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长工架着敏仪离开了王府,敏仪知道这一离开,这辈子就没有再踏进来的那一天了……
敏仪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看着王府的门缓缓的关上,仿佛自己的心门也一点点地关上了。
“敏仪,你没事儿吧?”
敏仪缓缓地回头,看到了身后焦急的桑鲁斯,一下子晕了过去。
当敏仪缓缓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我扶你起身,你昏睡了一整天了。”
“桑鲁斯?”敏仪疑惑地望着眼前人,想要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你在说些什么啊?”敏仪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生疑窦,“穆姐姐呢?”
“她走了。”桑鲁斯皱了皱眉心,缓缓道出。
“怎么会?”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你还是先乖乖地休息吧,你受了点风寒。”桑鲁斯痛苦的神情刺伤了敏仪的眼睛。
“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敏仪跟桑鲁斯已经搬离了客栈,在城外的一个村子落脚,过着每天日上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两个人都好默契地绝口不提彼此心中的那伤口。
“今天我们吃什么啊?”敏仪好气又好笑地望着桑鲁斯,“昨天我叫你去买些粮食,你说太累了明天去买,结果今天下雨了哪里还有集市啊。”
“大不了我进城去买,敏仪,你越来越不像大家闺秀了。”
“大家闺秀也得吃饭啊!”
桑鲁斯看着跟自己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的敏仪,其实这样的生活才适合她吧,远离的纷争,远离的尘嚣。不过来了这里的敏仪变得跟老奶奶一样的啰嗦,桑鲁斯心中暗暗地在想。
桑鲁斯一踏进城里,就发现城中热闹非凡,即使是下雨天,街上、酒楼里都有很多人,最奇怪的是好像每个人都在谈论着同一个话题。
“庄静公主大婚,皇上颁旨大赦天下,免三年的税赋、兵役。这可是好多年都没有的事儿啦。”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庄静公主是谁,人家可是皇上的亲妹子,可着大清朝找,还有哪个皇亲贵族比公主金贵。”
“嗯,库伦王爷家又要娶媳妇儿了。”
桑鲁斯一路上听着百姓议论著庄静公主大婚的喜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敏仪这件事情,他的心很乱……
边想边走,竟然走到了孝亲王府门前,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拜访时,大门突然打开了。
面容憔悴的永隽从王府里走出,一抬眼就看到了桑鲁斯。
“你是来炫耀你的胜利的吗?”
“我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吗?”桑鲁斯目光直视永隽,敏仪不见了一个多月,他上来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她不是跟着你走了吗?”
“你不是也快成亲了?”
王府门前,两个目光凛冽的年轻人,都只执着于自己的问题,却不想给对方一个满意的回答。
“你要好好地对敏仪。”永隽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在敏仪走后这一个月,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担心桑鲁斯是不是会善待她,担心她的单薄的身子能否经受住草原多变的天气,担心她……
“那你怎么不好好对她?为什么要把她赶出来?”桑鲁斯不是没有看出永隽的失魂落魄,但不是他把敏仪赶出来的吗?他现在怎么还有脸说这些话?
“我没有赶她走……”
“不是你吗?”
自从敏仪离开王府,两人对于孝亲王府的事情就绝口不提了,桑鲁斯因为那日是永隽将敏仪赶出王府,却没想到原来是自己误会永隽了……
“就算是误会,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太晚了……”永隽开始自暴自弃起来,“怪只怪我们有缘无份。”
“你在说什么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桑鲁斯用力摇晃永隽的肩膀,他不能再这样萎靡不振下去了。“敏仪还等着你接她回来,接她回家呢!”
“真的?”
“既然离开王府,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京城,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敏仪一直坚持要留下来。”桑鲁斯激动地咆哮,“敏仪这般对你,你不能辜负了她啊!”
“我不会辜负她的!”说完永隽转身又回到王府。
走回王府的永隽径直来到了库伦的书房,连门都来不及敲便走了进去。
“阿玛,我要退婚!”
“永隽你在说什么?”库伦不明所以地看着永隽,这个平日里最有教养的儿子居然连门都不敲就走了进来,还说什么胡话?
“我要禀明圣上,我不能跟庄静公主完婚。”
“你说什么?”库伦眯起眼睛从案前走出,“咱们先不说庄静公主的身份有多么特殊,就单单说你要悔掉御赐之婚,这欺君之罪就够满门抄斩的!”
“阿玛,我爱的人是敏仪,就算娶了公主,公主也不会幸福啊!”
“公主幸不幸福不是你说了算的,但你要悔婚,我们王府就会面临不幸!”
“阿玛……”
“来人!把大贝勒带回房里休息,没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阿玛!”
永隽还在试图挣扎,他大声地呐喊着,想要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全都爆发出来……
“大贝勒,您别为难小的。”管家见永隽仍旧不为所动,只好请王府中的护院将永隽抬出书房。“贝勒爷,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