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得爬上床,闭上眼睛睡觉,翻过来翻过去,不晓得在折腾什么。
大概到半夜,沙沙的声音纷纷响,迷糊中睁眼,愣是被吓了一跳,窗户大开,闪光突现,雨从窗户直扑进来。而窗前站着一个人影,衣着单薄,随风飘舞,任由雨水扑上脸。
“你在干什么!”千芗拉过,“清阙,半夜三更,你发什么神经。”
“滚开!”清阙甩开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你让我讨厌,厌恶。”无情的嫉妒之火燃烧在这个风雨交杂的晚上,在两人之间浓烈的的升起。
“我自问我没有伤害过你,也没有哪对不起你,为什么这样的无理取闹,”千芗也火了,这样的举动,哪点像正常人,莫名其妙加没事找事,况且以千远的性格,估定以后会是一家人。她忍了清阙一次又一次,虽然也发狠说过她配不上千远,但千远看样子是真心待她,怎么也不能疏远了她。但清阙总是像针一样的对待她,找出的理由又是可笑至极。
“呵,呵,呵,”清阙冷笑到让人发颤,“很快,或许就有好玩的事了,对,好玩!”
千芗被她笑得毛骨悚然,从内心深出涌出的恐惧一点点挤上眉尖,蹙起,心口一闷,生咳了好几下,堵着不顺气。
清阙又从喉咙口咕噜了两声,爬回床睡觉。
被清阙撩拨得已经睡不着的千芗,异常不知的难受盘绕在她的脑中,发出轰轰的声音。她来回走,焦躁,望着背向她的清阙。突然而来的闪电与窗户擦然而过,窗户晃了几下,闪电扑袭,千芗慌手慌脚爬回了床上,捂在被子里,看着透过的亮光,她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只是觉得脑子空白,空白的不掺杂一点颜色。
迷蒙中她睡着了。
痒,痒,透到骨子里的摸不到的痒,不住得挠,指尖扎入皮肤,挖入血肉,可是还是很痒。
“啊!”千芗惊醒,窗户依旧开着,只是有了阳光,她举起手,指甲缝满是皮屑,白色,缓缓捋开袖子,数条长短不一的红印赫然在目,甚至有血丝微微泛出,往下察看,腹部,腿上都一样,她惊起,她能记起噬骨的痒痛。脸?奔向镜子,舒了一口气,还好,脸上光滑着,这是怎么回事?
“呃!”从外面买早点回来的清阙发愣得看着千芗,两秒后,脸上露出说不清的诡异笑容,这副画面可真是符合……
中午,千芗从医护室涂完药出来,校医说是有可能什么东西过敏才会这样的。
千芗就不怎么担心了,自己是有过敏病症,异味,海鲜都容易起红疹,只是这回严重了点,要注意些。
经过小教室时,看到一堆学生聚在一起,在转盘上做陶器,看了会,感到有趣。那个老师好像年龄不大,但神采飞扬。她有一点小洁癖,不想弄脏手,看看就算了。正要抬脚走人,小老师叫住她:“同学,不感兴趣吗?”千芗摇摇头,手臂上还有点痛。
“泥塑可以看到人生,你不想知道你的宿命吗?”小老师抿嘴一笑。
“人生?”千芗眼角张开,眉头皱皱,这是搞艺术的人喜欢驺出来的东西。她自小坚持的是一步一脚印,铸造自己的人生路,所谓的宿命不过是有人故作深沉。这一点她和千远是不同的,千远习惯不羁中携带认真,而她时刻稳妥,分秒计算好。
小老师叹了一口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知道是又怎样,还是做不到他那样。”想起阡陌温和的脸,她失落。
千芗没听清楚她说什么,被远处吵吵闹闹的声音吸引过去。
情况看上去好像不好,有人在喊:“怎么办?怎么办?”
有人在打电话,有人手拉在一起,脸色青白。
当然,陶艺教室里的同学也纷纷跑出去,不顾手上的泥。
小老师淡然一笑,自己去收拾。
千芗随人群奔过去。
那是高层教学楼前面,
“同学,什么事情?”千芗拉住别人,她看到满满的人影,都围住了。
“好像是有人跳楼!”
