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启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祈求你的原谅,因为我没有错,要错也是申明祥的错。是他对婚姻不忠诚,才有了婚外情,才有了这一段孽缘。”申启哲垂下眼眸,原地转了几圈,再次抬眸看向申启辉,目光里满是仇恨,“所以你故意让我有父爱,却求而不得,从小到大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没有爸爸野种,这就是你的报复?!”
申启辉舒心地放声大笑,俊逸的双眸得意地望着申启哲,好像坏孩子的恶作剧终于得逞了。
猝不及防,只听到一声痛叫,申启辉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一个踉跄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他扶住沙发靠背站稳,看见申启哲淡定潇洒地脱掉外套,往办公桌上扔去。白色衬衣下是匀称的肌肉线条,俊朗的脸上跃出一抹埋藏已久的狠戾。似乎等这一刻儿已经等了很多年。
申启辉扬起嘴角笑了,抬手抹去嘴角沁出的鲜血,俊眸邪恶地看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申启哲,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亮。是的,等这一刻儿,他也等了很久了。
总裁办公室内响起打斗声,拳头重重地落在身上发出的闷响,叮叮当当东西倒地的破碎声,各种嘈杂的声音搅合在一起,让在门外倾听的小秘书心惊肉战,又不敢推开门。
杨助理走过来,问:“你们干嘛呢?”
职员立马做鸟兽散,小秘书苦兮兮地回答杨助理的问题,“杨经理,申总和申总在里面好像打起来了……”
杨助理愕然蹙眉,走进几步,耳朵贴在房门上倾听,里面安静了,没有任何声音。
小秘书疑惑地抬眸看向杨助理,说:“刚才打得可激烈了,简直像李连杰和成龙PK。”
杨助理不满地逼视小秘书一眼,这些小丫头看网文看入迷了,就知道YY,脑洞大的吓人,脑补能力超强。
杨助理心底还是有些担心,申启哲和申启辉向来不睦,这个大家都知道。今天申启辉主动登门造访,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怀着担忧忐忑的心情,杨助理轻轻地推开了一道缝,往里一看,满地狼藉,花瓶碎片文件纸张到处都是。还真闹大了?!
杨助理心里一慌,推开门冲了进去,可让他震惊的是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
申启哲和申启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衣服凌乱,脸上挂彩,嘴角脸颊微肿,鲜血沿着额头蜿蜒流下来。这兄弟二人连打架的狠劲儿都如出一辙,喜好殴打敌人的深部部位也完全一样。
此刻儿,阳光透着百叶窗照进来 ,倾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杨助理站在一旁,看两人躺在地上闭目养神,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申启哲缓缓睁开眼睛,说:“先出去,我和申总有事要谈。”
杨助理点头答应着,退了出来,轻轻地带上房门,站在门外依就一脸茫然,好像刚才看到的只是他在做梦。
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申启哲直起身子靠在书桌上,气喘吁吁地开口,“你让我怎么帮你?”
申启辉听到申启哲的话,倏地睁开了眼睛,眼角肿起来了,疼得咬牙。他不敢置信地看看申启哲,反问:“你不是不帮我吗?”
申启哲俊眉微挑,一只手撑地,一只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淡漠地答:“我不是为了帮你,是不想再让你觉得我欠你的。还有任雪找过任言,求我帮助你。”
任雪?!至从上次被任雪撞见他跟杨丽丽在一起,任雪再也没理过他,他哄过她很多次,毫无结果。想他花花公子的臭脾气,第一次低三下四地求女人,可偏偏任雪还不领情,索性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对他来说,女人如衣服,随时可以更换。
可此刻儿听到任雪的名字,申启辉心底不禁一阵暖流缓缓流过,她竟然偷偷地去求申启哲帮他渡过难关。
“我们联手整垮李氏集团,李亦凡那个狗东西我要让他爬着来求我。”申启辉愤怒地说。
“李氏集团根基雄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整垮的。再说大家都是生意人,与其鱼死网破,不如和气生财。”申启哲建议。
申启辉眸光微眯,凝视着申启哲,问:“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不是一直擅长一击即中,连根拔起吗?怎么对李氏兄妹手下留情,难道……你跟Andy旧情复燃了?”
申启哲站起来,整了整衬衣,睥睨申启辉一眼,“少胡说,我跟Andy从来就没有情,哪来的复燃?”
申启辉冷笑一声,皱眉忍着疼站起来,“有一晚你喝醉了,是不是跟Andy在一起?”
