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皇天尧便被部下敲门叫醒,并告诉他昨晚被救那人已经苏醒过来。
皇天尧急忙穿上衣物来不及洗漱直奔那人所居屋舍,透过门缝看到那人的确已经苏醒并且坐在床边思索着什么。
皇天尧推门而入道:“四海百川寻鬼货,闲时闹市来拾荒!”
皇天尧此话一出,那人立即双眼放芒,艰难站起身来。
“百般无奈捣鬼门,伤天害理只为财!”
接了皇天尧的暗语,李承翎立马继续道:“原来是同道之人,在下李承翎,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皇天尧和李承翎之间的暗语意思是:在这片大地上寻找古墓,盗之取鬼货,鬼货就是明器的意思;闲的时候,就走街串巷,下乡收取民间流传的荒货,荒货就是流落民间的古董;因为世道所迫无奈之下才去盗取鬼门,鬼门就是墓穴的意思;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求取财富。
两个人一对上话就如同恰逢故人一般长谈阔论,一直聊到午时李承翎才因伤体不扶而结束。
三天之中,皇天尧没事就去跟李承翎去长谈阔论,感情增进了很多,而李承翎自觉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于是就问皇天尧怎么回事,皇天尧只得将事实真相告诉了李承翎。
李承翎听完以后,并没有像常人那样焦急暴躁,而是平静异常。良久无语,李承翎再次开口则是希望皇天尧能够为自己备着酒菜,就是死也要死的洒脱。
身上有伤本忌喝酒,但皇天尧明白李承翎此时的心境,便应了下来。而且,皇天尧也准备把他灌醉以后,看看能不能问出些自己所疑惑的事情来。
当天晚上,美酒佳肴,两个人坐在一起畅饮长谈,不时便酒酣乱语,没等皇天尧开口问话,李承翎便自己说了出来。
皇天尧从他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如同见了鬼一般,酒劲儿立马就醒了过来,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的看着烂醉如泥的李承翎若有所思。
第二日清晨,李承翎便因酗酒加重强势,未等毒发便已身亡。
皇天尧偷偷的将李承翎的尸体装于扒鬼货的马车里,不动声色的运出了城,在一处偏僻之地掩埋。
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陈奉一无所知,皇天尧相信,如果陈奉得知自己已经知道了羊皮卷和三颗珠子的事情,自己绝对会跟李承翎有一样的结果。
自此他开始等待着陈奉召集他们发布关于李承翎所说的消息。但是,左等右等已经是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陈奉倒台!
陈奉倒台以后,分别找到过三个人求救。但是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跟他有真感情,更何况陈奉一直把他们当抢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都被他们三个干了,陈奉一直都是坐享其成!而且,包括张云升在内三个人都已经携家带口,不可能会接受一个人人喊打的昔日的大奸大恶之人。
因此,这个仅仅只有皇天尧和陈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就此告一段落,直到十年之后的今天。
张云升和龙知秋听了他的话以后,皆是震惊不已,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儿。
张云升和龙知秋对视一眼,皆有同样的想法,但最终还是张云升踢了出来。
“天尧兄,这是好事啊,听您的意思您是想让我们一起合作了?既然如此,又为何现在才提出来?”
皇天尧虽然料到他们两个会有这样的疑问,仍然尴尬不已。
皇天尧干咳几声道:“咳咳!这个……怎么说呢,我还是说实话吧,当初我的确是有私心,只不过当时义父刚刚垮台,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因此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把那张羊皮卷给弄过来。后来,义父彻底落魄了,却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在下足足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把两位兄弟叫过来合作。
咱们几个兄弟,论各自的势力的确难以找到羊皮卷的下落,但是如果能够合作,这样一来大江南北几乎是没什么死角了!”
龙知秋笑了笑道:“羊皮卷上的秘密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有必要让我们几个通力合作。只不过……到时候利益分配……”
龙知秋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话说到这里,的确该商量一下利息分配的问题了,不然到时候所有人被利息冲昏了头脑,为此展开血拼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里,皇天尧笑了笑道:“放心!虽然我寻找了十年,但也没找到不是?就算是我把这个消息带给你们的,那也得公平不是?事先说好,我们三个人,不可能能够均衡分配,那就赌一把,如果谁先通过自己的势力得到羊皮卷的下落,谁就坐四成。如何?”
张云升和龙知秋举杯而起同声道:“一言为定!”
三个人各自离开以后,便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展开了羊皮卷下落的寻找行动,各施所长,不惜血本,一切只因为羊皮卷背后的秘密太诱人了……
最后,终于由张云升在一处偏远的小山村给找到了,他曾经在这里盗过墓,用过这里的人,但凡是张云升用过的人,他都有联系,因此,他的财力虽然抵不上另外两个人,但是人力却不亚于他们。
他找到陈奉以后却是得知陈奉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撒手归西了。其旧宅已经是蛛网密布,很多地方更是有坍塌之患。
张云升绕宅而寻,行至正门之前,突然之间踩到一层松软的薄土。他捡来一块破碎的瓦砾将薄土翻开,其下是烧尽的纸张灰烬。
正门焚纸,焚烧的是什么纸?纸层薄落,很明显是些冥币纸钱!一切都显得无比诡异。
无论如何,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功夫找到的线索就又断了!