一鼓血气涌上喉头,千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一个声音强迫她要去看,她很不常态得狠狠扒开人群。
是个男生,脸朝地,涌泉一样的鲜血在他身下绽放,模糊了视线。
“千远!”千芗扑上去,她认出了衣服,是那件紫罗兰的衬衫,她象征性的曾经送给千远的生日礼物。
从那洼血水中抱起他的头,搁自己的膝盖上:“千远,千远,你是怎么了?”自然千远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他的脸已经摔错位,千芗想要去抚摸他的脸却无从触摸。
不是害怕,不是惊恐,一种心由上而落的空洞让她呼吸困难,她声音沙哑,不住得唤:“千远,千远……”
谁能救救他?谁能?千芗无助得看着人群:“救救千远,救救的我弟弟!”视线交集到熟悉的眸子,是她?清阙,为什么你只是站在那旁观?你的害怕什么?对,你是在害怕?为什么要转身离开,为什么?你来看看千远啊,你们……
医护人员很快就到了,不过也只是正式宣布千远的死亡。
校园事件,自然会有警事参与调查,千芗除了要安慰赶来的父母,还要配合警方了解千远最近的情况。
这样的结局,千芗当然不会放过清阙,她想知道清阙眼神中的躲闪是什么。
相关的人,何况是千远的女友,清阙被盘查得很多,特别问到好多细节方面的事,她显得有点排斥,最后甚至失态得说:“他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他去死的。”
愤怒让千芗一个巴掌甩到她脸上,她真得生气了:“我早说你配不上他!”
“你配得上?”清阙冷笑,“他说过,如果他喜欢你,就会去死。这不,这样,你自己觉得呢?”
“荒谬!”千芗的火气很大,“是不是你和他闹了?他想不通。是你害死了他?你总是任性到底,你!”
“反正他的死和我没关系!”清阙哼了一声。
最后警察得出的结局,千远是自杀,所以说,警事也就不参与了。在哭哭啼啼中,千芗的父母就地处理了千远的身后事,父亲很伤感,就在前两天两人在电话里争执过,闹得很不愉快。再次见面,却是阴阳两隔,他很后悔,为什么和孩子有话不好好说,为什么连个好好的沟通也没有就去了。
几天后,千芗送走了父母,心里失落到空旷,她的心情越来越沉,沉到捡不起来。
清阙申请换了宿舍,越发让千芗感觉到是她的问题,她想到她的弟弟意气风发,想到他曾经那么细心得对待过清阙的感情。
人工湖的风徐徐吹来。
“你说你,还真跑来上什么陶艺兴趣班?幼稚不?”于斓神采飞扬,十公分的鞋子让她和阡陌差不多高,蹬得响亮。她这几天春风得意,那个巫云山一天一束花,让她难堪中得意非常。
“少打混,我们是来工作的!”阡陌可没她那么悠哉,接了一个有点沉重的合约。
“工作?我怎么不知道?”于斓皱眉头,“难不成现在的学生日子过得太安逸,需要上我们了?”
“别开玩笑!”阡陌淡淡得讲述,“前几天学校里有个男孩子跳楼自杀了,不少学生当时在场,看到了这一幕,大大小小出现一些心里障碍,学校领导通过朋友联系了我,所以你不知道这个预约。”
“啊,是有点……”于斓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原来还是有不少人心里脆弱,又不禁联想到自己,内心是何其得强大,不由得苦笑。
简易的工作室安排在楼道间,和火阑珊的小教室靠近。火阑珊看到他来,若有所思,但很快释然。这件事,是她预先就知道的,她做兴趣班,也不过是因为有个理由出现罢了。
于斓没有进过陶艺坊,就去兴趣班那蹲了会,她喜欢干净,是不会伸手碰泥巴,“火阑珊,你不是说过泥塑人生吗?你给我做一个,我看看我的。”于斓突然纠结她不寻常的人生。
“于斓姐,你的人生不用重塑,”火阑珊笑得花开灿烂。
“为什么?”
“因为我不懂你啊!”火阑珊老实说。
“啊?有趣!”看得笑得明媚的火阑珊,叹一口气,“我怎么觉得,你又可爱了!”
“于斓姐,我告诉你,”招过她,附上耳朵,“是诈唬人的,不然我的陶罐怎么卖得出去。”
于斓顿时冒冷汗,你这糊弄人的本领果然更高一筹。
于斓指指隔壁:“我们老大怎么样?有兴趣没?”
这思维跳跃,火阑珊愣住:“我有未婚夫!”
“啊?”于斓玄幻了,这,难不成自己一直以来的不舒服是白担忧了?阡陌?自己多欣赏他啊,若是……巫云山?脑中怎么冒出他?乱了!
于斓托着腮,要是阡陌那慢半拍知道这事,会怎么样?会不会很搞笑?
等他这几天忙完后,刺激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