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店里只剩下了吴霞一人,吴霞已经和店里所有的员工开过会了,明天大家一起出游玩一天,可是看着空落落的办公室她却感到异常的孤独,那轮月亮像是一块儿饼干,被谁咬了大大的一口,旁边零星地有几颗星星发着寂寞的光,屋子里的灯虽然明亮,但是总也照不亮她的心,也温暖不了她的心,她看着桌上的相片,小宝和她的相片,心里又生起了一丝忧伤。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时那么多,总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一些,可是造化弄人,就是像嫉妒别人过得好,非要剥夺美好的事物,让人饱经心酸才可罢休。
倪兰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顾雪峰的身影,她自己也感觉到很是莫名其妙,又看着桌子上的那盒草莓,不由得轻轻地打开了盖子,那草莓的香味瞬间像是被释放的精灵一样,香味扑鼻而来。
她轻轻地捻起一颗,仔细地看着这个红色的果实,这个可以让自己的牙齿变得洁白的果实,忍不住便放在了嘴里,嚼了几口便吞下去了。
一颗接这一颗,就连吴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知道草莓留下了孤零零的一颗,才发现,夜已经很深,自己也应该回去了。
灯终于熄了,可是吴霞心里的孤寂却怎么也熄不了。
秋天的清晨就是那样萧瑟,穿短袖是不理智的,你必须得再套一件外衣,尤其是北京的秋天,一天一天凉地足够快,有时候是渗骨地凉。
吴霞这一天起得很早,主要是旅途车的司机老早就给她打了电话,他们也集合地很早,清晨六点就集合了,天也变得异常地短了,六点,天才刚刚亮,店员们都兴奋地在店铺前集合了,像是要开一场大会,又或者像是要去很远一样,每个人都穿戴地像极了一个旅客的样子,在店前都在说笑着。
吴霞穿得极为朴素,带的东西就一个背包,什么都没有,极为简单轻便。天亮起来也很快,转眼间太阳打破了沉静,没多久道路上便有了行人,行人越来越多,道路也越来越堵,车辆都像比徒步还要慢,“步履维艰”,噪音也越来越大。人差不多都到了,可是就是不见倪兰的身影,吴霞知道豆豆昨天出事了,但怕打扰倪兰,所以那么晚了也不便给她打电话慰问,只是她应该知道集合的时间和地点的,怎么就没有没有来呢,吴霞有点急了,点都要到了,她人却没有出现,吴霞只能拨电话。
“兰姐,你怎么还没有到啊,你在哪里啊?”吴霞有点着急了,“就等你了啊,兰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霞,我们快要到了,再等十分钟就到,小峰到了吗?”
“什么?小峰?谁啊?”吴霞一时间不知道倪兰所谓的小峰到底是谁,所以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顾雪峰啊,他也要去,他到了吗?”
“啊,什么,他也要去?怎,不早说啊,这——”吴霞好像出了点什么事。
“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欢迎他吧?”倪兰疑惑。
“不是,不是——”吴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倪兰,倪兰的难为情在脸上明明白白地刻着。
“那是怎么回事?”倪兰接着问。
“没什么,没什么。”吴霞遮掩地回答。
“那就好,我们马上就到。”倪兰说完便马上挂了电话。
刚一通完电话吴霞一转身就看见了顾雪峰,他今天的打扮更是干练,背一个稍比吴霞大一点的双肩包,穿一身运动服,那样子极为潇洒,让吴霞忽然想起了大学时体院的男生,就是他这个样子,让女生投去了暧昧的眼神,现在的女生都喜欢高大威猛的男生,喜欢外形帅气有内涵的男生,所以在车旁的女店员们都在议论着顾雪峰。顾雪峰早已习惯,可是吴霞却不那么自然了。她以为有人也在议论着她,这让她倍感不舒服,连主动和顾雪峰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好像不欢迎我?”顾雪峰走了过来,“我也没有提前给你大号招呼,你不会介意吧?”
