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戴着毛皮帽子的胡人,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有带兵器的人岂不是可以牲畜般任人宰割,先是同时愣了片刻,随即跃跃欲试的催马准备一搏。
躲在慕容苏缨马后的吕雄大喊苏缨,把手中的七星宝剑抛给她。
骑在马上的慕容苏缨,任凭月光折腾的她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接了宝剑,到底力小艺微,只有阻挡之力,招架之功,毫无进攻的能力。
胡人一看此人无能,更如一群狼围着一只弱小的牲畜般,欺凌的苏缨招架不迭,若没有月光的勇猛,就剩下任贼宰割了。
马下赤手空拳的吕雄当然知道苏缨力弱,为了帮助慕容苏缨,死死缠着一个小个子的胡人,扯着衣服,拽着腿,愣是把他揪下马,小个子胡人手中弯刀被磕飞,两人立即滚摔肉搏在一起。
慕容苏缨被围攻,也是不顾一切的开始搏杀,这是第一次的用兵器砍人,她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不知哪来的力气,拼死抵挡,快要撕裂开胸膛的重重的喘息着,呼出团团白气。
这时候,如果她不做出判断,果断的劈刺,稍微迟疑必死无疑。她胯下的月光也感到了主人的无力,全力帮助护卫着主人躲闪往复。
就在慕容苏缨焦头烂额之际,就听见圈外有人高声断喝:“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苏缨先是一惊,随后却听的真真的是史怀的声音,心里一阵大喜,这时候就看到燕天承,秦观,陈栋各持了兵器冲进圈内,两方人混战在一起。
显然自己不用死了,慕容苏缨立即来了精神,也使出了老刘头平日里教她的招式,渐渐的平复了自己慌乱的呼吸,这时候她才在心中暗暗感谢老刘头,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想,要不是这老头,恐怕今天只有站在这里等死。
只见燕天承与陈栋甩开大刀,刀光凌厉剑影灼灼。秦观银蛇长鞭飞舞,他黑衣黑马黒巾帻,只见黑夜里银光闪闪,所到之处不死见伤。
铿锵之声在深夜旷源显得格外脆裂!
慕容苏缨唯独没有看见史怀,恍惚中她就听见好像有好多匹马朝这边奔来,接着就听见史怀马蹄踏地,他高声喊道:“快,兄弟们,别让他们跑了,抓住一个百夫长,抓住一窝封万户侯!快与我冲!”
这帮小股的胡人,一听到这些人后边竟然有大部队,好汉不吃眼前亏,领头的相互望了几眼,心里都会意,打马扬鞭的只顾逃命去了!几匹没了主人的马也跟着往回跑。一时间倒是清净了。
燕天承,陈栋,苏缨见敌人往回撤,追了几步便勒住马,停下来。
只有史怀猛戳了一下马的肋部,又往前奔了几步,口里依然高喊抓贼!秦观也催马上前,两个人边撵着胡人边叫着:“别让这伙儿贼人跑了,咱们追!”
秦观还将手中长鞭在高空之中劈劈啪啪的猛抽猛打,在夜晚里像是没有乌云的闪电,一道道把天空劈为两半。
胡人跑的更利索了,眼见着就逃的无影无踪。
秦观史怀他两个对望着哈哈大笑。
这时候几个人才正真放下心来,他俩驱马回来,几人拢目光找吕雄,见吕雄还紧紧地抓着那个被他拽倒在地的胡人。
小个儿胡人看着自己的人丢下他跑了,着急腾出一条腿来猛踹吕雄的腿肚子。
史怀跳下马来,从靴中抽出刀走到近前,弯下腰去只轻轻的一抹,就割断了那人正在踢腾的脚的脚筋,血喷溅出来,小个儿胡人顾不得吕雄,吕雄也将他撒开,这人哇哇哇的在地上抱着腿的打滚儿,鲜血洒的到处都是。
史怀征询燕天承的意见:“将军您看怎么办?是让我就地卸了他,还是带回去,审审问问情况?”
燕天承骑在马上,高大威严,深蓝色的巾帻包头,外穿黑色暗蟒襦衣,里衬软甲护身,冷冷的吩咐道:“他都送上门儿了,正好!带回去。”
史怀眉飞色舞应了一声:“好嘞!”
随口说着,却像个屠户一样,变戏法的从身上拿出绳索,顺手麻利的把人捆上,又抽出这人的裤带将脚腕扎好,免得流血过多,还没到营寨就死绝了。他把俘虏扛上自己的马匹,以他的性子,拖在马屁股后面就成,但是将军要的可是活口,自己又把他弄的半残,只能自己将就着。
吕雄的马血流尽,已经僵死了,吕雄满脸满身血泥浆土,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不能行走。慕容苏缨让出自己的马,和吕雄共乘,往大寨奔回。
被抓住的胡人交给史怀问话,遭遇可想而知,史怀向来是个没同情心的人,他对自己都够狠,就在原来还没有服兵役的时候,仅因为一点小矛盾,斗狠,自己眼都不眨像切萝卜般,切掉了自己的一根小指。只会拿刀说话的人审问就变得容易很多。
由于抓住了这人,燕天承他们得知了好多关于沁谷里的情况。燕天承大喜,重赏了史怀,升了官配给了秦观做副手,还夸他有勇有谋。
也赏了慕容苏缨和秦观,吕雄受了重伤,腹部被胡人拿刀划开,万幸没有伤到内脏,军医说养养就好,包扎着静养,众人也都放下了心。
慕容苏缨习惯性的将自己的赏赐分了一半给孙钱儿,孙钱儿没说什么,但最近总是皱着眉头,苏缨几次问他,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作罢。
没出几日,算不过陈杰也按照计划的来到了营寨,几人这才开始重新商议如何攻取沁谷。
慕容苏缨不认识陈杰,只知道是陈栋将军的同胞兄弟,陈栋是个粗人,谁承想一母同胞的兄弟差异颇大,她一时好奇,总在旁边观察。
燕天承几日来都在大帐内商议战事,再不避慕容苏缨,这种信任使得她几次偷偷的流泪,是感动的泪水,头一次感受到了知遇之恩的难得与珍贵。
陈杰与陈栋实在不同,诱使她总是偷看算不过军师陈杰,有几次,她觉得陈杰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审视的目光看着她,里面有着隐隐的好奇与为什么。
她不敢再观察陈杰了,规规矩矩的奉茶,老老实实的布菜,置酒。
这一日,傍晚时就剩下燕天承与陈杰两人,燕天承留下慕容苏缨冲茶,陈杰突然对燕天承说道:“敢问王爷,你留下他做甚。”
燕天承拿着一封书信正在看,见陈杰说苏缨,抬头看了看慕容苏缨道:“他,很会泡茶,识字,懂理,就是身子板弱些。”说完,又专注去看信。
陈杰微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向苏缨,饶有兴趣的围着她转了一圈,看到桌上的茶壶道:“有劳再给我添些茶水。”
慕容苏缨顿时感到自己的行动僵迟,有双眼睛总盯着她的背影,她浑身的不自在。倒了茶赶忙退了下去,到了帐外,才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