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斓,难过的话就不要说!”阡陌知道她的性情,这样的爆发,绝对是让她感觉到无助到极点。
“你让我说,”于斓哽咽。
这就是于斓的过人之处,她心里的调节能力超于常人。
火阑珊不禁侧目,她的身上,突然闪过一丝熟稔的执着。
但越来越陌生。
那天晚上,她在难受中失去知觉,但两天后是在恐惧中醒来,从有了第一丝知觉,竟然连指尖都抬不起,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但没有任何感觉是最害怕的,周边安静得苍白空荡。她不晓得白天还是黑夜,因为眼睛有布蒙着。
咔咔,旧铁门艰难移动似的声音一点点则远而近,于斓恐慌起来,踏踏踏,脚步声重叠,随后,是连续金属相碰的声音,又过了一会,有一只手撕开布条,瞬间强光直射眼睛,刺激酸涩。
艰难得刚适应强光,她看到几个蒙口罩,穿白褂的男人整理东西,刀,镊子,注射器……视线往上的墙面,是器官的血腥图片,用红笔标注着勾和叉,甚至还有价钱。于斓的心一下子沉到底,他们是地下买卖组织,依涟好狠的心,要让她受尽折磨,伤残一生。他们开始说话,只是于斓听不懂,两分钟后,其中一个人粗鲁得上前,脱光了她全身的衣服,固定住四肢,注射一管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在愤怒和羞赧中,慢慢得,于斓有了知觉,能感觉到呼吸,心跳,甚至裸露身体的冰凉。“你们要做什么?”没人理她。“Whatdoyouwanttodo?”终于有人看了她一眼,冰冷到底的目光,似乎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没有戏谑,只是贪婪和冷酷。
“救命,help!”于斓开始大叫。
那几个男人相视冷笑,继续手中各式样的药水调配。
“Icangivemoney,letmego!”于斓的声音颤抖。
其中一男人走到墙边,指着图片上的价格,隔空画个问号,又摆摆食指。又转到另一边,于斓的头跟着转动,那个墙面居然是整套手术过程,血腥震撼。于斓的喉咙一下子嘶哑,堵住,呼吸困难。他们或许不仅为了钱,长期的地下工作已经让他们失去正常的道德思维和人伦纲常,从心底把这违法的事洗白,甚至滋养出兴趣,变态。如同一个屠夫,开始时为了生存而屠宰,慢慢得,他们会去研究怎样的屠杀会满足自己的需求,技艺。这是骨子里的适应和妥协。
擦,擦,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
那人走到于斓身边,用手指戳戳她的皮肤,冰凉。他是在做什么?于斓的脸涨得通红,她不着寸褛,从来没有过的侮辱,虽然在他们眼里看不到**,但是,不可抑制的恐惧充盈了她的身心,眼角闪过的手术刀银光,她拼命的挣扎,只是挣扎引起的不过是她身体的扭曲,手腕勒出的血印深浅不一。绝望在她脑中徘徊,她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多年前,她能够赤手博一博,而现在,一睁眼就是痛苦。
那人又在她腰上按了下,摇摇头,回头和那几个人说了几声。
然后那几人上前把她的床推到角落,商量会,又给她注射了一管药水。
其中一人拍拍手,门外又推进来一个人,短小的身形,是一个孩子。同样,****着。男人在孩子身上掐了几下,满意得点点头。
“住手!”于斓,“他只是个孩子,你们伤天害理,你们,你们,****!”
男人冷笑,随手拿了个枕头塞她脑袋下,让她侧着,正好直视那个孩子。那孩子侧着头,正好望着她,但眼睛空洞,嘴唇一蠕一蠕,清亮的口水在嘴角流下。
那几个男人甚至客气了下,其中一个小个子拿着手术刀上前,慢慢得,淬着光的刀尖划向孩子的腹部,鲜血从刃口涌出来,从腰际滑落,一滴,两滴……看见两只手掰开孩子的肚皮,挖啊,挖,“呃”,于斓的嗓子开始咕噜咕噜,像吃饱了反胃,溢出酸水,在牙齿缝里进出徘徊,再高的心理素质也禁不起看着他们从孩子的肚子里捧出一团东西,似乎软绵绵,很想这样昏过去。可是,血腥刺激了她的嗅觉,莫名的兴奋,身体竟然有种泡过桑拿的舒爽。片刻,她的心又寒透,明白了,活体取器官,要的是她身体的鲜活和灵敏,他们用现场操作来调动她身体的配合度。他们不知道给孩子注射过什么,他居然什么反映也没有,只是嘴边继续流着口水。为什么?他们要让自己置于清醒状态,为什么?孩子的腹部很快被缝合上,鼻子上竟然还套上呼吸器。于斓想到了,他会活着,也许醒来时并不知道他少了些什么。那自己呢?清醒得面对开膛破肚?他们是要让她痛死?是压根不想她活。连残缺的生命也不准备留给她。依涟,你对我有恨到这地步吗?孩子被推了出去,从他身上取出的东西被小心翼翼装入一个箱子里,放入一个好像冷柜的容器。
男人又来到于斓身边,戳戳她的皮肤,露出满意的笑容,眼睛透着的阴霾让于斓毛孔涨大,到她了,怎么办?怎么办?
