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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情迷巴塞罗那(四)

咕咕,咕咕,不配合的肚子,真会赶啊。据说在亲昵时发生的最尴尬的两件事情莫过于肚子叫和气体泄漏了,没想到今天能中奖。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周林,他正用无可奈何的笑容盯着我:“看来真的饿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真的感谢他的体谅,我抿着嘴唇使劲地点了点头。夜幕即将降临,点点余晖如珍珠般散落于屋顶、阳台、窗户上,发出熠熠光辉,然后在不经意间滑落到人们的肩上、古老的街道里,整个巴塞罗那披上这件光鲜亮丽的薄纱外衣后,显得更加妩媚。在加泰隆尼亚广场附近,我们随意挑选了一家本地风格的餐厅简简单单吃了一顿。人在很饥饿的时候,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都会觉得是美味珍馐。所以也就不能由非常态下的我作出判断,唯一的结论就是--我终于饱了,好开心。当我们带着满满的满足感走出餐馆的时候,发现广场上已经非常热闹了,六十多米高的哥伦布纪念碑下,很多街头艺人将自己涂黑抹白,装扮成武士、木偶、政客或小丑,惟妙惟肖,还有很多游客围着街头弹唱的mini乐队开始跳起舞来。

当我正准备驻足观赏的时候,周林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吧。”就这样,一路手牵手,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拐带”到了滨海堤坝。当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站在地中海边,看着灯塔传出归航指引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海?”“你说梦话的时候说的。”他特认真地回答我。我将信将疑,回问道:“原来我还会说梦话啊?我都不知道。”他点了点我的鼻子,大笑起来:“小傻瓜,哈哈--你还--哈--你还真相信呢。”这个坏家伙一直愚弄我,我回报他的自然是一顿暴打,可是他的温暖宽阔的胸膛却像是一个缓冲容器,触碰到了就随着它的形变而融为一体,反弹不回来了。他紧紧地拥着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这里,所以先带你来这儿,呵呵。”不远处热闹的吉他伴奏、歌声以及鼓掌欢笑声冲入耳中,我们循声而去。

吉他手欢快地从指间拨弄出一个个节奏明快的音符;演唱者一边用那低沉厚重的嗓音勾勒着狂野的弗拉明戈(Flamenco)艺术的起源,一边用手中的响板(Castanets)和出清脆的伴奏;而最夺人眼球的必然是身着鲜艳红色大摆裙的舞者那充满魅惑和爆发力的节奏舞步。热情、魅力感召着周围很多游客都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融入他们便是感受吉卜赛文化和西班牙的安达卢西亚民间文化的最好方式。刚好今天穿了一件吊带和大花的大摆长裙出门,这种场合下没有必要考虑羞涩和腼腆了,怎么都要对得起这身衣服啊。我纵身跃入了欢悦的人群,临摹着舞者的姿态,一只手张开五指翻动着手腕,将脸侧转贴近手臂;另一只手拉着裙摆,时而挺拔着身躯踩着节奏,时而快速地转身,任裙摆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圆弧。一个人跳怎么过瘾,很快就把周林也一起拖了进来,这是我们第三次共舞。湿润的海风里,火热的氛围中,浅浅的灯光下,一场疾雨却不期而至。大概上帝觉得我们太hot了,嫉妒了起来。简单的晚餐过后,一切按照我预想的,我带着晓晓来到了海边。这个灵气十足的活宝肯定更喜欢充满生气和活力的大海。

热衷印度舞的晓晓一直都很喜欢这些异域风情的舞蹈,而弗拉明戈本来就带有一些东方印度踢踏舞的血统,所以她很快就被那韵律所吸引了。她热情洋溢的舞蹈,充满爆发力的动作怎么都看不出是第一次尝试,旋转间宛如音乐花园中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热情专注的眼神不禁勾起了我心里阵阵的悸动。在她的感染下,我也加入了狂欢的人群,配合着身边这个Dance Queen一起释放心中的热情。可是天公不作美,骤然下起的一场暴雨,驱散了欢庆的人群,我们拉着手,沿着一条林荫小道一路狂奔,远远地看见一个小小的屋檐便急急地躲了下去,刚才的热闹喧嚣瞬间远去了,只剩下我们俩,看着彼此半湿的尴尬模样,相视一笑。站在屋檐之下,看着大雨倾盆而下,在檐下形成密密的水帘子,铺天盖地一般,遮住了那寸步之外的万丈红尘、无尽喧嚣,耳边反反复复的,只有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奔腾不息。溅起的水滴不时落在赤裸的小腿肚子上,被风一吹,微微发凉,我稍稍侧了下身子,替她挡着点雨丝。“没想到这热情的巴塞罗那下起雨来也这么热辣哈。”略微休息了一下后,晓晓看着外面的大雨,感叹道。“嗯,可能是见着美女太多了,上帝也不禁流了点口水,可老人家的口水也忒多了点。

”我笑着扭头看她,忽然愣住了。刚才的一路狂奔之后,她的头发略有些凌乱,一缕淋湿的发丝从耳后落下,顺着优美柔顺的脖颈蜿蜒而下,一路深至微敞的低低的领口,大概是被我的话逗乐了,她正笑得花枝乱颤,胸口的一片白皙急促地起伏着,乌黑的发丝衬着白润细腻微湿的肌肤,透出无尽的妖娆魅惑,我不禁口干舌燥,片刻怔忡之后,腿上的一丝凉意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看到她略带疑惑不解的眼神,一阵心虚,强忍住内心的冲动,转身佯装看雨。天地之间苍茫茫一片,雨丝如绳索,不停地抽挞,无止无尽。看得久了,心里便真的静了下来,思绪也仿佛穿过雨帘,飘走,飘远。上海是个多雨的城市,而欣怡也似乎受了那潮湿的影响,眼中总是氤氲着过多的云雾水汽,模糊不清,暧昧不明,但是最后分手的那一次,我分明看到了她决然的眼神,透过那雾气,无比尖锐地穿透出来,似乎想一直看到人心里,生疼生疼的。每次回想起来,我总是莫名地不安,隐隐觉得自己一定遗漏疏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总也想不起来。我叹了一口气,两年的恋情,就这样如同一页看旧了的书页,无情地信手翻了过去,我终究是负了她,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没有资格要求她在一份无法企及永恒的爱情里,隐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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