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尔一天的收入就已经远远超过一万个金币,他一辈子都没有赚过这么多钱,将钱收好后,他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五天,澡堂正式开始收费,他向每一位来洗澡的人说道:“凡是来皇室澡堂洗澡的人,可以按自己的经济能力,随意交费。”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每人都按照自己的经济能力自愿交费。
不管穷人富人都到澡堂来了,这里生意兴隆。还没到关门时间,钱柜却已装满了。
第八天时,艾伯尔被告知王后要来澡堂洗澡,他惶恐地认真准备。艾伯尔专门准备出一间浴室出来给王后洗浴用。他认真训练女仆的技术,让她们殷勤小心地伺候王后。王后洗完也非常高兴,同样赏给了艾伯尔一千金币的洗澡费。因为王后感觉到一种彻底的干净清爽,她觉得心情舒畅,非常满意。
从此,艾伯尔名声大振。
四、嫉妒使人疯狂
由于艾伯尔本人生性朴实厚道,去洗澡的人,不管他们付多少钱,他都一视同仁,因而他不仅收入增加,而且结识了很多志趣相投的好朋友。所有人都喜欢和欣赏艾伯尔的为人和处世的态度。每逢礼拜五,国王都上澡堂去洗一次澡,付他一千金币。国王能享受的乐趣,官吏和百姓也同样能享受到。艾伯尔尽心尽职,顾客从没有失望过。
有一天,为国王管理船队的船长也来澡堂洗澡。艾伯尔非常欣赏船长这种历经风雨、面不改色的人,于是殷勤接待,亲自服侍他,对他非常尊敬,还款待他点心茶水,免收洗澡费。船长洗去了长时间的疲惫,领受了艾伯尔的尊敬,更加称许他的人品,对他印象颇佳。
澡堂的经营越来越成功,同城的阿布扎比也经常听到人们议论澡堂。人们总是互相推荐说:“我们从前没有享受过洗澡的乐趣。老天在上,明天咱们一起上澡堂洗澡去吧。”
听了这些谈论,阿布扎比想:“看来艾伯尔生活得不错。我倒要去看看那迷人的澡堂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他穿上华丽的服装,坐上华丽的马车,由八个奴仆簇拥着,浩浩荡荡上澡堂去了。
还没到澡堂,就闻到了沉香的芬芳气味。到了门前,就看见人们进进出出,一番热气腾腾、生意兴隆的景象。
阿布扎比走进澡堂。
艾伯尔一见他,便高兴地起身招待。
“你这样做,还想到过有我这个兄弟吗?”阿布扎比突然对艾伯尔说:“我开了一所染坊,生意非常地好,还结识了国王。我经营染坊,日进斗金,不愁吃穿,大家都巴结我,而你却不来看我,也不打听一下你的结拜兄弟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真是没有良心,一有钱就把兄弟给忘了,我可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我打发奴仆上旅店和别的地方到处找,可是他们都找不到你,害得我总是担心你。”
“难道你忘记了吗?我上次去找你,你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把我当贼一样狠狠打了一顿吗?”
“这怎么可能?”阿布扎比装出惊惶的样子,“难道上次被我打骂的那个人就是你吗?”
“不错!我那一次受尽了你的侮辱与责打。”
阿布扎比捶胸顿足,赌咒发誓,一个劲儿地推说是误会,是因为他没有把艾伯尔认出来。阿布扎比还强辩道:“确实是误会了,因为在那一段时间,有一个很像你的人,看到我的生意非常好,常溜进我的染坊偷洗染的布帛,这样我才会把你错当小偷了。”
阿布扎比说完那些话之后,一副非常后悔的样子,说:“没办法,愿上天能够宽恕我的无知!我那样对你,那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呢?这件事啊,你也有责任,你清楚地告诉我你是谁就好了,当时我肯定是忙昏了头嘛。”
“兄弟,上天不会怪你。不知者无罪。来呀!脱掉衣服,洗个澡,享受享受吧。”
“向老天起誓,老兄!你能原谅我吗?”
