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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起死回生

一到广州,船队众人无不喜上眉梢,终于回到了那个朝暮期盼的家国,岂能不乐!眼见家国就在眼前,明郎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喜悦的神情,而行空禅师则是眼眶中微现红润,此时行空禅师心中默念:“终于回来了!”

船队刚一到港,行空禅师突然便来到明郎身前说道:“感谢公子载老衲重归故国,有劳公子这一路上的悉心款待,贫僧在此谢过公子了。既然已然平安归来,吾知公子还有诸多要事需要处理,那贫僧就先行一步,咱们就此别过吧!”

明郎道:“实在抱歉,大师。因晚辈沉溺眼下诸事,一路之上于前辈自是多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大师多多见谅。”

行空禅师又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公子为亲人之逝,挚友之困而心怀不爽,恰恰证明公子是一个重情重义,至情至性的真英雄。”

明郎道:“前辈胸襟超然!多谢前辈宽宥、抬爱!只是前路漫漫,晚辈还是护送大师回去的好。”

行空道:“公子盛情,贫僧感怀,想来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你我有缘,定能再聚。改日公子若得空闲,还请前来嵩山少林寺藏经阁一叙,以让贫僧寥尽地主之谊,到时再与公子参研切磋。”

明郎随之十分恭敬的施礼道:“改日一定亲临宝刹,拜见前辈高贤,畅叙古今,到时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行空禅师道:“好,到那时我一定沏好茗茶,静待公子到来。临行前,贫僧尚有一言,想说与公子?”

明郎道:“大师请将,晚辈洗耳恭听!”

行空大师道:“花非花,雾非雾,生非生,逝非逝,去留无意,宠辱不惊,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公子天性豁然达观,只需勇往直前,定能柳暗花明。”

明郎再次施礼道:“多些前辈指教。前辈之豁达超然,实在令晚辈钦佩不已。请受晚辈一拜!”

行空禅师道:“公子不必多礼!”

明郎道:“此地距嵩山将近万里,敬请前辈收下这些银两,以为川资之用。”随即命人取来了100两黄金。

行空禅师微笑道:“出家之人,化外之人。山川草木皆可循之,不需此物。好了,那贫僧就先行告退了!”随后便向北而去。

明郎对着行空禅师的背影施礼道:“前辈慢走!前辈保重。”然后明郎目送着行空禅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此时陈汤来到明郎面前,问道:“盟主,我们是靠岸补充必需后直接动身;还是在广州港停歇一日,再行北上?”

明郎十分豁然的说道:“一路走来,连日跋涉,海上起伏颠簸,大家一定都累了。那今日就在丰润楼分号修整一日,明日再动身也不迟。”

明郎又道:“对了,行俭兄。记得给泉州总部发飞鸽传书,通知盟内船队已然到达广州,并会在三日后的八月初一,到达泉州,请大家做好接应准备。”

陈汤微笑道:“是,盟主。我现在就去做!”

随后船队抛锚,靠岸停泊,明郎一行也随之下船,前往了丰润楼中,好好的休息了一日,养足了精神。第二日,依照明郎之意,众人也并未早早起行,而是于上午的辰时三刻,方才起锚动身,向泉州港驶去。

沿着海道,船队又行了两日两夜,终于按照原计划,在八月初一的巳时初刻,驶至了泉州海域。

此时但见海面之上停泊着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船舶,有上千艘之多,真可谓是楼船争流,万帆起伏。细细一看,有巨大的海船、商船、也有中型的官船、兵船、货船、盐船、渔船,还有小型的游船、花船、补助船、救护船,总之各色船只,无所不用。穿过万船遮蔽的帆海,便看到了码头,放眼望去,码头之上更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各国各地商人无不包容,有汉人、西夏人、女真人、大理人、吐蕃人、蒙古人、西辽人、西伯利亚人、阿拉伯人、天竺人、高丽人、东瀛人、爪哇人、暹罗人、锡兰人、高山族人,甚至还有很多的混血之人等等。

码头之上的货仓罗列,货物之丰,更是应有尽有,香料、瓷器、胡椒、玉石茶叶、水果、粮食、丝绸、各种珍稀木料、矿产、象牙、犀骨、各种小吃美食……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船队继续徐徐而行,慢慢的便到了泉州港码头。

此时的明郎一如出发时的样子,高挺如峰的耸立在船头,等待着船队靠岸。

突然,明郎在码头之上看到了一个人,表情显得有些激动,然后明郎便定睛细看,这眼神之中有难以置信,有不解,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惊诧。明郎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他闭上眼睛,心想:“这一定是在梦中,怎么会,不可能!”

