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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柳暗花明

方小芳满怀信心地投入到救治巴凌锋的工作中了。

她吃住都在病房,除了自己不在巴凌锋身边或者巴凌锋需要换药的时候,她才让陪护人员或者医务人员进入病房。其他时间,任何人不准接近巴凌锋!

她在报刊杂志中曾看到过关于如何治疗脑损伤患者的报道,那就是用最能触动病人心灵的事物来不停地刺激其大脑,使他的大脑在反复的刺激中,逐渐苏醒过来。

她对巴凌锋太熟悉了,他所需要的刺激,她随时能提供给他!

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他的耳边轻声地呼唤十遍:“凌锋,我是小芳,我回来了!”然后就坐在他的床前对着他讲他们高中时候的往事,或者读她写给他的那些信,那些信写的都很缠绵,有时候她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读下去,但是为了救醒巴凌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累了困了她就坐在椅子里,将头垫在胳膊上,趴在巴凌锋的床边小睡一会。

她每天还要把巴凌锋从病房里面推出去到春天的嫩草地上去散步,在推着她散步的时候,她嘴里还不厌其烦地讲着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故事。

她还亲自给他喂饭,喂水。因为他不能张嘴吃饭,大夫只能给他下个胃管。她每天都会按时把稀饭还有水小心翼翼地灌进他的胃里,既不能让他饿着,也不能让他撑着他。

最令她难堪的事情,就是巴凌锋的大小便问题。入院以来,巴凌锋的大小便一直是失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巴凌锋就会拉一泼或者尿一泼。一开始她还找陪护人员帮助处理,后来嫌麻烦,她就亲自动手,帮巴凌锋处理他的那些代谢终产物。

刚接手时她还感觉到羞怯,在给巴凌锋处理的时候,她满脸涨的通红,头也侧向一边,不敢看他的身体。但后来她也就习以为常了,她觉得这辈子她就该为巴凌锋活着,即使他醒不过来,她也愿意这样心甘情愿地伺候他一辈子。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是她的人,是她的病人。这样想来,她也就解放了思想,排除了心中的一切羞怯的情绪,而专心致志地为巴凌锋收拾!

巴凌锋躺在床上不能动,为了避免他躺的时间过长而生褥疮,她隔一会就要替巴凌锋换一种卧姿。和巴凌锋相比,她显得娇小,力气也有限。但她凭着顽强的意志,愣是将巴凌锋或左或右地翻动起来。

一开始翻动巴凌锋的时候,她都要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想让他能勾住她的脖子。但是他的手却丝毫没有力气,根本勾不住。她琢磨来琢磨去,就叫护士找来一根胶皮管,她用胶皮管先将他的双手绑住,然后自己的头再从他的两臂之间小心地伸进去,几乎都把脸贴到他的脸上了。

然后她再慢慢地挺起身,使劲用身体的力量带动他,并用双手去籀他的身体。她的力气太小,每次都弄到满脸通红,娇喘微微的时候,他的身体才会随着她的用力而轻轻地转动。

尽管难度很大,但她不想让那些陪护人员来做这些事,她怕他们的手太重,动作过大,会把巴凌锋弄的不舒服。待到她觉得弄到可以了的时候,她也就大汗淋漓了。每次弄完巴凌锋,她都会坐下来喘半天。

她每天都会给巴凌锋擦身子,少女的羞赧在她的身上已经荡然无存,就像是在给自己洗澡一样的自然顺畅。那些医务人员和陪护人员对她的行为都感觉到惊诧,感到不可思议。

又半个月过去了,除了巴凌锋的身体有了些许的变化之外,他一直还是那样平静的深睡。方小芳渐渐地感觉失望了。自己也真的救不了他了?他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他就永远这样地在沉睡中一点一点地结束生命了吗?

