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街头的小贩还在叫卖,冰糖葫芦在孩童的手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几朵云悠闲自在的浮在半空。
那座气派的王府依旧寂静,梨花如雪,漫天白絮。
那黑衣的人从一个月前到王府,就一直住下了,虽然王府的规矩严,下人不能随便谈论主子,但有时闲下来,话题还是忍不住的扯到那黑衣人身上。
一个月前。
婢女将那黑衣人带到风陌面前的时候,那人仿佛还有点伤,一身的戾气,让人莫名的害怕。
青铜面具下的脸,被遮的严严实实,整个人仿佛被一团黑色包围起来,活像一个盗贼。可就是这样的人,进了王府,还受到的上宾的待遇。
这其中的缘由,恐怕也只有王爷一人知晓了。
不过,似乎所有人都可以的在躲避这个奇怪而又可怕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王爷请先生去一趟书房。”猜拳输了,这个看起来年纪尚小的家丁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步两回头似的敲了敲关的严实的门,道。长廊转角,另外几个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这个人,没有人愿意靠近。因为他的戾气,和那张也许连睡觉都不会取下的狰狞的青铜面具。
黑衣的人自然也不会和这群人计较,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那小厮一眼,就出了门。
小厮大约是心有不满,小声嘀咕了句,转头,才发现那群看好戏的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哼了声,赌气似的踢倒花架下的花盆,忿忿离开。
书房周围很是安静,也惟有那黑衣人清楚,这里,究竟隐藏了几个暗卫,自然,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香炉里的檀香一点点被烧成灰,青烟袅袅,缥缈虚无。
“王爷。”那人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似是压着重千斤的大石。
“揽月在白枫手里,你说,我是不是该抢过来呢?”风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比起逐星,王爷得到揽月的可能性,自然是更大些。”那人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更加卑躬屈膝,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说你只是痴迷武功,得知揽月逐星聚在一起便能寻到绝世武功,但是,本王好奇,得到武功之后,你又当如何?”风陌绕过书案,走到那人面前,一双如鹰眼一般锋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人。紫衣随着他的动作旋转,划过一个弧度。
“既然各自拿到自己想要的,自然是互不干涉以后的事。”那人笑道,声音却有些瘮人。
“那好,白枫手里的揽月,我一定要得到,不过,至于怎么拿到手,拿就是你的事了,彼时,祁链自然会听从你的差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风陌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又退后了几步,似是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动作。又或者,只是浅意识的防备。
风陌也没说什么,恍若没有发现他的变化似的,朝门外走去,“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笑声爽朗,很高兴的样子。
黑衣的人还站在屋里,目光触及那竹篓中的字画,伸手,想要那出最中间的那幅,犹豫了许久,犹如一座雕塑,大概是顾虑些什么,最终也没有取出那幅画,转身,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