申启哲身躯一顿,回眸看向申启辉,冷冷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晚任言让我带她去你常去的酒吧找你,酒保说你喝醉了,跟一个女人走了,我一猜就是Andy。”申启辉得瑟地挑眉,完全不惧申启哲铁青的脸,继续追问,“酒后乱性,你们滚床单了吧?呵呵,任言还真是能咽下这口气,还是你撒谎说你们什么都没干?”
申启哲冷峻的脸上蕴满怒气,扫向申启辉的目光简直像北极冰川般严寒刺骨。想到任言深夜到酒吧找他回家,而他却喝醉酒跟另一女人去酒店开房,他懊恼地恨不得杀了自己。偏偏这个该死的申启辉还要在这里揭开他的伤疤,狠狠地蹂躏。
申启辉拿起自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抬手摸了摸肿痛的嘴角,怨恨地瞪了申启哲一眼,拉开门走出去。他转身关门,说:“再联系吧,我们动作最好快一点,拜拜。”
申启哲面对窗户站着,心底仿佛有寒风呼啸而过,空荡荡的难受。他拿起手机给任言打电话,打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他烦躁地扔掉手里定制款派克钢笔,整个身子陷入宽大舒服的老板椅里,曲起手指轻柔地揉着酸胀的太阳穴。
申启哲给任言打电话的时候,任言正在医院产房外焦急地等待着。她今天买了些孩子用的小东西去看吴雨,谁知两人坐在沙发上正聊天呢,吴雨吃了一半的苹果掉在地上,她抱着滚圆的肚子就嚷嚷着疼死了,疼死了。
早产!
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任言除了惊吓,还是惊吓,慌慌张张地给刘建斌打电话,又给医院救护车打电话。与此同时,还要听着吴雨语无伦次的瞎指挥。别忘了拿奶瓶小衣服,还有碎花小褥子,还有……
在手忙脚乱的惊慌中她们终于等来了救护车,吴雨嚷嚷的东西她都带了,唯独把自己的手机落在吴雨家里了。来到医院吴雨就哭着喊着被推进了产房,那撕心裂肺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押去刑场呢。
任言和刘建斌一直在产房外等着,等了一个半小时后,医生走出来说:“孩子头太大了,脐带绕颈一圈,顺产恐怕不行,家属签字剖腹产吧。谁是病人家属?”
听到剖腹产三个字,刘建斌这么高大的老爷们直接腿肚子打哆嗦,嘴也开始不利索,“我,我,我是吴雨的老公。那个大夫,脐带绕颈一圈不会有危险吧?”
“剖腹产应该没问题,但是如果非要顺产的话,孩子有窒息的危险。”医生简洁地回答。
“那剖腹产,剖腹产。”刘建斌跟着医生去签字。
签完字,吴雨从待产房里被推了出来,头发脸上全是汗水,一张胖嘟嘟的脸憋得通红,乍一看跟李逵似的。看见刘建斌和任言,哇的一声哭了,刘建斌赶紧凑上去柔声安慰,又哄又疼的。
“疼死老娘了,生孩子怎么这么痛苦啊,我再也不生了……”
“好好,咱就生这个一个以后不生了,亲爱的,看见你这么受罪,我心里也疼啊……”
吴雨张嘴狠狠地咬在了刘建斌的手上,骂道:“放屁,男人才不知道女人的痛苦呢,女人却要十月怀胎,还要承受生孩子的痛苦……”
任言追过来,抓住吴雨的手,一直安慰她少说几句吧,再说下去,扫黄的警察叔叔都要被你骂来了。
吴雨进了手术室,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手术室外的灯灭了,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护士抱着婴儿出来。
刘建斌和任言赶紧上前,看着护士手里托着个粉嘟嘟的小人,可爱的不得了,皮肤细腻的好像一碰便会融化似的。
“是个女儿,六斤二两,母女平安。”护士说完,将孩子放到刘建斌手里,让他仔细看看。刘建斌的两只大手僵硬地抱起孩子,看着粉嘟嘟的小人儿,咧着嘴傻笑。
等到安顿好吴雨母女,任言才算松了口气,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有多疲惫。虽然有些累,但任言的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纵观整个医院,也许只有妇产科是充满生命快乐而不是死亡的地方了。
任言想给申启哲打个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吴雨家里了。她走出医院,到医院外的报亭给申启哲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听,便听到申启哲紧张地问:“你这一整天去哪里了?我给你打了38次电话都没人接。”
38次电话?!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