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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洞府天工造

元慈带着通慧匆忙下山,他亲赴兴龙观拜会老道士田征,欲使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他让通智主持寺内大小事务,又让通败派武僧盯牢季茗等紫衣杀手,还特意吩咐通智,一旦杀手撤走,要立即解救出困在井中的四人。

枯井昏暗潮湿,寻常人掉在井里,多是静坐不安,但也不会闲着没事在井里转悠,说是心烦意乱,忧心忡忡,可又不像,边克烈似乎在刻意寻找什么东西,他举止看起来古怪极了,一会儿敲打湿润的墙壁,一会儿扒开脚下的泥土,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找机关秘道,其实他在找元慈口中所说的“冤魂”。

边克烈为什么会知道“冤魂”的存在?这还要感谢隐圣山下的陈大姐,陈大姐把隐圣山的地形、上山路线、隐士身份以及许多往事都告诉了边克烈,因此边克烈人未进大陀寺,却早就对大陀寺的一些情况了然于胸。

大陀寺,十五年前修建的,在建寺之前,乃是一座匪寨,土匪头子名叫苏鼎峰,苏鼎峰去哪了?匪寨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两大问题不得不教人心生疑虑啊!

边克烈入寺不久,便察觉出镇魔降妖井的诡异,好好的一口井荒废成枯井,绝非偶然,枯井里的水即便是干涸了,但是再挖深一点,难道不会出水吗?井内封印妖魔是假,埋宝藏尸是真。

“果然有尸体,你们都过来瞧瞧。”边克烈手上拿着半根蜡烛,照着泥土里露出的一根白骨,那白骨长约六寸,质地坚硬。

“这……这是……人……人小腿上的腓骨或胫骨。”阿焱惊呼道,他被突然冒出来的白骨,吓得结结巴巴,一个平时言无顾忌的人,此刻在死亡边缘徘徊,他自然觉得毛骨悚然,后背发凉,他预感到井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会逼得寺里和尚杀人灭口,阿焱鼓足勇气说道:“这里面曾死过人,说不定是和尚们杀的。”

狄溯应道:“元慈方丈慈悲为怀,他的弟子绝不会杀人,依我之见,尸体是许多年以前就烂在井里的,那时节大陀寺恐怕还没有建成吧!”

“我们先把尸骨挖出来,看看是男是女?”边克烈急着说道。

“没必要了,这尸骨埋在泥土里有些年头了,就让它们入土为安吧!”狄溯拒绝道,他不想惹事生非,万一尸骨牵扯到什么秘密,又要教人头疼一阵子。

“还是挖出来吧!说不定能揭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边克烈执意要挖出尸骨,狄溯苦劝不住。

阿焱嘲讽道:“少主,我们被困井里都出不去,你挖出尸骨给谁看呀?别浪费气力啦!”

边克烈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敢肯定这井里的尸骨大部分是女人的尸骨,而且这些女人生前都是尼姑。”

阿焱讥笑道:“少主,别开玩笑啦!就凭一根肋骨,你怎能断定死者的身份呢?”

边克烈信心满满地讲道:“大约二十多年前,隐圣山上有一座尼姑庵,当时这座尼姑庵有五六个尼姑在里面出家修行,她们与世隔绝,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长,某一年初春,来了个无恶不作的强盗,这个强盗名叫苏鼎峰,他曾啸聚山林,欺男霸女,后来被官军收编招安,成为官军的爪牙,他帮着官军在拂云岭剿匪,殊不知自己就是土匪出身,居然恬不知耻地要消灭同类,结果拂云岭的各大寨子联合起来挫败官军和苏鼎峰的阴谋,苏鼎峰势力大损,潜逃至隐圣山避难,山上的尼姑庵便是毁于他手,尼姑们下落不明,想必已被苏鼎峰及其手下杀死,扔在了这井里。”

“少主,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你这故事从哪听来的?”阿焱随口说道。

“阿焱,你还记得隐圣山下的那对夫妇吗?那位陈大姐是一位热心肠的好人,她把山里的大小事情都跟我说了,她还让我一定要小心大陀寺的通恒和尚,这个和尚以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据说他曾经一个人杀光了中原某县的几十户人家,他收养过一名义子,义子被仇家杀害,令他悲痛欲绝,恰好官府要捉拿他归案,他才被迫逃到漠北这片朝廷管不着的地方,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大陀寺出家,还得问他本人。”边克烈答道。

