徐道:“此去山高路远,你我或许此生再不复见,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白小湖冷笑:“原来叫你一声二姐夫,也是我咄咄逼人?”
祁如风呼吸一窒。
这样针锋相对,喜怒鲜明的白小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之间,少时初见,就是孽缘之起。
初夏时节,蔷薇满架,祁老侯爷五十岁生辰,侯府大宴宾客,白中天带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儿,登门贺寿。
满座宾朋都被活泼懂事又嘴甜的白小河逗乐,唯有他,一眼看中不能移开目光的,是一言不发站在白小河身后,一身素净纱裙,皱着眉毛,眼睫轻垂,眼珠儿却滴溜溜转着,一直偷偷打量侧墙上所悬挂的宝剑,若有所思的她。
视线相对,他满眼新奇,她没有走神被捉的尴尬,反而冷冰冰瞪他一眼,紧抿着嘴唇,继续盯着那把剑。
彼时,卢清波修为已高,为求突破进境,出外游历,顺道护送他回家为父亲祝寿,那把剑,正是他赠给祁老侯爷的寿礼。
祁如风注意到白小湖之前,他已经对她十分留意。
这个小姑娘年纪尚有,天赋根骨不错,且是中上资质的水木双灵根,若有一点悟性,未尝不可成为他们清静宗的弟子。
修行不易,天道难求。
他存着爱惜人才的心,开口相询,竟然发现这小姑娘神思专注,悟性非凡,于是当场将这个年仅六岁,刚能完成引气入体的小姑娘,作为外门弟子,破格收入门下。
被清静宗卢长老一眼看中,破格收录,即使暂时只是外门弟子,日后前程也不可估量。
白中天乐得合不拢嘴,祁老侯爷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提出要与白府结为姻亲,让自己已经成为清静宗内门弟子的儿子祁如风,和白小湖订婚。
同门子弟,道侣成婚,可相互扶持,又门当户对,这桩亲事在众人恭贺声中,顺理成章的订下了。
她在蔷薇园山月亭中拦住他,他暗自欣喜,却不料听到她那样冷漠无情的话语。
“你大我十岁,入清静宗八年,如今尚只是凝气期中期的修为,你比不上我,也配不上我。”
被这样轻视,他气得脸颊通红:“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是双灵根,我是比你资质更好的单灵根!我是凝气期中期,可你连集气期初期都还没有达到!空口说大话,谁不会?你怎么就敢肯定,等你十六岁时,修为一定能比我现在强?”
“我就敢肯定。”
白小湖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冷若冰霜,毫无波澜。
“因为我不像你,心思浮躁,杂念缠身。”
“我的一生,只有修道证道。”
“道侣?我不需要。”
“那个婚约,趁早取消吧。”
“你死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你。”
从俗世到师门,他与她寥寥几次交集,他或是愤怒、或是诚恳、或是奋进,或是纠缠,她就像一个被剥离七情六欲的仙人,冷漠、直白,一次次将他推开。
他渐渐明白,原来他只是她人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除了一脚踢开,连被低头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出离愤怒的他,将目光转向白小湖身边,同样不甘寂寞的白小河。
你要取消婚约?
可以,那我就改娶你二姐,让你颜面扫地!
你要修行证道?
也可,那我就让你被犯禁被逐,修为尽废!
如今你一无所有,狼狈无依,落魄如丧家之犬,可还能像从前那般骄傲自矜,不将我放在眼里?!
“白小湖,今时今日,你可曾悔不当初?”
白小湖知他所指,压抑着心头涌动的激愤,冷笑道:“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二姐夫,你特意来此相送,莫不是还存了想要姊妹花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心思?”
祁如风置若罔闻,只道:“你冷静些,好好想一想。若当真悔过,对我认个错,低个头,我现下想办法还能保你一世安稳。”
“哈!看来我还真是要多谢你,这般慈悲念旧!”白小湖被他气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后悔二字,我白小湖一生中,从未有过,日后也必不会有!”
祁如风一甩袖子,奋然而去:“你!简直冥顽不灵,无药可救!”
跟在他身后的四名护卫打马上前,两个在车前开道,两个在车后压阵。
“走吧,我送你出城。”
老车夫赶忙跳上马车,吆喝着跟上。
一路静默,惟闻马蹄与呼吸之声。
到城门外,祁如风独自转身而去:“白府护卫会继续送你过去,你我就此别过,再会。”
“是再不相会吧?”白小湖轻轻一笑,“我可不相信柳若绯的护卫会老老实实将我送去清心观。不过你们放心,我白小湖只要命在,终有回来的一天。”
他转过身,小小的车队已经出城而去,在漫漫银白的雪地里,化作一个模糊的小黑点,唯有她清冷飘渺的声音,萦绕脑海,经久不散。
“介时,望你们几人,也能如我这般,坦坦荡荡说声不悔!”(小说《风华凌云之第一女剑仙》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