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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生死边缘

苏谨忽然产生了一点恐惧,他不会就这样死去吧?

探了探他的鼻息,觉得很微弱。

她不再客气了,很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身体,“醒醒!醒醒!你给我醒醒!”没想到萧鸾的身体居然随着他的摇晃,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的不省人世了。

这样子的他,真的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

还是皇帝呢,脆弱的像块豆腐!

想了想,干脆把裹在他身边的毯子和衣裳都取掉,果然这些东西都已经被由肌体溢出来的寒冷而浸的冰凉潮湿,差不多已经不具备御寒的功效了。

咬咬唇,狠狠心,她将萧鸾半抱起来,拥在自己的怀里。这在苏谨看来其实没有什么的,受现代文化熏陶长大的她,心里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古朴思想,况且现在还隔着两人的衣裳,她只是在尽力而为地帮助着萧鸾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软在她怀里人事不知的萧鸾,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点复杂的感觉。她盯着他的脸,那睡下的长长的眼睫毛,俊挺的鼻子和花瓣般的唇,他本来就有一张非常漂亮的桃花脸,现在这样乖乖静静的睡着,对任何人都没有危害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的心动啊。

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她立刻想到了萧逸,还有玄宁,反正都是害人的妖孽就对了!

萧鸾感觉到温暖,本能地往苏谨的怀里靠了靠,而且干脆还用双臂环住了苏谨的腰。有那么一瞬间,苏谨的脸倏地红了。但她没有反抗,直到估摸着柴凤快要回来的时候,她才将萧鸾推开,使他依旧靠边石上。

柴凤进来的时候,苏谨已经生了堆火。

白天的火光看起来很淡,却照的苏谨的脸格外温柔。柴凤放下手中的猎物,就要用毯子等物盖住萧鸾。

苏谨伸手阻止,“柴护卫,现在这里有堆篝火,可以直接带给他温暖,你用这潮湿的毯子裹住他,反而湿气都要钻入他的体内。”

往外面看了眼道:“雨停了,太阳出来了,这样吧,你把这些东西都拿到外面去让山风吹吹,太阳照照,就会干燥很多。”

柴凤眼见着萧鸾的脸色较之前好了许多,当下听从了苏谨的建议。

萧鸾是在当日傍晚时分清醒的,夕阳夕下,三人今日一点进程都没有。

苏谨心急玄宁的病,想要快点采到丹心海棠,这时候嘟着嘴,狠狠地丢给萧鸾几个大白眼,“你还堂堂暴君呢,以后别叫暴君了,叫豆腐西施吧!都是因为你,我们被留在这里无法前进,等到晚上的时候,你又发病,明天又不能前进,我看我们明儿就分开走吧!”

柴凤对苏谨怒目而视,“皇上,贵妃想分开走,就分开走好了!”

萧鸾不说话,只是站起来收拾东西,好一会儿柴凤和苏谨才看出他这是准备出发呢。

“喂,你干什么?”苏谨眼见着他走了出去,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萧鸾淡淡地道:“上山。”

“天这么黑,你这时候上山不是送死吗!”

萧鸾淡漠地道:“在山上送死,也比在这里,被你这个恶女人嘲笑死强!”

呵,他竟然还赌上气了。

“谁是恶女人?你把话说清楚!别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这是抵毁你知道吗?你知道不知道你半死不活的时候,还是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些古人的脑袋都木得很,要让他们知道她抱了他给他取暖,倒教他们误会了。

“反正,不许走!”

“那你一个人在这休息吧。”萧鸾说完,竟然真的与柴凤出去了,两人趁着月色,缓缓地往山癫而去。

苏谨没办法,只好匆匆地跟上。

月亮当空悬挂,显得格外的亮和圆,三人渐行到高处,顿时视线开阔,往山下看去,真正是让人难以忘记的美景。

其实苏谨以前跟着萧逸爬目,多半贪恋的是山上平坦之地搭起的帐篷,和帐篷前的烧烤及漫浪的爱情。萧逸那时候特别喜欢在烧烤后拥着她赏月,两人仰头看天,像两个天真的傻瓜。

当然,现在苏谨知道,自始至终,傻瓜只有自己一个罢了。

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胸口说不出的郁闷。

她这点淡淡的哀愁没有逃过萧鸾的眼睛,他漠然道:“是不是懊恼不能与心爱的人在这里赏月?”