“Off!”于斓激动,慌张,“依涟给了你们什么?”当然,他们是听不懂中文的,冷笑着看她大叫大喊,眉眼间竟然越来越开心。
身体的发热,皮肤一点点湿润,完了,她竟然往他们的需求在发展。怎么办?十二腊月,六月飞雪,北极冰封,冰棱寒手,冰块在唇间融化,进入喉咙,心口,慢慢流向肚子,渗透血管。
“咦!”那男人再次戳向她的皮肤,居然发现她冰冷僵硬,不禁皱眉,同其他人开始嘀咕。
于斓默默叹了一口气,心理暗示成功了,或许短暂得能逃过一劫。
可是,那男人突然朝她诡异一笑,笑得她浑身起毛。
门咔咔又开,寒气扑来,于斓看清了,那是一个僵硬的女人,****,手脚像树枝似的笔直搭在旁边,男人在她身上拍拍,竟然发出硬物的声音。男人从推床下抽出长长的锯子,拿起药水喷了下。
“啊!”于斓惊呼。
女人身上冒着暮霭,那是刚从冰柜里拉出来的。
他们要做什么?
男人把锯子搁在女人小腿边,看了于斓一眼,此时于斓的脸已经苍白,他一手按住,一手开始移动锯子,擦,擦,绵连不断的声音,于斓看过木匠师傅锯木条,这是这样,前后不断,一点点得割断,然后最后一点,拳头一敲,那一截小腿就啪的掉地,因为冰冻,没有一丝血,断口暗红色,让于斓联想到超市里的冻肠。男人开始锯另一条小腿,吱呀,吱呀,拍,掉地。于斓已经忘记了呼吸,她全心制造的防线一点点崩溃,身体开始慢慢融化。男人迅速得锯掉僵硬女人的手臂,****,最后是脑袋。咔拉,咔拉,脑袋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男人捡起头,手,脚,摆成一个小人状,把脑袋偏向于斓。
于斓佩服自己,如果现在有把刀,直接戳入心脏,才是对她最大的恩惠。
男人再次按按于斓的皮肤,弹润适中,他满意得向其它几个人挥挥手。
他们是刀俎,于斓为鱼肉,她放弃了挣扎,开始回忆,回忆她年少豆蔻年华,回忆她曾经风花雪月,回忆她现在成熟多思。
她不恨依涟,和阡陌多年的相处,对于人性的正与恶看得比较淡了,依涟所有的人生必然会是畸形无轨的。那些年的她,是热衷巫蛊类的东西,从来没想过她会用在自己身上,无论自己是否能像之前两次逃过她的咒言,依涟她所付出的东西,应该会继续灵验吧?用自己惩罚别人的无意,她真得不值。
清理了场地,房间一下子空旷。
不知道依涟透露过什么,他们这样“特殊”对待她。
手术器材擦擦响,那几个男人开始兴奋,止不住的交谈声音变大。
于斓的视线有了重影,那是个笑脸,就像看着镜子,温柔。是自己的灵魂吗?有人说过,临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今生和前世,当然这是阡陌所不赞同的。
温柔的笑脸渐渐远去,无边的银光放大,仿佛一张贪婪的巨大的嘴巴,要吞噬一切。
银光散去,是那男人手中锋利的手术刀,于斓的瞳孔紧缩,聚拢。
异样的感觉升起,无限得空洞,会发生什么?
要说,于斓恐惧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她曾经见过阡陌弄来的肖远腾的残照,那已经是让她作呕。
当刀刃开始划开皮肤,发出呲呲的声音,倾潮的痛楚,直击她的脑髓,她的目光开始像剑般射向那个男人,似乎蕴藏了无穷尽的看不清的东西。
男人瞬间扔掉了手术刀,直勾勾得看着于斓瞪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