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天界修者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哪一个教门的门徒了？”
牧天蓦然间从她的话里行间察觉到这个可能。
“是的。当然，也有极少数之人，生来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教门，而是会自创一个小教门。不过这样的小教门基本上不太可能存活多久，要么归入哪个大教门，要么就是彻底毁灭。”
楚怜香叹息地道，仿佛是在为牧天过于跳跃的思维而叹息。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地界中人，生前信仰哪一个宗教，或者哪一些神祇，然后身死之后，就会灵魂升天，进入瑶池，再经十二载的瑶池孕育，脱胎成为天界修者？而且，这些人也应该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并无法灵魂升天。那么，既然天界存在，是否也意味着冥界或者说地狱也存在？”
牧天直视着楚怜香。
“……天哥所言不错。地界中人，多有信仰，也的确只有极少数人在身死之后能灵魂飞升，成就仙位。不过是否存在冥界或者说鬼界，天界没有此说，也无人知晓。但为什么地界的所有教派都有此说，我们天界修者也不是太清楚。”
楚怜香斟酌了一番才答道。
牧天把头往后一靠，仰望着天花板，神思电转了一番。
隐隐地，牧天似乎有些明白鹰王所说的脱胎奴是何意思了，因为天界修者并非产自血肉凡胎，而是由神奇的天孕瑶池孕育，长成之后，就是十二岁以上的少年人，的确是超脱凡胎的存在了。
如此一对比，地界中人，靠的都是阴阳交合血脉孕育，说是凡胎奴，也就恰当之极了。
此外，关于冥界或者说鬼界，不管存不存在，牧天其实并不是太在意，他只在意的是，不管在哪一个教派的教诣中，冥界鬼界之中的恶魔恶鬼，那都是邪恶与恐怖的存在，都是用来震慑与威胁或者说是吓唬地界中人的道具，使得地界凡人无不纷纷选择信仰，以求上天大神保佑，无灾无难，平安发财，健康终老！
信仰，便是联接了天地两界之间的唯一纽带。
不知为什么，牧天对此极度的反感。
信仰？
他自出生以来，就不曾信仰什么教派，他向来信仰的，就是自己的意志，从他懂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信仰。如果一定要说有信仰，那就是信仰他自己。
他自己就是自己的神祇，自己就是自己的教诣！
不需要别人的指手划脚，不需要别人的任何灌输。
这，或许就是他与众不同的一点吧。
“楚仙子，请起来吧。我可不会收你做什么徒弟的。”
牧天把这一股情绪压在了心底，坐直了身子，向楚怜香缓缓地道。
楚怜香闻言，没有抗拒，立起了身来。
“那天哥的意思是？”
她似乎没有沮丧之意，甚至有些好奇。
“是这样。就像你猜测的一样，我的确有一门法术，可以帮助凡人成为神仙一般的人物，不过，你要知道，你是天界之人，可不是地界中人的凡胎之体，我未必就敢保证此法对你有效。而且，你本身就有法力在身，这恐怕也会形成影响。我从未对身具以上两个条件者施展过此法，所以后果未知。你确定你要试试？”
牧天平静之极。
他对此，的确是有担心，也的确不知此法对于天界修者是否有效。
“谢天哥信任怜香！怜香愿以身试法！”
楚怜香脸上一喜，没有任何犹豫，就恭敬地躬身行礼道。
“你不怕万一，有可能适得其反，身死道消？哦，对了，你还没有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修行前途？似乎，你还知道点什么？”
牧天不慌不忙地道。
楚怜香脸色变幻了一番，这才咬了咬牙。
“不是怜香知道什么，而是怜香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一个猜测。天哥或许不知道，我们天界修者，极少有人能冲破地境的天堑，成为天境修者。怜香曾在门内一部前辈的手札内，得知地境高手冲击天境失败的情形，那是极为惨烈的，往往冲击失败后，整个人都会崩溃开来，甚少有人能在冲击天境失败后还能存活下来。是以天界虽广，修者也算众多，但天境高手却少之又少。而且就算冲击成功者，似乎也罕于见世，似乎永远都处于闭关之中。所以，怜香猜想，我们天界修者的身体，恐怕在孕育的过程之中，就被动过了手脚，并不是特别适合于修行。”
楚怜香的话，如旱地惊雷一般，在牧天的识海中炸响。
在孕育的过程之中，就被动过了手脚！
所以，地界凡人无法修炼！就算武学，也仅仅只能稍稍增强一些身体的强度，而且修炼也有上限，仅仅能达到明劲后期也就到头了。
他终于有些明白‘启灵术’这一法术名称所蕴藏的无穷深意了。
启灵，就是开启凡人的灵性，解脱凡人的梏桎，让凡人拥有可以修炼的根本，不再被身体里的某种封印或封锁所限制！
这也是为什么陆问川等人天然就比其余觉醒人强大了一大截的最根本原因之所在！这也是他之所以可以越阶斩杀天界修者的最根源之所在！
