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头“荷兰猪”在用望远镜监视我们家！
周林恍然大悟——奶奶的！
周林回到房间时，那位小姐也正光着身子从卫生间走出来。和进去时一样，只是身上多了一些水珠，看上去她的体形的确很不错。
周林咬咬牙：便宜了这只荷兰猪。
那小姐从容地在他面前擦拭身子。开始，周林把她这种行为理解成是在展示和欣赏自己的美丽。后来他明白了，小姐是在向他招揽生意。周林再次承认这女孩子很漂亮，但是被荷兰猪用过了之后，他绝对不会再用。他这么一想再去看那小姐时，就觉得她的胴体不再美丽，而且，就连她身上的水珠也仿佛是出了一身的痘疹。周林开始在心里积蓄着对朗的仇恨。那小姐最终还是穿上了衣服，之后开始磨磨蹭蹭地化妆。朗边刮胡子，边从卫生间出来，要她快走。她便向他张开手，朗说不是已经给过你了吗？小姐还是张着手，朗不得已又给了她一张百元的票子。小姐收起来却不走，依然磨磨蹭蹭地化妆。朗又要她快走。她便又向他伸出手来。周林笑了：对！宰他！朗说你没完啦？小姐也不吱声，就是张着手，一副不给钱决不罢休的架势。周林趁机在旁奚落朗说，你他妈的没钱就别睡她，要睡就他妈的大方点！朗就又拿出两张百元的票子甩给她，小姐这才扭着屁股一步三摇地向门口走去。朗也进了卫生间继续刮他的胡子。小姐走到门前又回过身来向周林挤挤眼，嫣然一笑。说不清是再次向周林招揽生意，还是对他表示谢意。周林突然产生一种恶念，向小姐摆了摆下巴。小姐起先并没理解他的意思，周林又加上了手势，这回小姐明白了。她麻利地走到床边把手伸进朗的衣兜里掏出一大把钱转身扬长而去。临开门前回眸向周林一笑，这回笑的内容是感谢。周林也微微一笑，心里却说去你妈的吧，贱货！
周林便很有些开心。开心的时候，他就喜欢吹口哨。口哨声像一串串儿的小鸟在这装修精美的房间里四处飞蹿。
朗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先穿好衣服，就掩盖起身上浓密的毛，那些浓密的毛实在让人感到他过于接近野兽。现在好了，穿上衣服之后就接近人类了。
这回他们可以看画了。周林便把画展开，朗看了一阵后，周林又把画折叠起来说：“拿钱吧，五万美元。”
朗笑着拍他的肩膀说：“好。走吧，和我一起到银行去取钱。”
周林有些为难：“我不愿意拿着画满街走……”
“那就把它放在房间里吧。”
“这里不保险。”
“这是豪华房间，没问题的——要不放心就放保险柜里吧。”
朗说着就打开了放在衣柜里面的保险柜，周林往里看看，里面还有几件很值钱的古董和金银首饰，便把画放了进去。
两人乘着电梯来到楼下，又坐上出租车，朗显然十分兴奋：
“密斯特周，您真够朋友。我对这幅画可以说是朝思暮想！这次能够如愿以偿，我真得感谢您。回到荷兰之后，我会给您寄来邀请函，您可以到我那儿去。在我们国家的一切消费都由我承担，包括小姐的费用。”说完，快活地拍着周林的肩膀。
周林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够意思，便真的有些动心了。为什么猪一样的朗能睡中国女孩子，他就不能去睡荷兰的女孩子呢？
出租车经过一个大酒店，朗把车叫住：
“停！老弟，我请你用餐。”
“算了，把事办完再说吧。”周林此时取钱心切。
“我还没吃早点，一会儿拿了钱再进酒店也不安全。我们现在共进早餐，然后就去取钱，我很快就要回国了，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走吧！”
两个人便下车进了酒店。
这次朗的确是极其大方，他要了一桌子高档的酒菜，还要了两个小姐。他们边吃、边喝、边玩。他们喝的是啤酒，不一会儿就频频去洗手间。
等菜上齐之后，朗又啪啪地拍打小姐的屁股说：“起来吧！他妈的又得去卫生间……”那小姐就从他的大腿上抬起屁股，朗趁势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说，“别闲着！去陪周先生……”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两个小姐就围着周林喝酒调笑，过了很久，朗还没回来，周林忽然不安起来：
“他怎么还没回来？掉马桶里啦？”
