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工夫,杖责完毕以后,风临渊被带回后军营里。
风临渊只觉得臀部像是开裂一般,火辣辣的,又疼又痒又麻感觉,好似千万只蚂蚁在腿
上爬行撕咬。再加上牵动胸前肋骨伤势,仿佛一条命去了八九层了。心里的感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股难受劲了。
李祺这时候也气冲冲的回来了。风临渊一看便知道刚才肯定在他被杖责的时候有一顿争执。李祺满怀歉意的对风临渊说道:“今日委屈风兄弟了,我本打算让你一展才学,好让其他人不敢小觑你的。没想到大将军竟然如此作为,害你受苦了。”
风临渊呲牙笑说道:“李大哥说笑了,不知道李大哥和冯将军之间有什么过节么?”
李祺没好气道:“都是我父亲的错,他与冯胜结怨,本来我此次除了皇上让我监军锻炼以外,父亲的意思是希望我能缓解他和冯将军的关系。没想到连累你了。”
风临渊心道:“原来是这样啊,早知道就不出这个风头了。”但还是安慰道:“没关系,我的身体底子好,过几日就没事了。”
李祺道:“我先给你擦点伤药,再让军医给你看看胸前的伤好点了么。”
李祺帮风临渊上了药,细细安慰了他一会儿,就回自己营帐歇息了。
夜半时分,杨铭悄悄进来,拍醒了风临渊。“现在怎么样了?”
“还死不了。”
杨铭笑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跟着他们一起打仗了吧!无论跟谁一起打仗,受苦的总是老百姓,更何况朱元璋生性多疑、刻薄寡恩,你如果继续跟他们在一起的话,只怕将来连命都保不了,你自己可要想好啊。”
“多谢杨大叔提醒,我会注意的。”风临渊慎重道。
杨铭一脸正色道:“今天我要你答应我第三件事情。”
风临渊听他说的慎重,不由奇道:“什么事?这么严肃。”
杨铭说道:“我当日出来是受韩国公所托,让我一路照顾驸马爷,而今你学了我的功夫。我希望你代替我走这一趟。”
风临渊一惊道:“为什么,你要干嘛啊?大叔。”
“我想到处去走走,不想再涉足朝廷江湖之事了。你总该要让我安度晚年吧。”杨铭一脸戏谑的说道。
“我呸啊,大叔你故意害我的么?我这点功夫,随便找个人都可以轻松宰了我啊。”风临渊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杨铭笑着拍了风临渊肩膀一下道:“你这个臭小子,看你这副德行,临走以前给你给你一本剑谱吧。是以前一位江湖奇人送给我的,说是遇到资质好的人,就叫我代为传授。”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古旧书本扔到风临渊手里。
风临渊斜了杨铭一眼道:“什么破书啊?还是江湖奇人给的?”说着拿起来看看了,只见书皮上写着《无痕剑诀》,便随便翻了翻就扔到一边了。
杨铭立刻把书捡回来,低声骂道:“你个败家玩意儿,这本书就这么一本,乃是当年纵横天下的无痕剑高凯的成名绝技。练成以后剑气纵横,当世罕敌。你小子从今天晚上开始练习吧?”
风临渊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这么厉害,大叔你不早说。”
“这路剑法你先学着,等你练成以后,别说保护两个人,就是进出千军万马也不是问题啊。”杨铭一脸傲然的说道。
“那我先翻翻好了,对了。大叔你不会马上就走吧?”风临渊问道。
杨铭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你放心好了,还有这个事情千万不能告诉驸马爷。都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出去走走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风临渊翻了个白眼,就拿着剑谱看了细细看了起来。只觉这里剑法并不是很注重招式,反而很重剑气。只是先从招式而入剑气。看了半天才知道,一切的根源还在自己内力的问题上,内力不足根本不足以支持剑气。
所以首要的还是先练好内力。杨铭所传的先天真气属于道家武功,恰好可以滋养身体,对身体有益。虽然不能完全治疗伤势,但是却能益精壮脉。
自从跟随杨铭练功以来每天晚上均会打坐练气一个时辰,可是这时候身受杖责,打坐是不能了,只能趴着练了。此刻也是夜晚,恰好没人打扰,风临渊便暗自运气疗伤,运行两个周天以后便觉得伤口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疼痛了。渐渐有了舒适的感觉。练气倦了,把拿着剑谱看看,直到夜半睡着了为止。
