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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迎接亡魂回家来

俐侎人崇敬亡魂,会采用各种方式告慰和祭奠亡魂。在一年四季的岁月里,俐侎人部落几乎月月有节。而这些节日中,有一个节日是专门为亡魂过的。过这个节,目的就是要迎接亡魂回家来,享用祭品,供后人在家中祭奠。

这个特殊的节日就是“七月半节”,很多民族都过这个传统节日。虽说是七月半,过节时间却在七月十四日一整天。俐侎人称这个节日为“喜嚯切哩姆”。汉意就是“鬼节”或“接鬼节”。从意思中可以看出,这个节日是与亡魂有密切关系的。

俐侎人的“七月半节”,是一个传统节日。不知源于何时,不知传留了多长时间,至今依然盛行。过这个节日,当然有悼念和尊敬亡魂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要通过悼念和祭奠,告慰亡魂,并让亡魂保佑后代平安、幸福。因为俐侎人有鬼神崇拜的遗风,他们坚信亡魂有知,他们认为亡魂能为后人赐福。

我是在乌木龙村大寨组亲历俐侎人的“喜嚯切哩姆”的。那天,事先和一户张姓人家商量好,一早我就来到了他们家。张姓人家起得比较早,我走进他们家场院时,他们都已经起床了。

张家的媳妇洗过脸,像要迎接贵宾一样,忙着在屋里屋外打扫卫生。打扫过家庭卫生后,男主人告诉我,马上就要将亡魂迎接进家门了。

据了解,“鬼节”接亡魂回家过节,所接的亡魂,系指本家族中的所有亡故者。远至祖先,近至新近家中亡故的人,都属于迎接范围。而在俐侎人家,一般祭祀活动都以成年男子为主,女性基本不参与。“鬼节”迎接亡魂的仪式,自然也由男人操办。

男主人先将房门打开,据说房门整天都是要大开的。这样,才便于亡魂都回到家来。打开房门后,就要举行迎接仪式。先是在祖神台上上香,祭过酒和茶;再在祖神台下摆一张篾桌,桌子上摆上准备好的青玉米棒子、梨、石榴、红辣椒、桃子、竹芽、南瓜、黄瓜、核桃等。主人告诉我,这些食品就是祭奠先祖的祭品,基本上每家每户都如出一辙;其中必不可少的是核桃、青玉米棒子、黄瓜、石榴、南瓜等。上过香,献上祭品,就算完成了迎接礼仪。

整个早上,房门开着,祖神台上的香火缭绕。堂屋正中,篾桌上的祭品静静地摆放着。主人家就各自做着家务活,没有表露出去照顾亡魂的半点其他动作。

午饭时间到了,主人家将桌上祭奠的青包谷棒子在火上烤熟,然后又放在祭桌上。并又开始上香火,进献祭品。祭品除了满桌子的蔬菜、瓜果外,主人家还舀上了一碗饭,饭上放着三片切开的猪肉,端到祭桌上和其他的祭品一起祭奠亡魂。完成祭奠礼俗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午饭后,篾桌上的祭品仍静静地摆放着,祖神台上的香火正一点点往下燃烧,主人家又开始忙着家务活计。时间就这样悄悄流淌,转瞬间就到晚餐时间了。主人家才又开始在祖神台上上香,祭酒、茶,然后开始在祖神台下杀鸡,表示“生祭”亡魂。完成生祭程序后,开始煮鸡、煮肉,做菜做饭。饭菜熟了,又进行“熟祭”。也就是将煮熟的饭、肉到祖神台下祭奠了一番。熟祭结束后,一家人开始吃晚饭。

晚饭过后,太阳已经偏西。主人家告诉我,要将亡魂送出家门了。男主人就将将桌上的所有祭品装进竹篮,背上装有祭品的竹篮,端上一碗与菜汤混合的饭。走出家门,来到村边路口,选定一个位置,倒掉所有的祭品和碗中的饭。至此,就算送走了亡魂。

男主人告诉我,迎接亡魂的礼俗每年的“鬼节”必行。魂灵有知,举行过迎接仪式,亡魂就会更好地庇佑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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