“徐公子深藏不露呀!佩服佩服!”狄溯称赞道。

“徐公子,这尸骨一旦重见天日,你觉得寺内会发生什么变故?”狄灏此话说到了重点,他意识到边克烈行事绝非儿戏,必有目的。

边克烈脸色严肃道:“苏鼎峰还活着,他就藏在大陀寺内,昔日的匪寨转眼间变成清修的寺庙,哼!其中必有蹊跷,这些尸骨就是指控暴行的罪证。”

阿焱断言道:“通恒就是苏鼎峰,他杀人无数,落草为寇,说起来倒合情理。”

狄溯坦言道:“我怀疑元慈方丈才是苏鼎峰,大家想想苏鼎峰是土匪头子,在众匪心目中威望极高,他要把匪寨改建成寺庙,谁敢反对?”

“元慈方丈乃得道高僧,我不相信他是苏鼎峰,真正的苏鼎峰怕是已经死啦!”狄灏反驳道。

“大家不要乱猜,切记!苏鼎峰这个名字千万别在和尚们面前提起,否则会招来杀身大祸。”边克烈提醒道。

“少主,我保证只字不提,但是如果和尚们问我枯井尸骨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阿焱的想法表明他也对大陀寺的和尚产生了戒备之心。

“他们若是问你在井里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便回答自己饿晕了,睡着了,他们自然不会再盘问你。”边克烈吩咐道。

狄灏自以为是地说道:“这群和尚心地不坏,通智师傅体贴入微,通败师傅豁达坦诚,元慈方丈处事公道,他们三位对我们并无恶意,就在刚才通慧师傅还帮助我们躲避杀手的搜捕,从他们身上,我看不出什么匪气,我们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

狄溯一只手搭在狄灏的肩膀上,进言道:“大哥,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世间伪善之辈数不胜数,和尚们口中念着慈悲渡人,心里未必不是自私自利的,他们的个人名誉或利益要是受到损害和威胁,谁还管他什么慈悲?必杀我们而后快。”

说到这里,四人脸上的反应各有不同,狄溯目光中透出冷峻,狄灏凝神发愣,阿焱面流冷汗,眼皮跳动不止,而边克烈眼珠左顾右盼,严肃的面孔上嘴角含笑,让人捉摸不透。

须臾,边克烈出谋划策道:“对付和尚们,既要哄着,也要防着,应当借助他们中的武僧去抵御杀手;对付杀手们,下起手来定要快、准、狠,击其薄弱,避其锋芒,攻其要害。”

阿焱如得妙计,附和道:“少主说的对,和尚们的态度暧昧不明,是友是敌尚不清楚,不如我们借刀杀人,借助和尚之力逼退杀手之后,我们就赶紧离寺,及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听到这话,狄溯暗思道:“徐公子和他的手下如此工于心计,教人防不胜防呀!看来我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免得被他们利用了,还无法抽身。与其做别人手上的棋子,不如自己成为执棋者,决定棋局的胜负。”

狄灏笑道:“徐公子谋略独到,我狄灏打心眼里佩服,二弟,我们以后跟着徐公子走吧!我不想回熏风山啦!虽说唐老爷待我们不薄,但他总把我们四兄弟当做看家护院,鞍前马后的仆役使唤,大丈夫生得牛高马大,岂能老是一副奴才相?我听说黑石寨徐寨主为人宽厚,重情重义,手下的兄弟劫富济贫,保境安民,我欲投效到他的麾下,可惜无门无路。如今遇上徐公子这等举世罕见的俊材,我绝不能错过,徐公子,请收我做你的马前卒吧!”

“不可不可,徐某何德何能,能得到灏兄这样的勇武之才辅佐,徐某愧不敢当,还请灏兄另觅明主。”边克烈连忙推辞道,只因他并非徐啸北的侄子,日后迟早要露馅,怕到时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徐公子,我狄灏这辈子跟定你啦!你不收我没关系,我甘愿做你的护卫出生入死,也不愿给唐老爷当奴才。”狄灏推心置腹地说道。

狄溯亦道:“大哥,兄弟我早有自立门户之意,只是苦于大哥和三弟一直忠心于唐之栋那小老儿,今日大哥投靠徐公子,那小弟当仁不让,也一并投到徐公子门下,以后就算徐公子让我们赴汤蹈火,我们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边克烈心知二人是看在徐啸北的份上,才投靠自己的,他本不想表露真实身份,但事已至此,唯有暴露身份说明来意,才能避免日后的尴尬。

“二位老兄,你们肯投靠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并非徐啸北的侄子,瞒了你们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边克烈直言道。

狄溯吃惊地说道:“公子别说笑啦!在松坡湖小寨唐老儿之所以肯救你,就因为你是徐啸北的侄子徐志远,换作他人,谁敢冒着得罪强盗的风险施救?”

