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
雪融化的时候，好冷！
时间是上午时分忙碌的时候了，文成的校园渐渐安静下去，只有扫雪的环卫工人，还依然忙碌在仍旧没有放晴的灰色天空之下。被渲染的偌大空间，颜色好阴郁。
倚身靠在窗台上，看着天空的宇文瑞不由让微微让眸光黯淡……就在刚才，殷若鱼去世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城沸沸扬扬。那些没有公开的隐情，成了媒体报社猜想跟炒作的对象！
只是为什么，她会认识身为鬼界圣死亡骑士的，苍玄鸟！？
“跟我一样！”忽然打断宇文瑞的思绪，桌案前慕非梦抬起眼帘，看着她愣了一下之后收回看着天空的目光向自己看来。“隐匿在人群之中，不为人知！”
解释，宇文瑞在这时终于回神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慕非梦的办公室。只是……微叹，她重新回头看向天空。“下次请不要随便探听我在想的事情，当作我唯一的请求！”
这样说，看着她的侧影，慕非梦在她话说完后把玩着手中的笔沉默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时，门扉被叩响，推开后走进那个时候出现过的，那名琥珀色瞳眸的少女，沙泌儿：
“慕老师！”
有些匆促，慕非梦看着她停在门边缓口气。“怎么了？”
“李子颖突然在教室晕倒了，您知道医疗室韩老师去哪儿了吗？”
“情况很严重吗？”话边问着，慕非梦边放下笔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窗前的宇文瑞之后垂了垂眸直起身准备跟上慕非梦的脚步。重新抬起眼帘的时候，她看着沙泌儿向这边看来。唇角，隐隐有一丝笑意难以言明……她应该，看不到自己！
微微怔住，在那一瞬间之后宇文瑞看着沙泌儿转身匆匆离开眼帘：错觉，吗……
医疗室挤满了学生的身影，彼此间议论纷纷神色异常。进到房间，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情况时慕非梦便不得不立即停了脚步。躺在病床上的那名少女……
……
“鬼祭！”
……
抬起眼帘，慕非梦看着无色的火焰在这时在眼帘燃烧。踏着红色的涟漪，吟歌停下脚步：
……
“来迟了吗！”
……
看着吟歌眸光黯淡下去，慕非梦看着她之后转身离开眼帘。跟上去，身后的宇文瑞同样消失之后他转身看向在场的学生……
映出身影，在残雪之上，看着吟歌随即映出环顾四围，宇文瑞上前。“怎么了？”询问，她看着她让眸中流露出一丝质疑的光芒：
“没！也许，是我感觉错了！”
有些含糊的回答，宇文瑞之后没再追问。“这里，十二上古鬼兽是？”
“子！”回答，吟歌话说完后看向宇文瑞。看着她抬头看向下过雪的灰色天空，她让接下去想说的话犹豫了片刻。“呐，小瑞，你真的决定就这样了吗？”
忽然问，话问完后宇文瑞收回目光重新向吟歌看去。“怎么了？”
“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我们鬼仙的身份！其实，我们原本是阴阳河中的一盏水灯，因已超度满一千名离魂而幻化为仙！虽然如此，我们仍是十殿鬼王座下九幽引魂的使者！而你，前生的你是我超度的最后一名离魂！我知道不该告诉你，但，三生石上缘，今生，是你与他最后的缘分！”
最后一句，让宇文瑞不由一怔。“什么意思？”
“尘缘三生，三生情牵、三生情断！不管你与你命中的人是否是有缘无分，你们都会相遇，直到三生情灭！而今生，因为你的抉择，你，已没有轮回的权利！”
余音落，吟歌一席话后宇文瑞终于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这样说……还有一生，吗！？”
“不知道！因为，你两生前的记忆，已经尘封在彼岸花海！”
……
佛经里说，有一种花叫曼珠沙华。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不见，生生相错。
传说，它盛开的地方，是黄泉的三途河畔，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而当亡灵饮不下孟婆汤，就会把前生的一切都遗忘。把前尘过往，都留在那片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的彼岸，开成妖娆冶艳的花朵。