此后一段时间,除了林聪和李祺来看他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人过来。风临渊一想便知是因为大将军的缘故。但也乐得清静,刚好可以努力练功。但有一件事情觉得很恼火,那就是杨铭那天晚上出去以后就没回来了,居然就这样跑了,把看护李祺的任务就这样丢给了自己。
自此以后,一直到北平府。风临渊都没出去过,每日只是在营里休养身体,夜晚就是练功,白日就休息和练剑。
这日,路过北平时。远远便见一队人马立于城门前,冯胜遥遥看见了,便赶紧赶上前。拱手道:“燕王殿下亲自来接,本将军不甚惶恐,还请殿下恕罪。”身后一众将军一听齐齐躬身行礼道:“见过燕王殿下。”
只见前面的燕王相貌奇伟,美髯而英武。颇见不凡气质。身边跟随数名随从,却有个和尚跟随在侧。朱棣朗声回礼道:“诸位辛苦了,本王已在府里备了美酒佳肴还请诸位将军一同前往略作休息。”
冯胜忙回道:“启禀王爷,本将军身负皇命,已明令我等去往通州驻扎,恐怕要辜负王爷美意了。”
这时朱棣身边的黑衣和尚笑说道:“大将军身负皇命本来不应当停留,但是大将军领军北伐乃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众位将军也是一路辛苦,略略休息也是好的。再者北伐成功乃是不世奇功,我等在此略备薄酒预祝大将军旗开得胜也是应当的,还请大将军万勿推辞。”
“这......”冯胜正欲拒绝。
那和尚又说道:“再者说大将军就算不体谅自己,也该想想军士们一路辛劳啊1”
“身为军人,为国为民乃是军人天职,何敢言苦。”冯胜凛然说道:“殿下若是有心,待我等北伐胜利归来,再与殿下痛饮。此刻还请殿下勿怪。”
朱棣只得说道:“大将军一心为国,本王深感钦佩。既然如此,待大将军胜利归来,咱们痛饮一番。”
“殿下,那咱们告辞了。”冯胜与一众将军齐齐抱拳道。
朱棣也抱拳道:“诸位慢走,一路顺风了。”说着带着随从走到一旁给大军让路。
只见大军一路从旁走过,直到后军抵达,远远奔来几名铁骑,朱棣见了也忙过去见礼道:“姐夫安好,路上可还平安?”
李祺一脸喜色道:“殿下安好,可有两三年未曾见面了,真想死我了。”原来这朱棣在皇族里面排行老四,可是却又有个姐姐比他大一岁,就是临安公主。而李祺就是娶的临安公主。
“父皇和皇姐可还安好?”
“都好,都好,此次皇上还让我特意来探望殿下呢,道衍大师有礼了。”李祺对那和尚也行礼道。然后才拉着风临渊对朱棣道:“对了,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风临渊风先生,我特地请他做我府上客卿。”
道衍合什道:“驸马爷、风先生,道衍有礼了。”
朱棣见风临渊样貌不凡,虽然只是一袭青衫,但却又股说不出来的气质。便对风临渊说道:“风先生相貌不凡,必有非凡才学了。”
风临渊见朱棣相貌奇特雄伟,双眸深邃明亮,双眉浓长,颇见王者之风。风临渊回礼道:“临渊见过殿下,殿下金安,大师有礼了。”
这时只见道衍低头在朱棣耳边低语了几句,正当大家觉得不解的时候。
“今日初次遇风先生见面,没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这样吧。本王的这个坐骑照夜玉狮子就送给风先生吧。”朱棣说着便牵过自己的马预备给递过来。但见那马通体上下一片雪白,并无半根杂毛。体型较一般马匹高出足有一个马头,当是罕见的宝马。
风临渊皱眉道:“小可初次与殿下见面,实在不敢收此大礼。请殿下勿怪。”
朱棣说道:“风先生不必客气,本王与你一见如故,送你一点小礼物本是应当。”
风临渊正要再说。
道衍双手合什劝道:“王爷一片心意,驸马爷还请代为收下啊。”
风临渊听了这话,一凝双眸看向道衍和尚。心想:“好厉害的和尚,不对我说,却对李大哥说,这是摆明了让我没法拒绝嘛。”
李祺却没想太多,反正是一家人。也就对燕王一行人道:“殿下既然有这番好意,我就代风兄弟谢谢各位了。
朱棣转身对李祺道:“姐夫既然来了,就在王府里多住几日,你我也好团聚下。”
李祺也道:“只怕是不成了,离京前皇上特意吩咐要我监军,等我来日回来的时候再与你团聚吧。”
朱棣叹息道:“好不容易见面了,却不能好好聚聚,着实有些扫兴啊。”
“殿下不要如此说嘛,待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和你不醉不归。”李祺只能如此说道。
朱棣也就对李祺说道:“既然姐夫如此说,我就不多留姐夫了。”说完几人便依依惜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