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月日日夜夜交替,斗转星移。
一直沉浸在忘我境界的凌晨,恍若隔世般地睁开了双眸,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修炼境界有了一大步的提升,不仅丹田内的八股内力愈加地深厚,而且洞阴刀法第三层也从百万式练到了十亿式。
他隐隐地发现自己已经突破到了地界四阶圆满的境界,又是一个境界上的大跨越。
唯一让凌晨不太满意的可能便是,尽管他已经将洞阴刀法第三层练到了十亿式,但他并没能突破第三层。
“如果按照洞阴刀法法诀所说,想要突破第三层,恐怕还须在实战中以战养战,直到达到真正地游刃有余,便会自动地突破第三层。”
“只不过既然这样的话...”
凌晨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宛若彗星般速度的跨越进阶,使得目前看来很难找到对手。
“终于知道那个寸头男子为何会...”
你,不值得我杀。
当时寸头男子这句话,一直宛若金字般结结实实地刻在了凌晨心灵深处。
然而光阴如梭,到了现在,凌晨突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他迫切想要和跟他同一水平线的人交手和战斗,从而进一步参悟洞阴刀法第三层。
“或者也是为了排解寂寞罢了。”
凌晨突然想起那寸头男子冷彻如冰的眼神,那种孤傲,不是刻意而为之,只是高手寂寞惯了,便会孤单到高处不胜寒,自觉地酝酿出一股冰冷之意。
“如果命运让我做平民的话,可能会一直做平民百姓,过着那种闲逸生活,一辈子为弱者。只是现在却又是另外一种活着的方式,强者的生活方式。”
凌晨想到这里,于下一霎那从后山上瞬身到了教派后门。而此时,已然有两个把守在后门门口的弟子迎了上来。
“参见副教主。”两弟子微微拱手,齐声道。
凌晨点了点头,便让那两名弟子通知自己之前所教的十五名弟子前来主殿商议事情。
距离闭关到现在,转眼间已经过了十年,这十五个弟子也便在这北岳山上修炼了十年,凌晨自然是想看看这些人的修炼成果如何。
不到片刻,十五个白袍男子步履整齐地走了过来,朝着凌晨行了师礼后,均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等着凌晨讲话。
凌晨微微地用灵识扫在这十五个白袍男子身上,瞬间便已知晓。这十五个人当中,有三个人已经达到了人界六阶的修为,而剩余的十二个人则也有人界三阶的修为,其进阶速度比杀手训练营中的那些优秀学徒还要快上不少。
凌晨看向这十五人,微微点头道:“不错,能够在十年内有如此长进,你们算是相当了得,当然,这也和北岳山上天地灵气富足有。不过,现在的你们还是欠缺应有的锻炼,空有修为但不会运用,此乃修行之大忌。”
“你等可先去下山历练,下山虽说带着凶险,但修行过程当中少不了凶险,即便是一直在这北岳山修行,也会在突破境界时遇到凶险之事。”
凌晨说这话的同时,朝着这十五个门中弟子看去,看的便是他们的表情,假若这些人当中有人露出畏惧的神色,他必定不会再去教那人。
如果连下山历练都恐惧的话,那么根本就不配自己来教。修士界中的修士普遍要比修罗界的同龄修士弱的原因,便是因为修罗界一直秉承着极端的弱者随时会死,强者必为王的训练方式。
每个人的道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不是别人帮着忙走。对他们,凌晨所能做的是只能是将他们领进门来,并且教他们一些墨门法术,使得他们熟悉法力的掌控和运用,但今后的路还得他们自己走,凌晨并不认为自己能在修行道路上帮得了他们多少。
不过这些弟子没有令他失望,均是露出神色十分期待的眼神,凌晨能够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他们仍然会有一些畏惧和恐惧的心理,但他们对于未来下山修行的向往却远多于恐惧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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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了,对于凡人来说,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但对于长生不死的修士或者杀手来说,十年却只不过是很小的一段。
旭日微微升起,淡淡的阳光照射在片片枯叶上,凉爽的秋季已然降临。
凌晨行走在一条乡间小道上,脚步不急不慢,现在他所需要做的事情无非便是在原来的教派弟子基础上锦上添花,如果遇到有缘的人,便招为弟子。
另外一方面,他也希望能够碰到合适的人,能够让他在更深层面上地掌握洞阴刀法的第三层。
不过让他颇为感到无聊的是,自从下山以来,他已经跋涉了数千里的山路,走过数千里的平原,别说遇见哪怕地界级别修为的人,便是人界修为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在充满泥土气息的乡间小道一旁,有若干农民正拉四五匹大黄牛于田间耕种,一边喘着气会动锄头,一边使唤着大黄牛拉动耕车。
只是这个时候,凌晨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对人性有着极其强烈的感知能力。
这些农民都是到了一定的年龄的老年人,但此时仍在辛苦地耕种,但是这田野里为何会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恐惧,痛苦和悲痛。
凌晨从来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如此凝重的恐惧,痛苦和悲痛感,使得凌晨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凌晨寻思过来,他便被一阵阵马蹄急蹬的声音给干扰了思绪。
凌晨能感觉到马蹄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且还有数百秒便会到达距离自己身后一米。
凌晨没有回头,像是没有听到过一般继续前行,他的灵识自然已经感觉到了后面应该是一队骑马而来的家伙,而且这群家伙身上的煞气颇重。
“喂喂,前面的人,听好了!给我停下!”
“前面的人,停下来,不然斩立决!”
凌晨将将地于原地停了下来,待他回过头来,脖颈中突然被一把利剑架住。
他施施然地举起手来,略略惊道:“草民乃外乡之人,只是路过此地,不知长官有何指示?”
这群骑马的人当中有八个穿着黑色制服,一个人穿着蓝色制服骑着马在最前面。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里是不准外乡人入内吗?如果外星人入内将会受到监禁和劳役。”
穿着蓝色制服的男子阴厉地朝着凌晨质问,似乎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走!跟我们上车!我们要压你回去审问!”蓝色制服男子说道。
还未待凌晨说话,几个黑衣制服男子便火速地将他五花大绑起来,不容分说地将他绑在了马上,接着十几个人拉动着缰绳逐渐消失在那些农民面前。
那几个正种田的老农民目光沧桑地看着那群地头蛇已经远去,均是言不由衷地长叹了口气。
又有人给抓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百个被抓的路人了。在此之前,整个村落的丁壮早已经被抓没了,而那群人连妇孺也不放过,将她们拐到县城去做织布工或者染坊里做苦工。只剩下这些老人留在村里种田,每个月自己种的粮食都要交上七成给这些恶霸,基本上是饥一顿饱一顿,但鉴于那群人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大家均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只是为能够苟延残喘地存活于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