而它的另外一个名字是：彼岸花！
……
这样，究竟，还欠你多少……回头回身，宇文瑞看向偌大的文成的校园让眸光流露出一丝莫大的凄凉。看着她，吟歌在这时的目光中似是藏着什么。但她没有说，也猜不到。
只是……
若宇文瑞的前生真的是由她引度过阴阳河，那么六十年前鬼界浩劫的真相，她是不是，也该知道……
毕竟，时间……
回头岸太远
时近傍晚，没有预示的，纯白的雪花再次忽然迎风而下，越下越大。北风呼啸中，白色的精灵追逐嬉戏着悠然降临广袤的大地。
随慕非梦离开办公楼，楼下宇文瑞停下去仰首看向雪下的灰白色天空。今年的第一场雪，盛况空前呢！
停下脚步，慕非梦在这时回头回身看向雪花弥散中的宇文瑞……真的，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漂亮的女孩。恬静优雅的气质、反璞归真的自然，一双淡泊俗尘的秋水，藏满莫大的伤与落寞。
如果，平淡的一生，才更适合她吧！
想到这里，慕非梦收回思绪让眸中流露出一丝说不清意味的光芒。随即收回看着宇文瑞的目光，他转身后微叹一声。“走了！”
说着，宇文瑞垂下眼帘看着他继续去向停车场，跟上去。
“今晚有个舞会，陪我去！”中途，慕非梦有些冷不防的开口，让宇文瑞不由马上看向他停了停身影后重新跟上。“怎么了！”
“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好肯定……咋舌，宇文瑞轻轻咬了咬唇瓣。“可是，我不适合那种场合！”
“你只能回答‘是’！”
打断自己的余音，宇文瑞看着慕非梦在打开车门前看向自己。无能为力，她只能听话的颔首。“是！”
夜幕降临时，风止了，只有纷飞的雪花安静的悠悠的飘飘撒撒。雪下的世界，像极了童话中的王国，梦幻的颜色，美的让人心安。
收回看着窗外飞雪的目光，在楼上卧室的门扉传来开启的声音时慕非梦寻声看去。一瞬，目光停住，他真的不得不惊叹！
想必，没有其它的颜色，能为她做陪衬了！
看着一袭雪色晚礼的宇文瑞之后停在楼梯下，慕非梦随即微微弯唇后起身走上前。“很漂亮！”
三个字，让宇文瑞难免的有些赧颜。毕竟，她是第一次被男生这样评价。看着慕非梦在自己身后停下来，随即魔术般从掌中变化出一条银色的项链，她看着他之后将其系到自己的颈项上难免愣了一下。
“以后，我可以通过它随时随地知道你在哪里！”
俯首，慕非梦在宇文瑞耳边很近的地方这样说……再次愣了一下，宇文瑞收回目光后抬手，抚上颈前项链上那只小巧的银镶玉的挂坠：
“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会不知道？这么做，当然是想完全控制你，随时提醒你，别忘了你曾经允诺过我的话！”
余音落，宇文瑞垂下眼帘模糊表情。“我说过什么，我不忘记！”
“那就好！”满意的弯唇，慕非梦之后起身准备离开。“走吧！”
看着他边说边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之后微提手臂向自己示意，宇文瑞怔了一下继而重新垂眸。明白他的意思，也着实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只能在随后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随他离开。
行程不远，因为目的地就在绿水小区的远端，离绿水湖最远的地方。愈接近那里，感觉便愈加的压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就徘徊在四围久久不散。有怨、有恨、有不甘、有杀意，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包罗世间邪念。
抚上心口安慰不安的离情，宇文瑞在它慢慢安静下来后，看着慕非梦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远远近近，已经有几台不同档次的车子依次停放在旁边，这栋华丽、灯火通明的别墅门前。有种窒息的感觉，难以言喻。
收回目光，宇文瑞起身离开副驾驶席。将车门关闭后，她在回身时肩头被披上一条温暖的毛皮披巾。看了看付诸此动作的慕非梦，她轻轻道声谢谢后垂下眸光……刚才，她为什么会用“温暖”？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啊！