正当张云升一筹莫展的时候,倒是其手下给自己提了个醒!
手下问起了陈奉身份的事情,张云升这才想起来陈奉之前是个宦官啊!他不可能会有子孙后代,这样一来,他死后是谁为他收的尸呢?
想到这里,张云升顿时想到了办法,拿出了一些银两,在陈奉的旧宅中坐镇,并放出风说此户人家的主人曾经是自己的恩师,如今自己发了家便要来拜访自己的恩师,只要有人出来告知恩师是被谁埋葬,或者告知相关的消息,每个人可以得到十两白银的赏钱。
消息一放出,陈奉的旧宅在冷清了数年以后,开始变得人山人海,不管是真是假争相告知。而张云升倒也大方,无论是真是假都付了赏钱。
但是,他越是抱有希望,就越是失望。这天晚上,张云升又失落又劳累的将就在陈奉的旧宅,深夜里,突然有人来禀说要见自己。
张云升问其来处,其部下说是来自十八里外的城镇,张云升为此苦恼无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一天之内就已经发放了三百两银子,如今消息外传,附近的人争相来套取白银,如此这般非把自己耗空不可!找不到就算了吧!明日就收工,只是可惜下了这么大的血本,终究是血本无归啊!唉……”
张云升自言自语的说着,语言之中尽是遗憾和不甘,但还是有气无力的让部下把那人带了进来。
不多时,只见一名糟粕老人走了进来,花白蓬发,面黄肌瘦,形同枯槁。
张云升只是瞟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便自顾自的饮茶。
“老先生远道而来,深夜造访着实不易。无论您能不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消息,都有赏银!”
糟粕老人看着张云升道:“张三爷,这么多年了,你可真是没什么变化啊!”
张云升听到这个称呼以后,立马就来了精神,盯着眼前的糟粕老人仔细的看了看,但依旧没有看出来是谁,但是张云升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声音,嘶哑中带着些耳熟。
“老先生,您是……”
“张三爷没认出老朽来很正常,十年里老朽又苍老了许多!三爷,我是老爷的旧部曹必恭啊!”
“曹管家?!真的是你?你如今怎么……”
“唉……物是人已非啊!难得三爷还惦记着老爷,三爷这是来祭拜老爷的吗?”
“没错!义父对我曾有知遇之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义父的踪迹,只可惜那么久以来仍旧是杳无音讯。而且我到现在都后悔当初……”
“三爷不必多说,当初在那种情况下,你的做法实乃人之常情。”
“多谢曹叔安慰!这么多年以来,您一直守着义父吗?”
“非也非也!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老爷隐居在这里的!我知道的时候,正是老爷撒手归天的那一日!
三爷有所不知,十八里外的城镇乃是老朽的故里,虽然相距不远,却未曾想到老爷竟然隐居于此……”
说了这么多,曹管家竟然一直未能切入主题半点。张云升急忙打断他直入主题。
“那义父是何人所葬?”
“何人所葬,说实话,是他自己为自己下的葬!”
张云升一听这话有些不悦道:“曹叔说这话就不地道了!自己为自己下的藏?难不成闹鬼了?!”
“三爷别不信,真的是闹鬼了!”
“信口开河!”
“老爷夜晚子时而亡,第二天泮龙沟就多了一座新坟!墓志铭正是老爷的名字!无人埋葬,无人追悼,这难道不是闹鬼吗?”
“泮龙沟?曹叔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不可不可啊三爷!那里不能去!”
“这是为何?”
“三爷有所不知,泮龙沟早在前朝的时候,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争!尸骸满地,怨气冲天啊,而且还经常闹鬼!几百年来无人敢涉足那片恐怖之地!”
“泮龙沟?跟龙字有关的地方可都是因其地势似而命名的,这样的地方可都是风水宝地啊!”
“谁说不是呢!若非有战乱使得龙气被怨气和阴气所化,那里的确是世人公认的风水宝地!但是如今却没人敢在那里寻丧葬之地了,避之而不及呢!”
“那么,如此说来,如今那个地方仅有义父的坟地孤零而立了?”
“是啊!非但如此,更是无人祭拜,就连我也只能每逢清明时节在这处旧宅门前为老爷焚些纸前,略尽绵薄。”
曹管家说到这里,张云升才恍然大悟,原来门前薄土之下的那些灰烬来自于他之手。
张云升又问了曹管家一些关于陈奉生前的一些事情,又问了他泮龙沟的位置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便多给了曹管家一些银两,并嘱咐他以后多为义父烧些纸钱,两个人的谈话就此结束。
送走了曹管家以后,张云升再也难以入眠,曹管家把陈奉死后的事情说的玄之又玄诡异无比,那这之间一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