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了,我也失业了,九十年代的高中时在镇上也是非常的稀少,整个高三班上也就那么寥寥十几个人,考上大学的也就两三个。很可笑,我竟然考上了,要是搁现在我也算是学霸一枚。
上不了大学我也不怨父母,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就在我打算背上背包准备去深圳讨生活,一个人来到我们家。
八岁时候关于乔山村小孩看到鬼的事情已经传开,身为十里八乡法力无边的师公老卢当然也不能错过,还在那间老屋子面前做了一场法事。
以前我也看过老卢好几次,从我看到鬼开始就已经认识老卢了,不过在我映像里面,老卢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黑色寸长头发,穿着一身长袍唐装,嘴巴里面叼着一个烟斗,还带着一副小墨镜,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时尚,而且他的小墨镜还是一位来自的香港友人送给他,十分贵重外国货来着,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香港还没有回归。
老卢今年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但是看上去也就五六十的样子,显得很是年轻,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年龄将近古稀。
老卢一进门叼着大烟斗大声喊道:“杨槐快点给师傅出来,跟我走,放心工钱绝对不会比你出去外面打工要低。”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看到鬼之后生病的小孩,老卢觉得我很不简单,在八岁的时候家里人也害怕有不干净的东西还缠着我,就让我拜老卢为师。
我正收拾着衣服,听到老卢的声音无奈的笑了一下,走到大门说:“老头我是不会跟你去当神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等下我还要赶车去深圳。”
“放屁!”老卢吐了口唾沫,骂对我道:“什么神棍,老子告诉你,我们叫师公,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怎么看到你爷爷奶奶,还有你爷爷跟你说了什么,你可不要让我再去找你爷爷出来。”
“哼!”
听到老卢的话我只能无奈的冷哼一声,心里也充满了无奈,虽然不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事实却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我的爷爷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爷爷和我的关系很好,他去世的时候我就在一旁,老人最后有很多话都来不及说。
很不凑巧,爷爷的葬礼上的师公正是老卢,也不知道老卢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我再葬礼上看到了爷爷,而且还和爷爷聊了很多东西,就连爷爷藏在老屋下面的几个袁大头都找到了。
看到我满脸无奈的表情,老卢无不得意的笑道:“小子你就乖乖的跟着我混吧,你看我这身行头,看看这个小墨镜,别人想去香港都去不了,可是那些港佬都在请我过去。我要是不高兴还不去理会他们呢,怎么样?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包吃包住一个月我给你五百块底薪,还有提成。”
不得不说老卢的话打动了我,九十年代的五百块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搁现在就是五千块钱,而且还包吃包住还有提成,比去深圳那些工厂打工的还要好。
最终我还是下定决心跟老卢,不为别的,自己是家里的大哥,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妹妹,今年老六也要上学了,家里靠父亲可能负担不起。毕竟在九十年代可没有九年义务教育,上个小学一学期都要一百多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是五个孩子,还有一个要上高中。
决定跟老卢走的时候我还跟爸妈交代了一下,不过就算去老卢哪里其实也不远,我的家镇子的东面一个山村,而老卢家是在镇子的南面,来回摩托车大概要一个多小时。
“小槐你以后要和卢师公好好学学,学会了自己以后也可以出来当师公,离家也比较近,以后常回来看看,你妹妹也要去镇上读高中了一个学期的费用要好几千块,妈对不起你。”
妈妈的话很少,说着流起眼泪。
八十年代虽然有计划生育了,但是那个时候谁家不愿意多生几个呢,所以农村里面兄弟姐妹最少的也有三四人,有的甚至还生了十多个孩子。
家里的负担越来越重,我也不得不替家里负担一点,上大学根本就负担不起。
很快我就把收拾好的背包带在身上跟着老卢去了镇上。
“小子你认为什么是师公?”路上老卢抽着烟看着车窗外对我问道。
老卢很富裕,是镇上有名的有钱人,九十年代就有自己的小车,也算是镇上特别牛的一类人。
我看了他一眼,平淡的说道:“坑蒙拐骗,装神弄鬼。”
“放屁。”
老卢还没有说话,负责开车的司机就不干了,对我骂道:“你这个扑街仔知道什么,我叔会骗人,要不是因为你能帮到我叔,我早就把你甩出窗外。我叔会骗人,你去十里八乡问问,我叔骗过谁了?”