在一次给他翻动完之后,她又累的近乎虚脱。但巴凌锋还是沉睡,对她这些天来的表现丝毫没有反应。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趴在巴凌锋的身上,用拳头发疯般地捶打他的胸口,“你怎么就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哪怕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也能有信心再陪着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你什么时候能睡够了呀!”她捶够了,就趴在床边痛哭,肩膀也随着哭泣而剧烈地颤动。

哭了许久,她终于止住了抽噎。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巴凌锋的脸出神。

“不行,也许我刺激的方向不对,为什么不用他的仇恨来试试刺激他呢?也许这样效果能好!”想到这,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想到了臧小军。为什么就没想到用臧小军这个名字来试试呢?

于是她运足了气,突然在巴凌锋的耳边大喊:“巴凌锋,快起来呀!快来救我呀!臧小军在撵我,他手里拿着刀啊,吓死我了!巴凌锋,我跑不动了!你快来啊,他就要抓到我了,你快来救我啊巴凌锋!”她的声音极大,且充满了恐怖,还有些撕心裂肺!

巴凌锋的身体突然震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定定地瞅着棚顶,那眼里分明释放出了仇恨的凶光。

“你,你?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方小芳几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没错!她看到巴凌锋的眼睛还在直直地瞅着天花板。他的脸也在扭曲,那是一种仇恨的表情!

“你醒了,你醒了!那就好,那太好了!”她嘴里在喃喃地说,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她觉得巴凌锋的醒有些太简单了。如果她知道巴凌锋能这么轻易就醒来,那她宁可希望唤醒他的难度再增加十倍她也觉得值!这一切都好象是在做梦!这样的情节她也只有在影视中才见到过!

她兴奋极了,兴奋得有些疯狂,她在病房里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她突然冲出病房,冲到走廊。她对着走廊大喊:“他醒了,巴凌锋醒了”说完她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守在隔壁的那些陪护人员也马上冲出来,旋即又冲进巴凌锋的病房。

他们看到巴凌锋真的醒过来了!

闻讯赶来的院长和医务人员看到这个情况,也都激动异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都说方小芳创造了一个医学奇迹。因为尽管在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是在实际操作上,成功的概率不到千分之几,她真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巴凌锋醒来大约一个小时的光景,监狱长也兴冲冲地出现在病房里,因为早就有人给他挂电话报告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他撂下电话之后,就急急地赶来!

他看到了巴凌锋的情况,也是兴高采烈。他脸上放着兴奋的光芒,见到谁都握手,见谁都打招呼,好象他压根就是一个年轻人一样!他舞扯够了,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眼睛在人群里搜寻。“唉?方小芳呢,我怎么没看到方小芳啊?”

经监狱长这一提醒,人们这才想起了方小芳。可是方小芳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大家找来找去,终于在隔壁陪护人员的房间里,找到了她。

她已经斜卧在床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但那表情却在微笑,幸福地微笑!人们轻轻地退出屋子,并带好门。“让她多睡会吧!她太累了!”监狱长轻轻地说。

巴凌锋醒了,由于他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身体恢复的也很快。现在大家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如何继续对他的大脑进行有效的刺激。因为他虽然醒了,但是他的大脑的恢复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恢复的是否彻底也不好说,这要看采取的方式方法是否对头,刺激的程度是否够大。

监狱长又当着方若儒的面征求方小芳的意见。他问方小芳是想继续留下来,还是马上回去上学。因为她的功课已经拉下了不少,不能再因为巴凌锋的病情而耽误了她的功课,除非她自己愿意留下来!

方小芳表示坚决留下,她一定要看到巴凌锋彻底康复了她才放心。至于功课,她说不必担心,她可以边照顾巴凌锋边自学,只要到时候能赶上结业考试就行了。方若儒见女儿如此坚决,也就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于是监狱长代表监狱方面给方小芳所在大学的法律系打了电话,说明了这里发生的情况,还需要方小芳来继续刺激这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他希望校方能给方小芳更长的假期。

系里针对这件事专门开了一次会议,研究之后,一致同意了方小芳请假的请求。并告诉她只要能如期参加期末考试,平时的考核一律记做优秀!

有了这个允诺,方小芳又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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