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北宣王以不忠不孝举旗讨伐大卫太子,整个大卫短短几日之内已经烽火四起,战争不断。百姓们流离失所,有因战争无辜丧命的,有被迫参加军队的,老幼残弱的日子更为难熬,战争过处,饿殍满地,残肢断骸四处可见。
卫国内战,北面的秦国和南面的哈达国趁热打铁,不忘搅入这趟浑水之中。秦国的大皇子与北宣王相互勾结,以望坐的渔翁之利;上次夜攻帝都的一群青衣蒙面人,卫离诏之后调查出来乃哈达国人,这次哈达国虽然表面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实则在谋划着更为机密的滔天计划。
北宣王率兵从南面一路之上,所向披靡,直到打到重霄城边郊的紫莲山,卫离诏才派五万精兵严守敌军。
卫帝寝殿。
“父皇,儿臣还请您立刻写下诏书。”卫离诏站得笔直,锋锐的眸光漾着丝丝自信,定定地看着坐于榻上的卫帝。
卫帝悠然叹了口气,侧目看向自己的儿子,这个出生便遭到母亲厌弃而由奶娘带大,又曾经被自己亲手送入秦国为质的二皇子。
卫离诏有的是耐心,静候在屋子里,不再多话。
许久,卫帝深沉沙哑的声音透过纱帐传了出来:“也算是我欠你的,把东西拿来吧。”
卫离诏命一旁的张诚将笔和锦帛递给卫帝,接着道:“我定会保你和母后安享晚年。”
二人的称呼都变成了“你”“我”,不似先前那般严肃,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与自己的儿子之间的简单对话。
卫帝冷然一笑:“这是我应得的,只是你的母亲本就失了心神,近年又患上了顽疾,恐怕命不久矣。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卫帝心中明白,所谓的安享晚年便是真正意义上的软禁,对于自相残杀的帝王之家来说,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没有被赐予一杯毒酒,永眠底下。
卫离诏拿过诏书垂眸看了看,确认无误方才施然离去。
花小扇这一个月来忙得焦头烂额,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灰头土脸,又恢复了卫离诏初见她时的模样。
花小扇站在偌大的操练场上,双手叉腰,仰头哈哈大笑,接着拍拍手,几个士兵推着一辆木车走来。
卫离诏看着木车上放置的铁质圆桶状的东西,微微蹙眉:“那是什么?”
在原材料匮乏的古代,花小扇制作出这样的武器,可以说是极为难得。这厮现在得意忘形,只顾着哈哈大笑,把卫离诏的问题当做耳边风。
再回过神的时候,花小扇才发现卫离诏已经抚向大炮的开关,而大炮的炮口正好瞄准着自己的方向,吓得直跳脚,大声嚷道:“别碰那个!千万不能碰啊!”
卫离诏唇角噙着一丝玩弄的笑意,故意将手指轻轻扣上那个开关,慢条斯理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花小扇吞了口口水,飞奔过去,不顾三七二十一,横空一脚踹向卫离诏的左脸。
幸好卫离诏躲闪比较及时,花小扇的脚尖只是从脸颊擦过而已,若是正中了她那招,亏就吃大了。卫离诏如是想着,身躯突然一震:她不是不会武功的吗?刚刚那一击她是怎么做到的?
花小扇也十分庆幸卫离诏没有中招,不然她的脑袋十个也不够掉的。
卫离诏轻抚着左脸上一道清浅的伤痕,眯了眯眸:“你的胆子越发打起来了。”
花小扇讪讪地笑笑,撕下衣角的一块布帛就要上前替卫离诏擦拭伤痕:“小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个武器威力太大了,小的怕殿下您一时好奇开了开关,把整个操练场都给炸了。”
“是怕炸了你自己吧。”卫离诏连忙躲开她的脏爪子脏衣服。
花小扇顿时哑口无言。
卫离诏绕着武器转了一圈:“这个怎么使用,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花小扇前世的专业精神立时显现,百分百投入地解释道:“一般的炮弹需要点火才能发射,但现在的这只炮弹只需要启动这个开关便可连发连射,使用起来十分方便。殿下再看看这个弹球。”花小扇说着拿起大炮边木框里的一颗黑色球体,“这个炮弹只需一颗,就可以混掉这半个操练场。但是因为各种条件的限制,现在我只能做出一嘉这种大炮。殿下您悠着点用,千万别伤到了无辜的老百姓。”
卫离诏听得半懂不懂,但也没再多问,甚为满意地点点头:“一个也差不多了,再加上你制作的那些霹雳弹,对付北宣王已经绰绰有余。”他现在对花小扇的印象已经完全与当初不同,有钦佩有赞赏有惊奇也有丝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殿下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花小扇眨眨眼,提醒道。
“什么事?”
“就是你答应我,我帮你做完这些东西以后放我走啊!”花小扇有点急了。
“我是这么说的吗?你别误会了,我指的是事成之后,现在战争还没结束,就算我放你出去,外面战火连天,你往哪儿躲?”卫离诏不紧不慢道。
花小扇想想也对,这自己真出去了一定会被战争波及,还不如现在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战事结束再出去也不迟,便点头答应:“那好,殿下要是说话赖皮,以后你的妃子一个比一个丑,哼哼。”
卫离诏忽然近身,将俊俏的脸庞凑近花小扇。花小扇茫然的双眼看着他,有些慌乱。
“不知道你比我的那些妃子丑多少?”卫离诏轻轻吐气,牵起一抹邪魅的笑。
紫莲山一役尤为紧要,一天后,卫离诏便穿上银色战甲,肩披朱色披风,亲临战场!花小扇担心卫离诏乱用这些大杀伤力的武器,便要求跟随卫离诏一同前去。卫离诏起初并不同意,但想想觉得带她去也许能派上些许用场,毕竟这些武器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便应允了她。
花小扇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打扮成卫离诏的贴身侍卫,跟着军队连日赶路,不喊苦不喊累,丝毫不曾落下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