当他睁开眼睛再一看,那个人却仍站在码头之上,而且虞琇、卫远等人都站在此人的身旁,明郎此时深信这不是梦。

那明郎看到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乌林答玉淑。此刻的乌林答玉淑虽然身着汉服,反而别有一番美好,再看容貌、气质确实乌林答玉淑无二啊。

这乌林答玉淑不是已经被逼自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泉州港,又怎么会出现在明郎的面前。难道是长相十分相似之人?或者是乌林答玉淑的鬼魂?而此时船还尚未靠岸,明郎只得使出“凌空百步”,飞身上前,去证实自己内心的所有疑惑与不解。陈汤、毕方看到明郎飞下船头,也没有追问什么,心想明郎一定是思乡甚切,所以按捺不住回家的喜悦,而早早下船去了。之后陈汤,毕方便继续指挥船队进港靠岸。

这个人正是乌林答玉淑,她的确没有死,而是被李靖设计救了下来。那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事情还要从头讲起。当初完颜亮此贼的旨意可谓是突然而来,无论是完颜雍、乌林答玉淑,还是李靖、孙羽等人自然都是丝毫没有准备。

所幸,完颜雍将此事立即通知了天道同盟的联络人孙羽,孙羽火速以飞鸽传书告知了李靖。李靖接到传书之后,深知此事干系之重大。所以便立时从开封动身,赶往济南府。一路之上,昼夜飞奔,丝毫不懈,骑死了三匹宝马良驹,可终究还是晚到了一步。等李靖赶到济南府,才知乌林答玉淑已怀必死之心,在一日之前便动身北上。

与完颜雍简单商议之后,李靖便又驱马向北追赶,所幸乌林答玉淑一行速度不快。加之李靖一行昼夜不懈,终于在衡水湖边的冀州驿站之内追上了乌林答玉淑一行。

当晚,李靖只身秘密的前往驿站,见到乌林答玉淑,便将自己在路上想出的一个十分危险的主但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意告知了乌林答玉淑。那就是请乌林答玉淑服用一种名为“死丹”的无比凶险的丹药,此丹是天道同盟下辖善医堂依据《金良古奇药集》中所载的一个方子,秘密研制而成。此丹功效便在于可以让服丹之人处于三日三夜的深沉昏迷之中,期间心跳几乎停滞,人便如死了一般。除非武功盖世之人,否则无人可以察觉。只是此药实在是太过凶险,稍不小心,便会因为药性之猛烈而彻底昏死过去。自从这“死丹”研制出来之后,还从未对人用过。

当乌林答玉淑得知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之后,随即表示赞同,并且愿意一试。二人随即定下计策:由乌林答玉淑服药假死,以此置之死地,来换取一线生机。为了使此计划天衣无缝,无有漏洞。二人遂决定由乌林答玉淑在抵达良乡湖之后再投湖自杀,然后再由完颜亮的使者亲自打捞出乌林答玉淑的“尸身。”

确定乌林答玉淑“身死”之后,使者一行必定上报完颜亮。

那为什么选择良乡湖呢?因为此地距离中都只有不到50里路。为防治完颜亮在得知乌林答之死后,会派人前往调查。必须使乌林答在药效之内被调查之人看到“遗体”,确认身死,如此才能确保无虞。

随后一切都按照计划稳步推进,乌林答到达良乡湖边之后,便寻隙服药投湖。而后使者快马上报完颜亮。果然当完颜亮得知乌林答自尽之后,均表示十分怀疑,于是遂遣完颜恺亲往调查。

为了逼真,在完颜恺到来之前,李靖还在乌林答玉淑的尸身附近涂上了愈发腐臭的“尸臭膏。”此膏七日之内,会不断的散发犹如人死之后的腐臭之气,并且久久不会消散,而且会愈发浓烈。此膏之法也是来源于《金良古奇药集》。