狄灏怒道:“公子拒收我兄弟二人,可以明说嘛!何必故意拆穿自己的身份呢?”

阿焱坦白道:“我家少主是边氏家族的少东家边克烈,根本不是徐啸北的侄子,我的话你们总该相信吧!”

闻听此言,狄家两兄弟的心情犹如晴天霹雳,他们原本打算通过徐志远和徐啸北的叔侄关系,进入徐啸北的黑石寨,现在看来是希望渺茫啦!

“边公子机智过人,以一个假身份哄得唐老儿和葛三彪任你摆布,一个要舍身救你,一个却不敢杀你。哈哈!好一出“瞒天过海”的大戏,我的智谋难敌边公子十分之一呀!”狄溯自嘲道。

“溯兄要怪,就怪边某演技太逼真了,郑颓那么阴险狡猾的家伙,都上当啦!你们看不穿边某是谁,也不足为奇。”边克烈暗自得意地说道。

“少主,若非徐参事教你这个冒名顶替的法子,我们现在已然死在葛三彪和郑颓的手里啦!”阿焱一提到徐天佑,心里止不住的钦佩。

边克烈背过身去,瞥了一眼阿焱说道:“徐参事秘授妙计固然有功,但是狄家四兄弟和唐老爷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们不畏凶险,虎口拔牙,把我们从葛三彪手上营救出来,此番大恩大德,边某这辈子都报不完呐!”

狄溯毫不客气地说道:“边公子,请恕我们不能投靠你,你们边家与漠北三老势不两立,我们要是投靠你们边家,恐怕会连累熏风山的父老乡亲们。”

边克烈叹息道:“唉!边某并无强求之意,两位老兄都是人中虎豹,能有幸与你们结识,乃是边某的福分,但愿我们将来不要在战场上刀兵相见。”

狄灏义薄云天地说道:“边公子日后有难,可托人到熏风山来找我,你我相识一场,即便不能一同共举大业,但交情友谊尚在。”

“灏兄真讲义气,请受边某一拜。”边克烈说着弯腰作揖,狄灏内心格外感动,他握着边克烈的手,说道:“边公子,如有来生,我必追随于公子左右。”

狄灏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来,这声音在井内迅速扩开。

“来生能不能做人都是个问题,还是把握当下吧!”

“谁?谁在说话?”阿焱率先惊呼道,他腿一软,不自觉地跌坐在地上。

“明人不做暗事,到底是何方神圣?请速速现身。”狄溯大声说道,他举着蜡烛,眼睛东张西望,忽然发现西边墙壁下面的壁砖有几丝松动,狄溯正要近前察看,那连在一起的壁砖竟被推倒,一个老和尚从壁砖后面的地洞里钻出来,这老和尚身高七尺,唇下长着不多不少的白胡须,眼睛眯着特别小。

狄溯傻傻地问道:“你这和尚是老鼠变的吗?居然破壁而出。”

老和尚放下手上的铁锥、铜锤,同时摘下挂在脖子上的一把小铁铲,那小铁铲的握把上有个直径半寸的圆形小孔,正好容得下一根粗绳子穿过,粗绳子两端连接扎个死结,系得如同项链一般,可以戴在人的脖子上,这样做以防爬洞时铁铲脱落,拾取不便,老和尚背上还有个竹篓,里面盛着不少泥土,看样子他一个人便挖了一条通往枯井地道。

老和尚道:“施主看不上老僧这只老鼠,就困在这口井里吧!老僧肯来搭救你们,是你们的运气,通慧这个老骗子外表忠厚,实则心肠狠毒,他见你们招来杀手,生怕自个受到牵连,因此要对你们痛下杀手,把你们饿死在井里,老僧饱读圣贤书,恪守仁爱忠义的正道,见此不仁不义的行径,顿时气愤填膺,于心不忍。”