天界修者，相对于地界凡人来说，应该算是重铸身躯了，所以，体内的封印或封锁相对地界凡人而言，已经解除了一部分，所以，可以修炼，可以提升修为，但是，因为依然存在封禁，所以，他们的修炼，也有终点，而且困难重重，并且，实力也远远比不上牧天这样的灵修之体。
为什么要这样？
脱胎奴？
凡胎奴？
天界？
地界？
信仰？
牧天的脑海中，划过无数道闪电，在推衍着这其中的关键因素。
片刻之后，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但是，他的意识深处，对于那未知的末日黑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错。
就是恐惧！
越是了解得越多，对于末日黑手那等存在的强大也就产生了越加直观的认识，所以，他只能恐惧！
不过，他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至于让自己真的产生畏惧之心。
他有神秘的繁星珠帮助，未尝没有机会成长到可以替父母报仇的那种高度，而且，他已发下血誓，一定要为父母报仇，所以，他不能畏惧，只能面对！
“楚仙子，我不能收你为徒，但我可以尝试替你施法。如果侥幸成功，那么，你就会和我们一样，成为灵修之体，可以修炼任何法术神通，而且极有可能就像是你猜测的那样，不再会存在任何禁锢和限制。如果失败，那么你可能就会遭受重创，甚至一命呜呼。此外，若是成功，你便和她们一样，成为我的团队一员，不再属于天界任何宗门。你可要想清楚了。”
牧天深吸了一口气，向楚怜香道。
“是！怜香已经想清楚了！今后无论天哥有任何要求，怜香一定鼎力完成！”
楚怜香无比坚定，又暗暗喜悦地道。
于是接下来，牧天就近选了一套客房，花了一刻钟时间，顺利替其完成了启灵。
以牧天的感觉来看，就几乎和替一个凡人启灵没有任何差别。
如此看来的话，似乎那天孕瑶池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不一样之处还是有的。
比如楚怜香在启灵过程之中，完全能忍受得住那种极致的痛楚，哼都没哼一声；而在完成了启灵后，身体表面渗出的杂质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似吃五谷杂粮的凡人，动辄满身的污秽。
由此可见，凡人和仙人，还是有差别的！
“谢谢天哥！”
完成了启灵后，牧天示意她开眼后，她当即一把就投入了牧天的怀里，竟像一个邻居女孩一般！
“咳……行了啊。男女授受不亲的。”
牧天话虽这样说，可毕竟年轻，血气方刚的，还是有些心猿意马的，毕竟，楚怜香这个天界仙子，一直以来，她的美貌都是冠绝诸女的，就算是燕芳菲和萧芊芊，此时也依然稍逊半筹的。
“呵！天哥，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啦？怜香这是高兴的嘛！……好吧，既然天哥不乐意，那怜香收敛一些就是了。不过，怜香还是感谢天哥一下！”
然后，就是一个轻轻地吻，落在了牧天的颊上。
原来天界仙子也这么惹火热情的么？
一想到最初见到这楚怜香时一脸冰寒的样子，牧天就不由得暗自摇头，这简直是，判若两人了啊！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马上，大楼外就传来了牧雪呼唤的声音。
牧天连忙尴尬一笑，出了门。
楚怜香则星眸闪动地看着牧天，含着笑，随着牧天一起走向大堂。
萧芊芊和牧雪，还有覃丹丹和燕倾城，以及一个看起来明眸皓齿的少女，顺利归来。
当下，牧天就向她们询问了一番救人的事情。
其实事情很简单，那里就派驻了几个炼仙守卫，而且，全是女子炼仙，其中有一位就是燕芳菲的小婶婶，也就是之前在燕家门外被人乱战杀死的小叔老婆。
那阵法，还没有激活，而且，少女数量也大大不足，再加上牧天与莲音之间很快就谈和了，所以马上就传音给她们，先不要乱杀人，是以，那几个女子炼仙全都安然无恙，之后似乎也收到了莲音的传音，所送其余少女离开了那里。
再然后，他们就驾御着飞梭回来了。
看看牧雪等人看向楚怜香，都是满眼小星星外加疑惑的样子，牧天明白，是要解释一下才行了。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呢。
楚怜香就先自我介绍开了。
“各位兄弟姐妹们好！我叫楚怜香，以前是天界仙子，以后就是咱们灵修团队的一员啦！还望各位姐妹兄弟多多关照!呀……对了，天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禀报一下，是关于宁城的。”
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整整三双六只眼，直视着牧天，仿佛在说。
天哥！你这是要成立后宫团吗？怎么又整来一天界仙子入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