而完颜恺见到了乌林答玉淑的散发着隐隐腐臭的尸身之后,也就自然而然的便相信乌林答玉淑确实已死,随后便立刻返回中都将此事回禀了完颜亮。眼见美人求之不得,完颜亮也没有办法,就只能就此罢手。而完颜恺眼见完颜雍的至爱已死,也算是报了仇,至此也就不再危难完颜雍。

完颜恺走后,李靖便将乌林答的“尸身”偷梁换柱而出。待乌林答玉淑苏醒之后,便秘密的将其护送到了泉州天道同盟总部。

转瞬之间,明郎便来到了乌林答玉淑、虞琇等人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乌林答玉淑,明郎一时反倒是说不出话来,似乎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站在一旁的虞琇、卫远、应龙等众人,也没有开口讲话,而是和乌林答玉淑一道微笑着看着明郎,众人脸上的笑意,既有对于明郎归来的喜悦,更为明郎能看到乌林答玉淑还活着的而高兴。

双方如此这般相互凝视了片刻,乌林答玉淑便打破了双方的沉寂,微笑着对明郎说道:“明弟,近来可好啊!姐看你都瘦了!”

明郎疑惑的道:“怎么会,你真的是玉淑姐姐。你真的还活着么,我实在太高兴了!”

乌林答玉淑道:“让贤弟为姐姐担忧了,那可都是我不好。”

明郎随即道:“难道是我在做梦!”明郎一生之中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眼睛,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切,又怎会是做梦。

此时陈汤、毕方也已然下船,看到眼前的乌林答还活着也是大感惊诧。都张大了嘴,心中暗道:“怎么会?”

虞琇接过明郎的问题,微笑着说道:“大哥,一路颠簸,一定是很累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卫远道:“是啊,大哥,此地人多眼杂,确实不是谈事之地。回去之后我等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向大哥讲清道明!”

乌林答玉淑道:“对,琇妹和远弟说地对,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回去后有的是时间好好聊,好好说!又何必非要急在这一时半刻!”

眼见乌林答玉淑确实安然,悬在明郎心头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明郎立时恢复了往常音容,便微笑着施礼道:“好!那在下就听诸位英雄的!”随即大家便都哈哈大笑起来,继而一起向位于泉州的天道同盟总部“德宅”而去。

行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便回到了“德宅。”这德宅占地近10000平方米,宅内青竹森森,松柏阵阵,水榭亭台,楼阁假山,小桥流水,错落有致,别有一番趣味隽雅。

进入“德宅”,便来到“天道堂”。这天道堂位于德宅前院正中,大堂占地近200平方米,按照长宽黄金分割比例建造而成。堂内正中匾额之上篆书“天道”二字。匾额一角上书两句话:“人道是天道的赓续,人性是物性的绽放”

匾额两侧立柱之上书有一副对联:

青竹迎翠柏,知天寿几何人寿几何

星宿曜银河,行大道数载正道数载

这些都是由明郎亲手所书,字势遒劲有力,漂移卓然,自是别有一番风骨气魄孕育其中。

来到天道堂之后,众人分别落座,虞琇,卫远、乌林答玉淑等人便把整个事件来龙去脉,所有细节都一一讲了出来。至此,明郎才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的来龙始终。

听完种种前后因由,明郎便无比高兴地说道:“原来如此!知道姐姐安然无恙,做弟弟的实在是太高兴了。可是为什么毕方大哥没有知道这些?”

乌林答玉淑道:“这全都怪我,是我让李靖兄弟将我活着的消息没有告诉毕方的,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可千万不要责怪李靖兄弟。”

明郎道:“对于靖兄,我是感激还来不及呢?”

明郎又道:“那雍王殿下现在如何!”

乌林答玉淑道:“殿下一直平安无虞。自从奸贼完颜亮知道我自尽的消息后,便把殿下从济南府调任为西京(太原)留守,并未进一步加害殿下。”

明郎道:“那就好。”

(随后乌林答玉淑道:“贤弟,你们先忙。我去为大家看看午饭好了没有!”虞琇紧接着道:“姐姐,我和你一起去!”随即二人便一起出了天道堂,向后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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