“唉,你是我的兄弟,有什么可怪罪的呢,我不再怨恨你了,让我们的积怨一笔勾销吧。”
“你哪里来的钱建起这样大的澡堂?”
“这不得不归功于你开染坊的办法,我听说之后就一下子点醒了我。我学你的办法求见国王,请他帮助我修建澡堂,我的成功都来自于国王的帮助。”
“哦,真高兴我在这一点上还能帮助你。老天保佑,我会请求国王看在我的面子上,继续让你享受成功的喜悦。可能他还不知道你是我的结拜兄弟吧?我会告诉他这一切,让他更加看重你。”
“不用了。我同国王和大臣们已经很熟悉,都快成为朋友了,他们给过我许多赏赐。请吧,请将衣服脱下,挂在柜台后面,到澡堂洗澡吧。我会让你感受到巴格达的专业水准,有种重回故乡的感觉。”
阿布扎比脱了衣服,艾伯尔让他进了专门为王公大臣们准备的浴室,他尽心伺候这位洗染匠,替他擦背、冲洗,又招待茶水、饭菜。他对朋友如此厚待,很多顾客和奴婢们都不住称赞。
临走,阿布扎比要给洗澡费,艾们尔坚决不收,说道:“你给钱就是给我一个大巴掌。别这样,我们是兄弟,彼此之间就不分你我嘛。”
“兄弟!这澡堂太美妙了,可还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哦?”
“我在巴格达时,知道一种去掉腋毛的药剂,你如果拿砒霜和石灰配制就可以做成拔毛剂。你制成的这种药,等国王来洗澡时献给他。国王得到那样的享受,就会更加钟爱你这个澡堂了。”
“你说得对。我诚心希望国王能得到最好的享受。”
阿布扎比出了澡堂后,便径直前往王宫,晋见国王。他对国王说:“陛下,小人有要事要禀报。”
“有什么事发生了?”国王问。
“陛下建了一座澡堂吗?”
“不错!有位异乡人来见我,好像和你一样是巴格达人,于是,我帮他建了一所澡堂。那澡堂建得富丽堂皇,给我的城市增添了不少光彩呢。”他还叙述了澡堂的种种好处。
“陛下是不是经常去那个澡堂?”
“每星期去一次。”
“上天保佑,幸亏那个肮脏的澡堂主人没有来得及向你下毒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陛下,我不得不提醒您,今后要是再上澡堂去,可得提防他的暗算。”
“为什么?”
“囚为那艾伯尔我很熟悉,他是一个异教徒,他求您给他建筑那座澡堂可没安好心,他有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他配有一种毒药,等时机成熟时,他会拿给你用,他会对你说:‘这是我的特效药,把它涂在腋下,它可以没有什么疼痛地去掉腋毛。’”
“但它是由砒霜和石灰调制的致命毒药。任何人只要一碰,很快就会毙命。基督教首领曾许诺那个小人,只要他毒死陛下,就释放他的妻室儿女,他的妻室儿女现在还在基督教首领手里当俘虏。当初我也被那些基督教徒关起来,他也被俘了,后来我替那些异教徒洗染,跟他们套交情,他们很满意我给他们洗染的布帛,请求那首领放了我,当时那首领问我:‘你希望什么?’我求他还我自由,这才摆脱困境,流浪到这儿来。”
“有一天,我听说有个叫艾伯尔的从巴格达来到这里开了个澡堂,我去找他,问:‘你怎么被那魔头放出来了?你老婆孩子呢?’他说:‘他们还被关着呢!’他还说:‘有一天,我偶然听到首领叹气说道:‘世界上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国王了。如果谁能杀掉那个国王,那他要什么我就赏他什么。’我趁机走到那首领面前,说道:‘如果我替陛下除掉您的心腹大患,陛下能恢复我们全家的自由吗?’那首领说:‘当然,而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于是,我答应替他行刺,他派船送我到这儿来,我求见了国王,他很容易就相信和帮助了我。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杀掉这个国王,我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我又问他:‘你有什么好方法可以帮助首领达到目的?’他说:‘最简单不过,因为国王很信任我,他每个礼拜都要来洗澡,我已经为他配制了一种毒药,等他到来时,我献给他,并对他说:‘请您用这种拔毛剂吧,它非常管用而且无伤无痛。’等他一涂抹,用不了多久,药力就会浸透到他的心脏,等他毙命,我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知道了这些内幕,我十分替陛下担忧。陛下待我太好,为了报答您,我一定要冒死告知国王这一消息。”
