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这花轿多漂亮啊?也不知道是谁家娶新媳妇儿?”一个年约豆蔻的女子,拉着自己哥哥的衣袖。
“哎呀!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今天是和硕多罗厘舍格亲王家的公子库赭勒大婚啊!”旁边一位年逾花甲的老翁替她解答的问题。
“这位亲王的身份地位在当今朝廷可谓是一等一啊,先不说他身为朝廷正一品之为,就单凭他是铁帽子王这点,寻常人家可是高攀不起的啊!”旁边一位大嫂也插起话来。
“哇,那这位新娘子也一定出身名门吧?”小女孩毕竟年纪太小,有很多事情都闹不清楚,“那什么又是铁帽子王啊?”
“这位新娘子应该算得上是名门,但现在也已经算不上什么望族了……她乃是泰多尔郡王的亲生女儿,本来她阿玛在也在朝廷身居要职,又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本来前途是一片大好的,只可惜他命太短啊……”考生模样的年轻人看来也知道不少呢?“现在的西郡王府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所以他们才要趁机搭上‘铁帽子王’啊!小姑娘,所谓铁帽子王呢,简单点说就是一辈子都是亲王,谁也改变不得的!”
没错,此时新娘花轿中坐的正是众人口中的‘破落户’西郡王府的长女——多罗敏仪格格,这次的婚事也确实充满着为自己家中找一个牢固靠山的用意。
正如大家所了解到的,阿玛自出事以后,大家也都不将他们孤儿寡母的当回子事。家中人丁也确实并不旺盛,爹爹只留下额娘和侧福晋,与她跟弟弟便撒手人寰了……
额娘想要撑起阿玛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大家子,绝对可以用艰难度日来形容……
为了支付一个府中庞大的开销,为了府中跟随多年的仆役,也为了年幼幺弟的前程……
当厘舍格派人来提亲时,额娘犹豫良久,还是答应了婚约。她很不愿自己女儿嫁与一个病得已经以日来计算寿命的男人,她明白未来亲家要娶媳妇不过只是苟延残喘,希望可以诞下“铁帽子王”的继承人……
可是今年才刚满十六岁的女儿,她那样貌足以倾国倾城的女儿,真的要注定守活寡的命运吗?
她虽然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人都是靠命啊……
她不知道如何跟女儿开口,但随着婚期的逼近,她也不得不说了……
“夫人,格格来了。”
“好,你们先出去吧!”她知道很快府里就要传开她“卖女求荣”的事了,但是她还是希望先跟女儿交待过。
“额娘,您急着找女儿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啊?”阿玛走了以后,额娘从未叫她来过灵堂,她知道一定发生了重要的事,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即将嫁为人妇……
“你前些天是不是又溜出去了?”
“额娘,您都知道啦?”敏仪吐了下小舌头,糟糕!被抓包了。
“额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早就说过红颜祸水啊,她竟然被厘舍格的福晋看上了。人家上门提亲,说好听点儿是叫提亲,可是人家给你推拒的机会了吗?说白了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若非人家独子命在旦夕,他们是怎么也没有资格跟人家攀亲家啊?
她也明白此事非福即祸,那又能怎么样呢?就是他家老爷还在世,他们也没有能力与“铁帽子王”抗衡!人家几世几代的创国功劳,又岂是他们三两句话可以抗拒的?
“这几天你准备准备,十天后与和容亲王府的库赭勒郡王成婚!”她不得不跟女儿说清楚,难道要她不明不白地上花轿吗?
“额娘,您把女儿许给了那个‘痨病鬼’吗?”敏仪顾不得平日里的规矩,大声质问自己的额娘。
“是!”她不想让女儿去憎恨别人,如果要恨就恨她一个人吧?谁叫她没有保护女儿的能力,谁叫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谁叫女儿偏偏生得如花似玉呢?
“我不嫁!”敏仪恨恨地拒绝这桩婚事,她一字一句都仿佛要将福晋的心割出血来,“额娘,您是为了我的幸福,还是为了您自己的荣华富贵啊?”
“都是!这事由不得你,你不嫁也得嫁!”福晋知道女儿的心意,但是为了这个家,她只能对女儿狠下心。
敏仪终于发现了母亲眼中的坚定,她害怕地想要跑出祠堂,却不想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来人!看好格格,在格格出嫁前,如果有任何闪失,我为你们是问!”
“属下遵命!”众人知道福晋心中的苦,一向和气的福晋今日会说出如此严重的话,着实也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
深夜,敏仪闺房……
“格格,多少吃点儿吧?总不吃东西身体会坏掉的!”一直陪伴敏仪长大的姝兰心疼自家主子。
“姝兰,你能帮我叫奶娘过来吗?”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奶娘了,可是这一整天都不见奶娘,相信是她狠心的额娘不让奶娘过来的,“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见奶娘!”
“好了,我去看看能不能请来吧?格格,那您先快点吃东西吧!”
“好姝兰,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再饿着自己,就纯属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敏仪津津有味地吃着残羹冷炙。
“格格,您这么晚找奴才有什么事吗?”奶娘没有往日的热络,反而冷冷地开口。
“奶娘,您怎么了?是不是我额娘让您别理我的,我就知道都是额娘捣得鬼……”
“格格,我认为您不能这么说福晋……”
“怎么?连您也被收买了吗?到底牺牲了我的幸福,能让大家都得到多少好处,连您也背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