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威稍顿了一顿，又突然开玩笑似地说道：“许婷，听说水星帝国的成将军对你很有些特别。你前脚被押送到这里，他后脚就紧随而至。”
许婷微微一晒。这样的玩笑，从前他也开过。
不过玩笑，终归只是玩笑。
何况这玩笑，对于她而言，其实并不具备什么特殊的喜感。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有些像他从前认识的人吧。”许婷淡淡说道，“晚上8：00的泡沫剧情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哦？”孙威半惊讶半有些好笑地说道：“你像他以前的恋人？真的假的？”
许婷淡淡扫他一眼，“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呢？”
“这个，”孙威没料到许婷是这样的表情与反应，不由得尴尬起来，不自然地搓了搓手，“真的，就是你们真的很有缘份。假的，那恭喜你讲冷笑话的水平很高。”
“是真的。”许婷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了口，“我也是在3号人库里，与伊苏闲聊时，她对我说过。成将军的这一段过往，他并不隐晦，水星帝国几乎人人皆知。”
“听说那个女孩是得了急病，暴毙而亡。成将军当时还很年少，伤心难过得要命。所以至今虽然呼风唤雨，有权有势，情人也有数位，却迟迟不肯论及婚娶之事。”许婷嘴角缓缓泻出一缕冷笑，“深情痴心，当然也是成大将军另一个令人炫目的闪光点。”
傻瓜也听得出她话语里锋芒毕露的嘲讽。
孙威一时不由得也沉默下来。
许婷继续说道：“说来真的也很是凑巧。成大将军碰巧也很像1000年以前，我那个时空里的恋人。一个说话很是刁横的年青女人在网上告诉我，说他结婚了。他娶的，就是她。因为他是要当国某党领袖的男人，有着远大政治抱负的男人，是要成长为像蒋介石一样的男人。所以尽管可能对他以前喜欢过的女人一时难以彻底忘记，但是结婚的对象，肯定是要娶能在背后支持他，有家庭背景、有权谋手段的女人。他所需要的，肯定是像宋美龄一样的女人。她，正好就是像宋美龄一样的女人。”
“她是可怜我，才把这些真相告诉我。否则不知道我又会做出什么事来，让他人困扰。”
”他已经告诉了她，我只不过是陈洁如而已。蒋介石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但是后来蒋明白了利害得失，于是选择了宋美龄。因为只有宋美龄才能帮他成功。“
”她虽然从十多年以前就坚信我是一个精神病人，哦，不，神经病人，但是现在嫁鸡随鸡，也要温柔懂事，相信我是一个陈洁如了。至于他么，当然也知道我已是一个神经病人。”
许婷微微一笑。
泪水与伤心，是留给有情人的。
对于无情人，什么都是多余的。
但——
”我是一个很孤陋寡闻的女人。不知道陈洁如是个什么人，便上网查了查。原来陈洁如是蒋介石年青时爱过的女人，江南宁波，小家碧玉，很有才华。后来远赴异国他乡，收养养女，独身终老。”
”说实话，我当时还挺羡慕陈洁如的。觉得真的能这样，也很不错。蒋介石也算是对陈洁如仁至义尽。起码战争年代，她平安终老，衣食无忧。“
”我始终没有去咀嚼’神经病人‘是一个什么意思。以为只是骂骂而已。口头骂人的话么，随意泄愤的。“
”我哪里知道她们竟会是这样歹毒。”许婷的眼里慢慢溢出泪水，却又慢慢退去。
信息，控制，统计。
”《名利场》这本书我看过。是一个会把人的天良吃干净的地方。但却做梦也没有想过，蒋某某会拿陈某某做活体材料。还想灭口。“
”蒋某某眼馋日本731的本事，不惜拿来用在了女人身上？“
”可笑我还心存幻想，自我意淫，以为自己真的是陈洁如。有一个那么优秀不凡的男人爱着我，真是做梦也不曾想到的事。虽然不能有结果，但是这个男人是情非得已，并非薄情寡义。虽然让我遭受了一定的身体伤害，以及精神委屈，可是会补偿的。她说要给我一笔钱，让我衣食无忧。“
”我被她们的话冲昏了头脑。头脑发热起来。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是自己不对。对方不仅宽宏大量，而且相当有情有义。是我自己小人之心。不能帮助这个爱我的男人成功也就算了，却还要不懂事地扯他后腿，给他平添困扰。“
”别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伤害我。怎么可能要冤枉我，逼疯我，害死我？全是我自己不经事，草木皆兵，杯弓蛇影，小题大作。她说我是神经病人，也许真的没有说错。我太神经过敏了。确实有点神经病。“
可能，确实是神经病吧。
——不过是手机回音而已。大家的手机可能都会出现回音。
——不过是电话回音而已。大家的电话一定也都出现过回音。
——不过是，电脑在没有打开任何程序的情况下，音箱里莫名传出音乐而已。可能是音箱坏掉了。大家一定也都经历过。
——不过是，舌头不利索，说话开始结巴起来，思维短路，有些像傻子而已，大家可能也都经历过。
——不过是心慌心悸，莫名心烦意乱，浑身无力而已。
是的，不过是大家可能都经历过的一些小事而已。
我却开始神经过敏，多疑焦虑，伤心难过。
我不知道是互联网上所查阅的资料出了问题，还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蒋某某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地对待他喜欢过的女人？
蒋某某怎么可能会丧心病狂到，害了这个女人不算，还要去害她的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