两个小姐搂着他。一个说他不回来更好，身上那个味儿呛死人了。再说，手上那毛就像大猩猩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朗还是没回来。周林到洗手间和附近地方都看过了，根本没有朗。周林这才意识到上当了。他刚要跑出去追朗，却被两个小姐拉住要小费，接着又是服务小姐要他结账。
等他终于跑回宾馆狠劲儿地敲朗的房门时，服务员告诉他那个外国人已经退房离去半个多小时了。
五
朗带着画来到宾馆时老三正在吃早茶，他坐在沙发上等了足有十五分钟。
开始，他觉得这座宾馆实在是凉爽，后来就打起了冷颤。心想，这家伙真会享受，专住豪华宾馆。进而，想起上次来时因为调戏他的女秘书而挨了他一顿臭骂，临走时又被弹簧门拍了脑门儿，便有些心悸。不知这次结果会怎样？便暗中叮咛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谁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老三这次是笑眯眯地走进来的，并且和他握了手。看来上次如果不是调戏人家女秘书，老三也不一定对他那样不客气。
“我有一幅画想卖。”朗开门见山，因为他想尽快脱手好离开中国，“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什么画？”
“《雪血江山图》。”
老三有些吃惊：“我看一看。”
朗递上画，老三打开看了一阵，问朗：“要多少钱？”
“居美花三百四十万美元从克里斯蒂买来的那幅就是这幅画的赝品……”
“她买来的是赝品？你原来告诉我时并没有说它是赝品。”
“那时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怎么知道了？”
“他们家人说的。”
“那么你这幅画呢？”
“这不是那幅画，是真迹。”
“你到底要多少钱？”
“一幅赝品还值三百四十万美元呢，这是原作。您能给多少？不过我不贪婪。”
老三想了想说：“请您稍等一会儿……”说完就出去了。
朗等着。他想，也许他是去问问现金还有多少？
老三进了另一套房间之后操起电话，拨了串儿号码。很快，电话通了：“胡局长吗？你马上派人到我的宾馆来，有一个叫杰克·朗的荷兰人盗窃我一幅苦山大师的画，请立即把他抓起来！”六
周伯雨回到墨园的时候，周月楼、周伯均、周伯东、居美、戴玉珍都坐在周伯均的客厅里。周伯东见他进来便站起来让他见了三叔。周月楼正在火上，并没更多寒暄。周伯东拉周伯雨坐在自己旁边问：“又找她去啦？”
“嗯。”
“怎么样？”
“她丈夫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这回我反倒害了她。”
“大哥说，老人答应第二天就不再回家了。我还以为老人说说而已，没想到……”
“大哥这么做……”
“算了，一会儿再说。三叔又带回一幅《雪血江山图》，可是，今天早上发现丢了。你先听着吧！”
周伯雨见大家都闷头坐着，便也坐在一旁听戴玉珍诉说：“……这是啥事呀？三叔几十年不回来，刚到家就出这种事！我早就说咱们老周家一直藏着个妖精！”
周伯均厉声制止：“不许胡说八道！”
戴玉珍不服：“我怎么胡说八道啦？过去你总是护着她，现在有三叔了，我不怕！”
周伯均大怒：“泼妇！”
居美连忙劝说：“大嫂，你不要吵。你把昨天晚上到毕沅那儿取画的情形再和大伙说说。”
戴玉珍说：“这不嘛，昨天晚上我都躺下了，才想起三叔的箱子还在毕沅那边。明早三叔要是用什么就不方便，我就起来去了毕沅的屋。那会儿她还没睡，在看三叔带回的那幅画。我说我来取三叔的箱子，毕沅没说话，用下巴点一下桌上的箱子。当时我还想说把那幅画也放箱里，可我见她只顾盯盯地看，根本没有把画给我的意思。心想反正都是一家人，放哪儿不一样？就拎着箱子回来了。再看三叔的屋子已经熄灯了。我怕惊动三叔，就把箱子放到我屋里了。谁知道能出事呢？”
周伯东问居美说：“表姐，昨晚上你没看见什么？”
居美回忆说：“吃饭回来，我的确看见毕沅在仔细研究那幅画。我怕打扰她，就没进她的屋子。躺下之后也睡不着，大嫂去取箱子我看见了，走时拎个箱子我也看见了。可画在不在箱子里，我不知道。”
周伯东又问戴玉珍：“大嫂，你没问问周林？”
戴玉珍连连摆手：“他呀，睡的像个死猪似的，一大早就走了。他哪有工夫碰箱子！依我看，得翻翻毕沅的屋子，她有间屋子谁也不让进去，里面藏着啥？谁也不知道。咱应该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