他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在月光下,萧鸾的脸又开始苍白,苏谨这才惊觉已经是下半夜,黎明前夕湿气最浓重之时,恐怕萧鸾会抵挡不住。

“唉,不如在这里休息吧!等到天亮再赶路。”

萧鸾倔强地扭过头,仿佛没有听见般继续往前走着。但他的脚步明显地沉重起来,而且苏谨已经能够听到他的喘息其实是越来越重了。虽然苏谨这次很配合,没有迅速地超过去,而是和柴凤都缓缓地跟在他的身边,但他依旧支持不住。

苏谨郁闷地看着他努力坚强的背影,又轻叹了声,为什么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男人们都这样重视自己的面子呢?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累了!我要在这里休息,难道你们要把我一个弱女子扔在这里吗!”

萧鸾的脚步顿了顿,终于停了下来。

苏谨居然发现他唇角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想来他定是觉得苏谨叫累,而自己却依旧要前行,这下报了这两日苏谨对他的奚落之仇。

苏谨也不由发窘,忍着心里的笑意,嘟嚷了句,“小人得志!”

幸亏萧鸾没有听见,否则又要生气了,肯定要问句,“谁是小人?谁是小人得志!这里最小的小人是你苏谨!”

虽然苏谨很大度,终于使萧鸾和柴凤在半道上休息。

可是依旧不能改变萧鸾在这样的寒意侵袭下,越来越虚弱的事实。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力气与苏谨争论些什么,人也总是处于半昏迷状态,基本是柴凤背着他前进。如此一来,三人的速度可以和乌龟媲美了。

不过眼见萧鸾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苏谨也不由地担忧起来。

这暴君,该不会真的熬不过这个坎吧!

接着又对古人的医术起了疑心,“那个什么红莲,真的可以彻底驱除寒毒吗!万一历尽千辛万苦找到它,吃了却没有效力该怎么办?”

向来对萧鸾尊重有加的柴护卫居然来了句,“听天由命,死马当做活马医!”

苏谨愣愣地看着他,敢情这柴护卫平日里对萧鸾的尊重都是假的啊?居然把他比成死马!

这几天柴凤也是非常的辛苦,背着萧鸾就像背着块冰,而且山上的魔鬼风越来越大,眼前已经出现了薄薄的雪层,每走一步都需要非常的小心,否则就有滑下去的可能性。要知道从这么高的山上滑下去,那肯定是九死一生。

苏谨现在也没功夫管那二人了,全力照顾自己。

她还要给玄宁采丹心海棠呢!

虽然走的很艰难,然而却在大约七天后的某日,到达了山癫之处。萧鸾已经完全昏迷,苏谨握着他的手,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这几天她总是没事就探探他的鼻息,或者听听他的心跳,以确定他活着。

因为这样冰冷,了无生气的他,从表面看起来,他实在像个死人了。

柴凤挖了个雪窝子,将萧鸾送入雪窝子里躺着,然后蓦地给苏谨跪下,“贵妃娘娘,请您留在这里照顾皇上,柴凤这就去找红莲!”

“那不行,我也有事儿呢!我要去找丹心海棠!”

柴凤愣了下,“原来娘娘是来采丹心海棠的!却不知娘娘为何要采这种草药?”

“要你管!总之,你的暴君你自个看着,我忙我的,你忙你的!”

“贵妃娘娘!”柴凤加重了语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谨。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已经昏迷的男子,不但是皇上,而且还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能够置之不理呢!

苏谨像没听见,冒着风雨走出了柴凤的视线。

其实她相信柴凤一定有办法的,否则萧鸾为什么只带他在身边而已?说到底她和他们只是偶遇,她才不相信没有她,柴凤就没有办法照顾萧鸾。但是如果自己不能赶在他们的前面采到丹心海棠的话,有可能就面临着独自下山的危险。

左右衡量下,她还是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采了丹心海棠为上。

在大慈藏寺的时候,她就问过云净大师丹心海棠的生长习性,确切地说,它其实是长在雪的下面,山体的表面。是种非常聪明的植物,用雪来为自己挡去风寒。

一般在背风的大石附近为多。

她往前走了段,回头已经看不见萧鸾的雪窝子了。能见度太低,好在她跑过不少次数的海,方向感很强,所以只要萧鸾不挪地方,她一定能找到他们。

选定了背风的大石,然后开始刨挖面前的雪地。

山癫之上终年积雪,要想挖到底真不容易,而且万一撼动根基,随时都有大片积雪滑坡的危险。苏谨挖得小心翼翼,不过手立刻就被冻僵。她咬咬牙,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股作气,坚持到底,直到挖出丹心海棠为止,否则这样的寒冷和风雪,一定会很快消磨掉人的意志。

可惜,挖了好半晌,还是没有挖到底。

这雪该有多厚啊!

这时候,又听到了柴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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