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洛青静静的看她,“你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夏诗语慢慢恢复情绪,她看着安静的洛青,“你曾经答应过会帮助我。”
洛青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还记得。”
夏诗语笑望着她,那笑容说不上是诡异还是快意,她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取出玄字八功第八层的秘籍。”
出于夏诗语的意料,洛青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立刻拒绝,还是不变的面色,只是细看之下还是多了点隐忍的踟蹰,就在夏诗语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洛青竟然点头,“好,我答应你。”
“你说什么?”夏诗语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难道她就因为一个承诺就那么容易的答应了?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吗?
洛青有些有气无力的坐下,“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太惊讶了。”
夏诗语说不上现在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话从心出,“万一萧子牧知道了,那么你明不明白你会……”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心里生出隐隐的愧疚来,即使她不是因为自己而选择去做,但自己今天所说的话终究是导火索。
洛青冷静的说,“我知道,师兄会以为是我背叛他,然后就不会再待我好。”
夏诗语心中冷笑,岂止是不对你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问她,萧子牧待她并不薄。
洛青摇了摇头,“我不想说,既然做了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了,我会尽快取出那本书”,看了夏诗语一眼,“这样下去你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洛青走后,夏诗语眼睛有些湿润,即使不是为了她,也让她再这样自欺欺人一次吧,她本贵为公主,却落得如此的下场。
父亲,也就是当今北覃皇上为了萧子牧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只因萧子牧是他爱了一生的那个女人的孩子。
小白,牧月宫的右使,心中除了他的主人还是他的主人,又何曾对她多看一眼。
而自己,为了靠近那个自己爱的人,明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处境,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主动地去接受一切。
是他们太残忍,还是自己太愚昧?愚昧的认为只要自己有爱就可以了?
洛青回去后没有见到萧子牧,心想他大概还在生气,伤处已经大好,只是心里却不再如往常什么事都不想那般轻松。
第二天,萧子牧还是没有回来,问了人才知道萧子牧昨天去了皇宫,好像是皇上要找他商量一些事情,没两天是回不来了。
洛青一听心中翻腾的厉害,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赌注。
萧子牧的书房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书房很大,却简单,不像他的风格。
入夜。
洛青悄悄进了书房,萧子牧最讨厌在看书的时候被人打搅,因此书房外是没有人看守的,这也就使得洛青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进来了。
洛青不敢点灯,在黑暗里摸索着,偶尔的风吹草动都让她惊疑不定,心生退意。
借着月光,她一本一本的看着,月光冰凉的洒在她的脸上。
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她找到了自己要的书,心中先是一阵激动,然后涌上的就是一直以来她自己也不敢去面对的东西。
把书放在怀中,洛青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等在门外的是夏诗语。
洛青对她做了个手势,两个人默契的退了出去,只余月光幽幽,撒下一片寂寥清辉。
黑夜里,渐渐走出两个人,即使是皎洁的月光也融化不了他身上的黑暗。
“主上,要不要现在抓住她们?”是小黑的声音,冷漠,敬畏。
萧子牧眼中的那团墨色浓的似乎化不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带了些空洞和不露声色的阴狠,冷冷的声音响起,“不用,我还要看看她还有多少同伙。”
“是,属下明白。”
洛青和夏诗语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下,然后洛青被夏诗语带出了宫,在牧月宫夏诗语是可以自由进出的,而现在洛青只是她的丫鬟。
“萧子牧总有一天会知道,你又何必非要跑出来?”夏诗语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洛青平复呼吸,“他刚知道的时候一定特别生气,我最好避避风头。”
夏诗语嗤笑,“你认为这风头是好避的吗?你以为萧子牧有那么大度?”
洛青不语,半响才自我安慰,“总比再那里等他发现要好。”
这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的驶来,不慌不忙的马蹄声让两个人如临大敌,等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后,洛青才松了一口气,“韩小周,你是想吓死我是不是?”
韩周瞪了她一眼,“我说你不要那么不知好歹好不好?小爷我这是专程为了你来的,又不是想吓死你。”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洛青还是忍不住和他斗嘴,“行行行,那洛青先谢谢您了。”
韩周哼了一声,“上来吧,待会被你那师兄发现你小子就完了。”
洛青撇撇嘴,刚要上去,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却是让人身体生寒,“我已经知道了。”
洛青回头,对上一双带着红色的眸子,那眼眸从未像现在那般妖冶,那般慑人,就好像一个黑洞把一切都吸进去一般。
“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立刻想要解释,却被他的话淹没。
“把这三个人打入地牢。”
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好像他处置的不是她,而是一个贱如蝼蚁的人,那声音的寒冷把洛青扔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牧月宫的地牢阴冷、潮湿,充斥其中的是血腥而腐败的气体,让人作呕。
洛青和夏诗语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韩周刚才则是趁乱逃跑,临时却深深地看了洛青一眼,随后跳入黑暗。
洛青和夏诗语相互依偎着,彼此静默无言。
她们旁边的牢房里关着一个女人,衣料早已破败不堪,只能勉强遮住身体,头发如枯槁般的杂草,偶尔还会露出泛黄的牙齿,脸上也是黑漆漆的,看不出原本的面容,这样的形象连街上行乞的乞丐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