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们开始聊天了,我知道他每天都会打篮球,没次打完球都会洗完澡换一套衣服再来,因为他知道我讨厌他身上的汗味。至于他为什么每天都会在这个车站,一开始是因为社会调查,他选了一个主题为:为什么车站的长椅没人坐。很奇葩的名字吧。后来的几次完全都是在等我,因为他觉得比起刚才的问题,我每天等车的奇怪样子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你得到了这两个答案,你就会走了?”我问他。
他含含糊糊的回答:“不知道。”
“你为什么喜欢我?”
“不知道。”
这个答案我并没有满意,今天下着一场大雨,我们是这个车站唯一等“车”的人,我笑着踢着雨水,他笑着看天,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
我们不知道,那天我们在一起等车的画面被一个摄影师拍了下来,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把他放在了一片爱情散文上——盛夏邂逅一场雨。这张杂志是我在几年后偶然翻到的,或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情侣照”吧。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看着慵懒的想要睡着了的金老师,芊羽只能用力摇晃着金老师的胳膊,生怕她睡着了,不会把这个故事讲完。给她留下终生的遗憾。
“后来啊,后来我的生日到了,我的十七岁生日,爸妈的离婚日,奶奶去世的日子……还有我和他分别的日子。这一天有太多的形容词了,这一天没有蜡烛,没有蛋糕,没有庆祝,等待我的只是又一场争吵。”
“我的身份证呢?”
爸爸怒吼着看着妈妈,“什么你的身份证,不想离婚别用这一招骗我。”
妈妈打了爸爸一耳光,“我不想离婚?当初还不知道是谁为了遗产,死气白脸的非要跟我在一起。”
爸爸反手打回去,没有半丝留情。
“够了!”
我打碎手中的牛奶杯,牛奶洒落一地,“你的身份证被你的助理拿走了。”
妈妈庆幸的说:“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总之这个家,我是一颗也不愿意待了。”
爸爸妈妈第一次这么齐心的去做一件事,这是我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的,或许他们这一辈子,唯一的共同想法就是这个——离婚了吧。
“芊羽,你知道吗?就是这身连衣裙,我生日那天穿的连衣裙,奶奶在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送我的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不错吧。”
芊羽细细打量着这身连衣裙,这条和Kerry姐的那条款式很像,也怪不得刘老师会把金老师和Kerry姐弄混了。
“漂亮,真的很漂亮。”
金老师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细细回想着最后那天的分离。
“你来了。”
“嗯。”
“怎么了?不开心。”
“今天是我的生日。”
“那应该很开心啊?”
“奥,我知道了,欢喜就要被砍倒了,你不开心了对吧!”
“欢喜?”
“就是这些花啊。”
说着骄傲的指了指这些盛开的花朵。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把气全撒在了他的身上,做出了让我一辈子都会后悔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为他们不开心,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们?为什么?!!”
说着说着,我哭了,男孩一脸的惊愕。他伸出手,想帮我擦干眼泪,我气愤的打开了他的手,他没再上前,我更生气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不知道。”
“你只是喜欢这张漂亮的脸对吧?”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在重复这一句话!!”
或许今天的我和以前的差别太大了,我的歇斯里地的哭叫,使男生没敢再上前,而是默默的在一旁看着我流泪,没有半丝安慰。。
我自嘲的笑笑。
这时,一辆巴士开来,缓缓的停在路边,很庆幸的是,今天是礼拜天,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司机高声的问我们走不走,我示意等我们一会儿,因为有些话我想对他说清楚。
“我来告诉你那两个答案吧,但是说完之后,我就走了。”
男孩竟出乎意料的点点头,显得很平静,好像对将要发生的是有了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