国王听信了阿布扎比的谗言,非常生气,道:“我这就要看看他到底怎样让我毙命。”
于是国王命令侍从,一同去洗澡,打算亲自去探个究竟。
国王一进澡堂,艾伯尔惊喜万分,殷勤招待,亲自替国王擦背、冲洗,然后说:“启禀陛下,奴仆配了一种拔毛剂,它可以毫无疼痛地去掉腋毛。”
“好啊,拿来给我试试吧。”
艾伯尔忠厚地把拔毛剂献上,国王打开瓶塞,闻到药中的砒霜气味,心里十分气愤。心想,阿布扎比说得果然没错,他要暗害我,因此大吼一声,面色铁青地吩咐侍从:“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侍从立刻抓住了艾伯尔。
国王怒气难消,匆匆走出浴室,进宫后,马上召集群臣上朝,并让侍卫绑了艾伯尔上廷。当时谁也搞不清国王为什么生气,看见他脸色发青,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追问。
艾伯尔被绑到国王面前,国王立即传来皇家船队的船长,对他说:“给我把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带走,把他和二百斤石灰一齐装进一个大麻袋里,扎起袋口,带几个人把他扛到宫殿下面,再运到海边,把他抛到海里。他想让我死,我就让石灰和海水活活地烧死他、淹死他。”
“是,陛下。”船长让侍卫将艾伯尔扛到海边后,就让侍卫走了,他解开麻袋,对艾伯尔说:“你应该还认识我吧!我上你的澡堂去洗过一次澡,蒙你对我殷勤备至,我也知道你是个善良厚道的人。从那时我就对你印象很好,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告诉我吧,国王对你有什么误会?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让他对你恨之入骨,并让我这样残酷地处死你?”
“老天在上,我对国王一片忠心。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国王会要处死我!”
“以前国王对你既信任又恩宠,这是别人望尘莫及的。凡拥有国王恩赐的人,往往易遭他人嫉妒,你可能惹人眼红,让人嫉妒,肯定有小人在国王面前进你的谗言,让国王对你产生误解,要杀死你。不过也没关系,我会帮助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淳朴仁厚的人,我要搭救你,我会找一个无人的海岛把你藏起来,等到有合适的船只,再送你回家乡。”
艾伯尔听了船长的话,知道自己可以死里逃生,感激不已。船长为了交差了事,把石灰装在大麻袋里,把一块有人那么大的石头放在里面,打算把麻袋扔进海里,也算是向国王交差。
船长找到一个小岛,把艾伯尔安顿好,并给了艾伯尔一张网,吩咐道:“你就替我捕鱼吧。我没出海时要负责给国王捕鱼,但今天为你的事我不可能有时间捕鱼。要是到时候厨师派人来取不到鱼,那可就不好办了。你来捕鱼应付他们,我要把这个大麻袋运到宫殿下面的海边去假装扔下,好像把你抛入海里了。”
“好!我来捕鱼,你去吧。我会终生感激船长的救命之恩。”
船长把那个用来伪装的麻袋搬到小船上,划到宫殿附近,国王正站在宫墙边,船长高声问道:“国王,我要扔了?”
“扔吧!”国王命令道,并举起戴着宝石戒指的右手一挥,不料一道金光划过,他的宝石戒指从手指脱落掉进海里。
国王大惊失色,因为宝石戒指是统率三军的权威,要是失落戒指的消息传开,军队无疑会起来造反,他也会遭到杀身之祸,国王也顾不上艾伯尔是不是真的死了,而是赶快回宫想办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