“老师傅,不知如何称呼?”边克烈礼貌地问道。

老和尚不厌其烦地说道:“老僧法号通实,原本是中原的落第秀才,我苦读大半辈子,前后七次参加科举,却屡考屡败,眼见功名利禄离我有万步之遥,心灰意冷之下弃儒从商,谁料经商之路坎坷不平,一些奸商与官府勾结,暗使阴险手段,极力打压我的商铺,害我破产关门,还欠了一屁股债,前人有言,商海沉浮,大浪淘沙,背负巨债的我悔不当初,被迫蛰居于漠北这片化外之地。”

“您后来怎么出家当和尚啦?”边克烈问道。

通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跟着一支驼队行进在狂沙没里,不料却遭遇了一伙漠匪的抢劫,结果害得我身无分文,只能在没马镇当个要饭的,再往后我听说投靠漠匪吃喝不愁,于是我来到拂云岭打算落草为寇,恰好遇到了接受朝廷招安的苏鼎峰,他在招兵买马,我心想着他以朝廷为靠山,日后能在漠北坐大,不曾想苏鼎峰兵败朝阳谷,被方振刚、柳云魁合兵击溃,沦为丧家之犬,只得遁入隐圣山占山为王,他在山上强拆尼姑庵改成光华寨,之后方振刚遣使到访光华寨,强令苏鼎峰解除武装,上缴兵器盔甲,苏鼎峰那时候大势已去,担心方振刚会赶尽杀绝,所以只好照办,当时他身边只剩下五名忠心耿耿的手下,分别是盗墓人、骗鬼大仙、塞北蜂魔、饮血屠夫,再加上我这个满腹经纶的卖货秀才,其他人都已散去。”

“这么说来,元慈方丈便是苏鼎峰。”狄溯断言道。

通实应道:“不错,苏鼎峰自创弥天道,并将光华寨更名为大陀寺,他自己则名正言顺地成为大陀寺第一任方丈元慈,要我说的话,弥天道其实就是个欺瞒世人的弥天大谎,什么顿悟空心,简直就是放屁,人活在世间,不图功名,不享欢乐,有何意义?苦了几世才修得人身,不品尝世间山珍海味,不饱览世间美景美色,不熟读世间名篇佳作,岂不荒废上天馈赠的金色年华?我自剃度以来,白天在寺里撞钟扫塔,晚上勤读圣贤所著之经典,但却无一日信那弥天道,真可谓是身在空门,心向儒道啊!”

边克烈道:“饮血屠夫,想必是贵寺香积厨通恒师傅的外号,骗鬼大仙该是您口中骂的老骗子通慧师傅吧!只是不知塞北蜂魔和盗墓人是哪两位师傅?”

通实抚须言道:“塞北蜂魔是敝寺医药局的通忍师弟,他以前是个采花大盗,祸害过不少良家女子,常言道,善有善福,恶有恶报。谁都想不到,通忍竟会被一个脾气火爆,守身如玉的尼姑咬断命根,自他下体残缺开始,他便悔恨交加,性子日益孤僻怪异,还迷上了医术,他做梦都希望自己变回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惜覆水难收,往事如烟啊!”

“在下眼拙,竟没看出贵寺藏龙卧虎呀!通恒师傅杀人绝户,犯了杀生戒。通慧师傅骗人,犯了妄语戒。而通忍师傅好色,则是犯了淫戒。盗墓人喜欢掘坟挖墓,盗取财宝,定是犯了偷盗戒。”边克烈眨巴着眼睛说道。

通实语重心长地说道:“出家之人,心里哪能没个苦衷啊?身上难得不犯几条戒律,不可能个个都像坐堂的通智师弟一样,为了寻求众生的解脱之道而来到寺里。”

“一提到通智我就来气,我们入寺之时,他居然明目张胆地收取住宿的钱,好歹也先容我们住上一夜,再提“钱”字不迟,他说起话来,三句话不离弘扬弥祖大德,我是看不出他有什么大德,倒是个很会敛财的贼和尚,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坐堂和尚,想必贪了不少香油钱。”阿焱气呼呼地说道。

边克烈故意笑道:“阿焱莫要胡说,坏了人家声誉,你赔偿得起吗?”

