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黑的深渊,我再一次慢慢的向下探索
与这深渊三次交情,第一次是自己被水冲下去,第二次是刚刚的探索调查,这是第三次,为了自己的兄弟,尽管迷茫,却依然值得一试。
对讲机里传来哧哧的响声,500米,哧哧,然后是安静。下降的深度由我决定,由上边控制,深渊冰冷的石壁上,我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扒在上边,每用力的向外蹬一点,然后自己弹离开墙壁,下降一点,然后再回来。登山的人都知道,这样做是为了减少绳子与石壁的摩擦,减少绳子被磨断的可能。
石壁并不是一面墙一样平整,也并不是一整块整块的石头,下边的石头更像是岩层,而且是竖直向上的岩层,所以我每下着下着,就会发现,自己时候站在一道岩层的尖上,然后依然向外蹬一下,如果岩层够结实,那么就把自己的位置越来越离开上边的岩壁,如果不够结实,那么就会被蹬断掉下去,然后自己继续下降,这样的事情,在下降了500米以后越来越多,偶尔某片岩壁上有凸起或凹进去的地方,凸起的地方容易摩擦绳子,需要谨慎一点,凹进去的地方不大影响,到时偶尔里边还有一些水,我口渴的时候还涌来一试,倒是不是很咸。抬头网上去,上边的灯光就是一个小亮点,而且离开了自己的头顶,而是在自己的斜上方,看来刚才自己一路下来,这悬崖并不是直上直下。那么如果按照刚才哑巴掉下来的方向,那也就是在附近了,于是我在对讲机里含了听,然后用探照灯在四处搜寻,一点一点的仔细的查看,犹如读书的时候逐行逐字一样,生怕漏过一丝线索。
盼望与失望的对碰,不知道孰输孰赢,担心着哑巴的安危,希望能够快点找到自己的兄弟,可是这么高的高度,全身而退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又害怕找到的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噩耗,内心的火热与痛苦的悲凉,就这样悲喜交集,半冷半热的在这个鬼地方寻找着自己希望看到的一丝奇迹。
狼牙山五壮士从狼牙山上跳下来的时候,不比这个高度查多少,不也是没有全部死掉,而还留了小宋挂在树上活了下来,不然也不会留下来这狼牙山五壮士的故事。
就是抱着这么一点点奇迹,我在这里不断的努力,希望也看到一根树枝,上边挂着一个有血有肉的会动弹的哑巴,想想这样的情景,真要看到自己了该是什么表情,兴奋,激动,还是坦然的两眼一行泪,真想不到是什么样。多想无益,目光紧紧的盯着探照矿灯能照到的地方,继续一点一点搜寻,这样的搜索尽管仔细,但是做重复的工作依然会让人感觉到疲倦,而且麻木,所以目光扫过的地方也都是像过电影一样,并不会有全神贯注的感觉。目光随着灯光继续移动,忽然一个一样的感觉引入脑海,然后我意识到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灯光往回走了一下,两眼死死的盯在一片凸起的岩层上沿,沿顶上,泛着红色,漫无形状的向下蔓延了一点点,而最上边,好像还粘附着什么东西,我皱了下眉头,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内心的判断,那应该是血,粘着的,可能是衣服。停下手里的东西,把探照灯固定在脑门上,慢慢的向上爬一点,仔细辨认了一下,那确实是血迹,摸在手上,黏黏的,仔细闻了下,一股子血腥的臭味,血迹在手上的感觉有点发粘稠,可以判断这血迹确实有一段时间了,在时间上,符合哑巴出事的逻辑,其实在这里能找到血迹,也就应该是能判断这就是哑巴的了,毕竟这个封闭的沟壑里,能进来别的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又往上爬了一点点,然后在探照灯的照耀下,伸头一看,一下觉得一阵眩晕恶心,胃里感觉一阵一阵往上翻,最后一下憋持不住,一下吐了上来,嗓子一阵火辣,喉咙发麻,嘴里又苦又酸,连续吐了好几口才消停了。我两眼发直,连续的深呼吸好几大口,才敢想刚才看到的情况,为了再确定一下,我又探过头瞄了一眼,那是哑巴的一条腿,正好卡在岩缝中,血肉模糊,已经变了形,看来当时哑巴掉下来的时候是腿挂在了这里,而后又被生生的拽断了留于此地,如果当时哑巴已经死了,也就感觉不到什么,如果当时没事,那就愣是活生生的把腿从身上扯下来,痛苦之感觉也许只有哑巴才能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都是题外人说话,说不到正点上。不过尚且没事自己揪一缕头发下来,都觉得很痛,更何况是腿。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是哑巴的尸体一部分,那么哑巴自然不可能这样下去还能活着,这样再继续找下去也就没有意义,况且这地下到底有多深还不知道,虽然自己上次误打误撞的是被大水冲了下去奇迹般的逃过一劫,可是这中间情况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再找下去,只能让更多的人受牵连,向上边反应了下情况,然后又由上边下来一根绳子,带着一个麻袋顺着我的绳子下来,最后由我装好了哑巴的一条腿在里边,就当做是哑巴的遗体了,然后由上边人开始拉哑巴的腿上去。哑巴的尸体上去了,我还是停留在这里,脑子里都是哑巴的影子,最清晰的是两幅画面,一幅是哑巴掉下去的一瞬间,哑巴眼力的希望,双手在自己面前狂抓的晃动,然后伴随着自己啊的长啸掉下无底的黑渊,一次一次的麻木都是这个;然后一幅画就是刚才哑巴的尸体,鲜血,还有那被生拔下来的腿的断裂口,血色模糊的烂肉。随着另一段绳索的远离,我的周围越来越安静,脸庞上两股热泪,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然后自己泣不成声,一脸痛哭的表情,却依然发不出声音。短短的这么几天,自己的恋人,离自己去了,自己想救她却救不了;自己的兄弟,离开自己去了,自己也想救却救不了。也许,也许自己当时再坚持一点,再努力一点,自己心里没有那么一丝一毫退缩,全都是付出所有的努力去争取,也许紫苑,哑巴,都不会离开自己,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一颗再坚强的内心,也掩饰不了这样连续的悲痛,在这一时刻,这些悲痛都一发不可收拾,时刻侵蚀着自己的内心,耳朵里边时刻都是他们的声音,紫苑,哑巴,他们都在说话,都在怪自己,怪自己不救他们,他们都把自己当做成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却被自己亲手扼杀了他们的性命,何情?何理?何堪?我一遍又一遍的在这里怪自己,一直到对讲机再一次响起哧哧声,雷小谢,没有别的情况,上来,完毕!哧哧。
兵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管什么时候,命令就是方向。我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泪水,然后在对讲机里喊到,上。然后绳子慢慢的拉起,自己缓缓的上升。
我低头,对着下边的深渊,默默的念了一句,哑巴,走吧,哥对不起你。
从这里拉上去需要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没人打扰自己,还是可以继续再挥发一下情感,等上去了,可能就不能向现在这样自由了。
上了一会,然后我不经意一回头抹脸的时候,头顶上的探照矿灯好像照到了什么东西,停!然后自己停在了空中,再次看去,刚才看到底地方,有一个大概一米直径的一个圆形洞口,感觉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因为看那洞口应该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洞壁上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让上边放了放绳子,然后自己慢慢的向这个洞口攀爬。
上面问了下,什么情况?
没什么!我一边回答一边向洞口挪动,洞里洞壁上的图案已经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