这个司机我认识,是老卢的侄子,今年已经有五十多岁了,看起来比老卢还要老的样子,平常帮老卢开车,管理老卢的一些琐事,也算是老卢半个弟子。
老卢一生没有婚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传说他可能是一个太监,但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有人曾经看到过他进过交会所,还和一个女人有交集。
老卢表现很平淡,继续看着车外,吐出一口烟雾笑道:“阿凯小槐说的也没有错,叔就是在‘坑蒙拐骗,装神弄鬼’,不过小槐有一件事你可能知道。”
“什么事?”我问道。
“你信神鬼吗?”老卢瞄了我一眼自信淡淡一笑。
我看着老卢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对视了一分钟不到我就败下阵来,我发现我无法和老卢对视,叹了口气无奈惨笑道:“我能不相信吗?”那一幕我可是历历在目,那个鬼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十几天的睡梦折磨让我不可能忘记他。
听到我的话老卢的侄子也没有再继续说我,他也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因为这毕竟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起来,最终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老卢问道:“告诉我师公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卢仿佛没有听到我说话,继续看着车窗外,没有回应我。
这个时候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现在家里条件压力大,老卢这个工作他可不能放弃,要不然这个暑假之后,我的妹妹就有可能无法上高中。
想到妹妹无法上高中的期间,我的心里不由得难过起来,仔细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让老卢生气。
“好了到了。”老卢示意阿凯把车停到一边让我们下车。
我也跟着下了车,本来以为是老卢要让我回去,没想到竟然已经到镇上了。
人来人往,路边叫卖,一副热闹的场景也只能在镇上才可以看到。
老卢带着我们进入一间卖家具的店铺。
我好奇问道:“怎么来这里,你要买家具吗?”
“是啊,给你买一张床,去我那里总不能让你睡在地板上吧,要是被你老爸知道我连一张床都没有给你,他可不会让我好过。”老卢戏谑道。
我一想,感情是这老卢害怕我爸,不过他害怕我爸也不是不无道理。
我兄弟姐妹有六个,都上高中初中,以及小学,这笔开销不可谓不小,能做到的也就我爸爸,换做其他人就算是去买血也不可能凑集这些钱。
何况我爷爷也不是一个普通人,那是在抗日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而且在参军之前还是地主,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畏惧我们家。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家里的情况就开始不好了,世态炎凉,很多人都开始和我们家疏远,但是我爸的本事也非常厉害。
进入店里的老板一看到老卢,马上对老卢叫了一声卢师傅,请我们进去店里面喝茶。
“卢师傅你怎么有空来我店里?”老板泡着茶问道。
“黄老板我这次是来买一张床给我这个小徒弟,你帮忙看一看。”老卢说道。
“没问题,阿添过来带这位小师傅去选一张床去。”老板招呼一名伙计带着我去挑选床。
我随便选了一张木床,被老卢拉到另外一家做衣服的店里面。
“秀河出来。”老卢进去店里看到没人冲里面喊道。
“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唉~卢师傅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要修补法衣啊。”中年妇女看到老卢嗲声道,还眨了眨双眼,让我看的都快吐了,不过老卢倒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秀河你来了正好,这是我收的小徒弟,给他准备那副道衣,记住是黑色金纹衣,就是我上次让你准备的那种。”老卢指着我对中年妇女说道。
“没问题,你说的那个我早就准备好了,就差没有量身材了,不过这位小哥模样倒是长得真俊俏。”中年妇女笑盈盈道。
她的声音让我听的去鸡皮疙瘩,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秀河在十几年前其实是一个**,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了。
解决了衣服问题,老卢还带着我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后带着一堆东西开车前往老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