“你想的多了,怎么会不欢迎你呢,反正也是多一个座位,多一碗筷的事儿,哪里来的不欢迎。”
“嗯,其实我是想见你来着,想和你多聊聊。”顾雪峰说着便要进入正题。
“兰姐来了,兰姐来了。”人堆里传出了声。
只见倪兰一边下车,一边给钱,有员工眼活跑了过去帮倪兰去抱孩子,吴霞和顾雪峰没有继续说下去,也向倪兰走过去。
豆豆见了吴霞高兴地不得了,吴霞一看见豆豆小宝的影子就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上空,免不了神伤一下,但还是被豆豆的稚嫩声感染了,马上露出了笑容,“豆豆,想霞姨吗?”吴霞的眼里瞬时发出了亮光,像充满电的手电筒,“来,霞姨抱抱。”吴霞从员工手里接过豆豆,“呀,豆豆,你是不是胖了,长高了呀?”吴霞扭头看倪兰,“我都快抱不动了。”
“别那样溺爱他,会宠坏他的,快放下他来自己走吧。”倪兰看着吴霞单薄的身子抱着豆豆很吃力的样子,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没事儿,大家赶紧上车吧。”说着吴霞便用一只手挥着。
“霞姨,你瘦了是不是?”豆豆稚嫩的声音,听的吴霞心里痒痒地难受,像一只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
“呀,豆豆也知道胖和瘦呀?”吴霞将豆豆抱上了车,“你要和霞姨在一起坐还是和你妈妈在一起坐呀?”
“我要和霞姨一起坐。”
“好嘞,霞姨也喜欢和我们豆豆在一起坐。”
倪兰看了一下顾雪峰,顾雪峰也看了一眼倪兰,倪兰马上开口道“豆豆,还是和妈妈一起坐吧,你一会儿还得喝药,你霞姨本来就很累了,快,到妈妈这里来。”
“不嘛不嘛,我就要和霞姨在一起,霞姨你说好不好?”豆豆只要一撒娇,甭管谁都会心软。
“好了,就让他在我这里吧。”吴霞将安全带帮豆豆系上。
“那你坐我这里吧。”倪兰看着站在过道里的顾雪峰,顾雪峰也只好顺着坐在了倪兰身边。
“大家都赶紧坐好了,系上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司机大声吆喝着,大家的神经瞬间被激了起来。
车子终于发动了,大家液安静了下来,有的听耳机,有的看书,有的看窗外,有的小声说话,有的整理自己包里的东西,有的吃零食,忽然豆豆又说话了,“诶,霞姨,小宝弟弟哪里去了,他怎么没有来啊,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豆豆这么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让车里更加安静了,所有人都被镇到了似的,支起耳朵仔细地听,空气也仿佛被冻结了一样,吴霞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所有人都也像被冻住了一样,没有一个人打破沉寂。
“豆豆,到妈妈这里来吧。”倪兰又开口了。
吴霞向倪兰笑了一下,表示没关系,紧接着对豆豆说:“小宝弟弟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很美丽,他暂时不会回来了。”
“那今天我们是不是都要找他玩儿啊?”
“豆豆,你在胡说什么,不准再说话了!”倪兰很生气地吓唬豆豆。
“别这样,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说着就抚摸着豆豆的脑袋。
“豆豆,不许说话了,好好地坐着,不要喝水,这车上可没有厕所,知道吗?”倪兰又督促着豆豆。
“小宝呢,我很想他。”豆豆低声说,可怜巴巴的样子,“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吴霞的心像被虫子咬一般,一点点地被啃噬着,那疼那痛不是一下,是不间断地疼。疼得她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吴霞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此时吴霞的眼泪忍不住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却又吓到豆豆,所以就用一只手挡着,扭开看向窗外。
“你怎么哭了,霞姨,你别哭了!”豆豆这一句不仅吸引了所有人的耳朵,还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倪兰赶紧示意坐在身边的顾雪峰帮忙解开豆豆的安全带,让他和豆豆换个座位。
顾雪峰又坐在了吴霞身边,像之前一样,顾雪峰还是不敢说半句话,只是担心,只是在默默看着吴霞,吴霞很快便不流泪了,转过脸来看了顾雪峰一眼,那一眼极为寻常,也颇为淡定。
“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顾雪峰有点心疼了,尤其是看见她憔悴的面容。
吴霞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而止,没有回应。孰不知倪兰却也一字一句地听进去了,等着吴霞应声,可是没有。
车子一直前行着,半个小时了还在市区堵着,怪只怪北京什么都多,也怪今天是周一。不过此时的吴霞真的无暇顾及这些了,太阳渐渐亮了起来,光芒也温暖起来了——照在了这到路上,照在了吴霞的脸上,舒服极了,渐渐地她不知不觉地眯上了眼睛,也许她真的是太过疲倦了。
“下车了,到了。”司机开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可以暂时解放了,催着正在熟睡的人们,像是日本鬼子进村了似的,所有人都必须紧张起来,行动起来一样。
正抱着豆豆睡着的倪兰也被惊醒了,回头看了一眼吴霞和顾雪峰,心里差点哆嗦起来,只是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至于哪里不舒服她自己也无从追究。只见吴霞的头轻轻地靠在了顾雪峰肩膀上,很是温暖的样子,你懒心里是羡慕是嫉妒,她自己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