通实又道:“两位施主不了解通智师弟,有此误会理所当然,他表面上吝啬敛财,实则乐善好施,弥天道虽然是元慈用来招摇撞骗的幌子,但是通智师弟时常以身作则,靠言行感化他人,寺里的许多香客都是奔着他来的,求他开导解惑,他学识渊博,尤其善长辩经。”

“贼和尚花言巧语,假仁假义,却掩盖不了他贪婪的本性。”阿焱此话一针见血,通实也不做辩解,领着众人爬入地洞,爬了一丈有余,便到了一条宽敞的地道,这地道容得下两个人半蹲着行走,绝非一日的工夫能够挖成的,通实蹲在地上,点了一盏羊形陶灯,他举灯独自走在前面,边克烈等人紧随其后。

狄溯好奇地问道:“通实师傅,这大陀寺下面的地道是何人所挖?”

通实答道:“是通止师弟和他的弟子,忘了告诉你们,通止师弟就是苏鼎峰手下的盗墓人,他可是敝寺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他精通堪舆风水之术,喜欢大兴土木,整个大陀寺都是他一砖一瓦,一土一木亲手建造的,后院还有座涣丰楼,也是他主持建造的,现在他是涣丰楼的巡楼和尚,座下弟子共有六人。”

边克烈夸道:“这地道错综复杂,里面还抹了一层石灰浆,刷了白漆,沿着地道仔细一看,除了每隔十步的壁灯之外,下面还有一条不起眼的水沟,估计是排水的通道,可谓是别具匠心。”

说话间,五人来到了一个装饰不俗的厅堂,此厅堂为前厅,放眼望去,前厅中间矗立着一堵石墙。石墙上绘制了一幅三河五镇的地图,地图上标有三河五镇的地名,画有山脉、河流、关隘、城镇、匪寨,只是福溪一带几乎一片空白,这也很正常,福溪是平民百姓禁止前往的地方,炎日朝廷百余年前就派出精锐部队封锁了福溪一带。石墙两边各有一扇门洞,门洞之后便是后厅。

前厅内有两根高达一丈有余的石柱支撑着天花板,还有四张圆形石桌,每张石桌配着三张石凳,另有一张金黄色的石椅摆在石墙正下方,似乎是主人家坐的上座。

边克烈环视着前厅的布置,夸赞道:“看!那石柱子上雕着的是双龙戏珠,那石桌上刻着的是围棋的棋盘,还有那石墙上的,是漠北地图吗?太妙了,大陀寺下面竟然藏了个地下洞府,通止师傅上辈子肯定是一位能工巧匠,不然怎么能打造如此奇异雄伟的洞府呢?”

阿焱走近前厅正中的石墙,指着地图上的饮马镇高兴说道:“少主,饮马镇在这里,咱们漠北太大啦!绕着走上一圈恐怕得花上一生的时间呐!”

通实情不自禁地说道:“狂沙没真是辽阔啊!四面环山,南边青龙山,一道苍鹰关独守。北边北巍山,气势巍峨,山临踏浪海。东边大浑山在北,小浑山在南,两山相连,像一对兄弟,朝夕相处。西边拂云岭,坐落于听弦海畔,山清水秀,人间胜地。”

狄溯叹道:“三河五镇,我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方知漠北之广,熏风山之小。”

狄灏亦叹道:“我以前如同井底之蛙,见识浅薄,总以为再大的山,也大不过咱熏风山。山外的世界如此之大,何愁没有容身之所,没有你我兄弟飞黄腾达之地。二弟,我们一起到三河五镇闯荡一番吧!”

狄溯附和道:“大哥,小弟正有此意,我还担心大哥舍不得熏风山的妹子哩!”

狄灏打趣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呀!山里妹子水灵儿,但是山外妹子更新鲜啊!”

“二位施主原来是熏风山人士,你们只看到漠北之广,却不知苍鹰关以南还有一片锦绣河山。”通实指着地图上的苍鹰关说道,恍惚间他离开中原已经二十余载,二十多年前他北出苍鹰关时,幻想着能在漠北寻一低洼之地开采私盐,运回中原从而发家致富,腰缠万贯,衣装体面地回归故里,可惜富贵还乡的愿望在时间的摧残下下终成黄粱一梦。

假冒公子露真相,无名白骨骇世人。落第秀才投草寇,失势强盗化僧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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