“别想提前溜走，回去后，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在将宇文瑞独自放在雪下的花园中时，慕非梦在她耳边留下这样一句话……看着他去到客厅中的背影，宇文瑞难免苦笑了一下：这，什么意思嘛？！
收回目光，她之后看向旁边暖阁内三五成群谈笑的女客。没有加入的打算，她裹紧一些肩上的披巾漫步向花园的边缘……总之雪再大风再冷，也与她无关！
叹息时，车灯的灯光自远及近。有些不适应的抬手遮挡了一下，宇文瑞看着一辆黑色别克之后停在离自己不远的围墙外。引擎熄火车门打开，她不由呼吸停滞让心狠狠痛了一下！
那个温和的身影……
那个甚至已经不止牵挂了两生两世的身影……
有些苦涩的微微弯唇，宇文瑞垂眸抬手抚上心口。离情，在哭……她的心事，也许只有它能懂！重新抬起目光，她看着那个身影开始在眼帘走近。那样的温和，与见他最后一面时一样呢……
沈凡落！
……
忽然的停了脚步，因为一刹那有种感觉，恍若隔世……抬起头，沈凡落很容易的发现了站在不远高处的那名白衣女子。凄凄飞雪下，她的美撼天动地！
“怎么了？”在这时回身，走在前面的父亲沈荣，看向神色恍惚的儿子。
忙回神摇摇头，沈凡落收回目光。“不，没什么！”
回答，沈荣看了看他，之后向他刚才注视的地方看去。那个立在雪花飞舞中的白衣身影，瞬间让他也不由微微一震……那样的影像，似乎，在哪里见过？
呵呵，是不是自己老了，有些糊涂了……
摇摇头，沈荣重新向沈凡落看了看。“走吧！”说着，他看着儿子点点头，之后跟上自己的脚步。随即边不忘再叮嘱一番待会要注意的言词，边与他一同去向客厅。
看着，宇文瑞之后放下手臂仰首看向下雪的天。眸中的光芒，一片朦胧与迷离。这时这刻她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和在她身边淡淡映出影子的离情知道……浅浅弯唇，她合上明眸与离情就这样依偎在雪翻飞下。
许久……
许久，脚步声意料之中亦是意料之外的从身后传来。睁开眼眸，宇文瑞看着在这时弱下去的雪让弯唇的弧度难以言明……看着她的背影，停下来的沈凡落沉默之后开口：
“怎么不去暖阁？”
“怕只有雪，太孤单！”幽幽开口，宇文瑞其实不想这样说。之后为了掩饰什么一般，她回身，在今世第一次与沈凡落面对面的四目相视后淡然一笑。“抱歉，认错人了！”
轻语，看着她，沈凡落随即没追究的微微弯唇：“不介意问一下你的名字，做个朋友！”
“只做朋友！”
“当然！”笑开，沈凡落抬手刮刮宇文瑞的鼻梁。“傻丫头，想哪儿去了！”
余音落，宇文瑞一怔看着同样怔住的沈凡落：刚才的动作与说话的语气……扬起唇角，宇文瑞马上回神重新回身看向雪帘：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一个人？”
问，沈凡落看着她的背影略微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没有吗？”
“……”追问，沈凡落放下刚刚停住的手臂垂下去，之后垂眸，眸光黯然。“我……不知道！”
话语很微妙的不一样，回头看向沈凡落，宇文瑞在他沉默下去时同样没再说话。随即，她在他抬头想问什么时让目光流露出淡淡的，晶莹剔透的红色，缓缓开口：
……
“呐，凡落，告诉我，上一世最后，发生了什么？”
……
最后一个字吐出，沈凡落陡然怔住。思绪空白了一片，一瞬之间的恍惚后他看着宇文瑞已垂了垂眸后收回目光：
“什么！？”
“嗯？”回头，宇文瑞莞尔一笑。“什么什么？你走神了吧！”
看着她笑的纯粹，沈凡落实在怀疑不起来的之后笑了一下抓抓头发。“不好意思！”
道歉着，宇文瑞笑了笑收回目光。“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在等一个人，吗……也许，是吧！”
“她，叫上官瑞！”
余音忽然被打断，沈凡落看着宇文瑞理所当然的怔了一下。她的背影，此时此刻在他眼中扑朔迷离……这个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感觉，会那样陌生而又熟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却总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遇到过她！
可是，多久呢？！还有刚才的那样的小动作与亲昵的称呼，做与说都那样自然！究竟，为什么……
回身，宇文瑞打断沈凡落的思绪笑开。“等你见到她，你就会明白一切了！但首先，你要做的就是放下你优越的身分去包容与理解她……你会的，对不对？”
最后一句询问，简单的不掺杂任何能引起质疑的成分。看着笑容平静而美好的宇文瑞，沈凡落点头。“如果她确定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那不管她富贵贫贱，我都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她，不离不弃！”
一席话，不管让沈凡落开口这样说的是他自己，还是冥冥注定中他没有忘却的前世的记忆，但对宇文瑞，她的目的达到了！即使心，痛不欲生……
“你发誓！”
“我发誓！”
声起落，旱天雷！只是，所有人都不会听到……唇畔的微笑开始勉强，可宇文瑞的神情依然那样平静。看着沈凡落，她笑着叹息：
“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否则，天意难违！”
话说完，沈凡落看着宇文瑞起身离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停下脚步，宇文瑞回头看向他笑开。“我知道你的就足够了，沈凡落！”
鱼和飞鸟的距离
舞会散时，已是夜里十一时。
雪停了，吹起的风，吹过绿水湖留下一片雾气弥漫与冷意盎然。看上去，明天会是个久违的晴天。虽然雪融化的时候，会很冷。
坐下去，接过慕非梦递来的水杯，宇文瑞轻声道声谢谢后看着他随后坐进沙发。之后收回目光，她环视客厅跟楼上后看向慕非梦，想问什么时，慕非梦却先她一步打破沉默：
“你见过沈凡落了？”
问，宇文瑞回神，向慕非梦看了看后垂下眼帘点点头。“见过！”
“你难道想改变天意难违？”
“试试看！”
三个字，让慕非梦饶有兴趣的微微弯唇。“你有那个能力？”
“离情可以！”看向一边离情若隐若现的影，宇文瑞回答时弯唇的弧度好平静。
看着她，慕非梦沉默许久。“虽然你可以如此完美的驾驭它，但，我相信你也该知道一些你已经该知道的事情！”
话这样说，看着离情的宇文瑞在慕非梦话落后没有说什么。之后……“总之像您说的，我只不过是您玩具中的一件！如果发生什么，随便丢掉就好了！”
吐出这样一句话，语气波澜不惊的让慕非梦看着宇文瑞的目光很黯淡下去。随后他没有说什么，垂下眼帘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
“你感觉到了对不对？今天舞会现场的气氛！那里是鬼门的中心，被称为鬼之眼的存在！”
话说，说完后宇文瑞看向慕非梦似已听出他的话外之意。“那么，这里，就是那最后一道鬼界的十二鬼门？”
“没错！所以，怎么说，我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上官瑞身上用于维持鬼门的封印！那也是她能活到现在的根本，但同时，她也不能离开这里一步！”
解释，慕非梦话说到这里宇文瑞终于想起开始时想问的问题。“话说回来，她呢？”
问，抬头看了看宇文瑞，慕非梦之后抬手揉了揉额头。“在绿水湖夜总会工作！”
“您！？”
“别乱猜！虽然，为了达成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合上眼，慕非梦懒懒的开口。“不信可以自己去证实，我累了！”
看着他话说完后放下手臂站起身，宇文瑞直到他去到卧室将门扉关闭后方才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她叹口气松开束着的长发。
既然慕非梦都那么说了……算了！
这样想着，宇文瑞垂眸微叹后准备起身。但就在她行动付诸的同一时刻，淡淡的香气忽然传来让宇文瑞停了起身后的动作向窗外看去。
之后看向在身边映出低吟着的离情，收回目光宇文瑞燃起幽绿的火焰消失在客厅。
那样淡淡的曼陀罗香，是从绿水湖深处一直延伸而来。深夜绿水湖上泛起的氤氲雾气，在雪后格外清冷的环境中透露着一丝迷离与若即若离。
绿火成型，燃烧出宇文瑞的身影后，她抬头看着雾里湖畔正停下一个曼妙的身影……似曾，相识！？
待那个身影走近，那朵绽放在左肩肩头的黑色曼陀罗花在宇文瑞眼帘清晰的映现，宇文瑞才微微怔了一下，之后，看着她，殷若鱼停下脚步抬起眼帘。
那个烙印，是幽冥鬼奴的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