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五”格外的亮堂,让火阑珊有点讶异,它揪着白麟的耳朵:“宛榀他转性子了?”
鉴于白天的赌气,白麟拉回自己的耳朵,没有作任何反应,虽然它也好奇得看看“五”,小宛榀高调了?
推开门后,火阑珊一个踉跄,没把白麟给从她肩上摔下去,妖孽啊,这是风华绝代的宛榀?
“你开的是酒吧,什么时候如此大众?”火阑珊瞅着他身上那亮闪闪的紧身衣服,耳朵上还挂着有巴掌大的圈圈。
“不好看吗?”宛榀迷离着眼睛,在光怪陆离的彩灯下,若隐若现。
“白麟,别伤心啊,虽然他好像堕落了!”火阑珊似乎看到白麟身后的翅膀折了翼,还有那梨花带雨的“猫泪”。
白麟窜出,一爪子挠过去,宛榀鲜嫩的小脸,鲜红欲滴,火阑珊撇嘴,白麟,你真暴力,而且原因还没有弄清楚。
“打烊!”宛榀挤出两个字,然后火阑珊就帮忙开始清场,清那群打扮各样的人,当然,争执是有的。
好不容易,阑珊挥手间,“五”回归了淡然,淡淡的光线,沉稳的色调,宛榀恢复了他的素衣素服。
“说说吧,五,”火阑珊沉声,“我们拾荒只是捡拾,可不包括招惹人。那么多垃圾,你送出不少雪域吧?会多忙!”
“忙完就好,”宛榀悠然得说,“太闲!”
白麟甩过头。
“我们都知道,永远忙不到底,”火阑珊,“你着急什么了?”
喵喵喵喵,
“迷幽?”火阑珊不明白了,“她好好的,没招惹你什么,难道是你招惹她了?你招惹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么就这样呢?”
“最近找了她好几次,不知道在忙什么,没理我,”宛榀。
“所以你就放逐自己?”火阑珊抚额,“你也太那个了,瞧,白麟借你玩!”
“万万年的情谊,她不理我?”宛榀,“无趣!”
“就为这计较?”火阑珊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这都是怎么了,沉声,“你烦躁了!”
宛榀也无语,玻璃杯在他双手间漂浮:“我也该凡世走一遍,就不会无聊,也不会这样忙了。”
“你是在说红蓦然?”火阑珊不悦,“他的承责不在你身上,你是怎么了?”
“无论他所要做的是什么?至少这70年,他不用受这样的承担,是舒爽的事。”宛榀的的话有一点伤感。
“你并不知道,他生活得有多努力,”火阑珊脱口而出,“世界没有太脏,我却多么希望他清醒。”
“你找到了他?”宛榀反应过来。
“没有!”火阑珊掩饰,“宛榀,你是拾荒人,万世不变的定律,除非你重归尘土。红蓦然,他也一样。”
“我从哪来?”宛榀的尖酸带着疑惑,“为什么要我活万古中?”
“你不愿意?”火阑珊意外。
喵喵喵,白麟的叫声有点嘤婉,它委屈了。
“白麟!”火阑珊讶异,立马拎起它,消失。
宛榀隐约中好像看到白麟,它怎么了?
“白麟?”火阑珊,“你怎么掉泪了?”赶紧举起它的猫爪子,往它脸上挠,“你和小宛榀计较什么啊,他是你‘种’出来的,你是最了解他的啊,他会说这样的话是任性啊,这样的性格也是你给他的啊,你矫情啥啊?”
喵喵喵,白麟委屈得蹦了好远,忧愁得看着远方。
“这都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小气?”火阑珊,“白麟,你自己回去,我去找下迷幽!”
白麟没什么动静。
一片迷雾林,悠远绵长。
“迷幽,”火阑珊轻唤,“你在吗?”
迷雾中缓缓凝聚,赫然是迷幽的身形:“三,你找我?”
“你就这样散在迷雾林中,难怪宛榀找不到你。”迷幽与红蓦然存在于最初的尘世间,他们有最原始的气息,无影无踪。
“他找我也没什么事,”迷幽指尖的轻烟引起了火阑珊的注意。
“他情绪不好啊!”火阑珊,“奇怪的,平时就属他最逍遥。说是你不理他?”
迷幽淡默的问:“他的事不都是白麟管的么?我挺忙的啊!”
火阑珊抚额,谁都把宛榀划给白麟了,就宛榀自己不晓得:“这烟是什么?”
“灵魂!”迷幽补一句,“垃圾!”
“灵魂也放弃啊!”火阑珊摇摇头,“难怪你忙,果然这世界会走到不可救药那一步,脏乱不堪。”
“你是要红蓦然快点回来?”迷幽掩去轻烟。
一回头,火阑珊已经消失,
迷幽叹了口气:“真庆幸我的心丢了,阑珊,你真累!”
Cindy加完班后,已经很晚,甚至按下电梯时,有点胆颤。这班加得,她突然有点迷失方向,其实这加班又没领导盯着,产生的利益也是自己的,虽说有可见性,但也不会对现在状况有一下子的改变,无非是为了人家的一句话,该死的,明明没有那么纠结的事。
楼下保安室的师傅眯着眼睛和她说再见,嘴里还嘟囊着,这姑娘也太辛苦了。
不说霓虹初上,已经荧火苍茫,夜半的灯火似乎沾染上了迷蒙,看着满街的营业场所已经关门,招手几辆出租车没停后,她就没形象得坐在花坛沿边瞅瞅天空。
怎么今天就和心理师说了“如花”的事情了呢?如花?如果她还活着,她会走出心理阴影吗?
如果当年没有的是如玉,那我就是如花了!
如果活的是如花,那我就消失吧。
如果活的是如花,我就不用辛苦了!
如花去了,父母们记得了她,再对自己说“豁达”的话都是因为愧疚了。
大街的静一点点深沉,野猫窜过的动静,惊起路边的落叶。落寞的身影,一点点走远,广场中心的钟,近子夜。
白麟不知道跑哪了,火阑珊无聊之际,挥袖间,银光漫天。
从幺妹那知道白麟并没有过来,有点奇怪。既然来了,就……漫天的银光让幺妹眼前又迷蒙一片。
一团虚幻的东西从白银湖中悄然而来,火阑珊一惯的清冷消失了,抱起它,微侧头,似乎低吟着什么。
我与红蓦然的红尘,红尘几许,奈何你忘了。
红尘如此,未变分毫。
离去前,火阑珊问幺妹:“孤单吗?”幺妹灿烂的微笑:“会有,但没关系。”火阑珊说:“到时给你选个伙伴吧。”火阑珊想到了娜塔,那只千年之躯的黑猫。
幺妹没有太明白。
白麟“出走”了三天,火阑珊没在意,倒是龙阡陌上心了,上下班都没有看到猫,问了火阑珊,但火阑珊轻描淡写得:“送宠物美容了。”
“阑珊,你和白麟最近怎么了?”虽然他无法描述人和猫的关系,但感觉就是不协调。
“噢,它老和我计较。”火阑珊心想,白麟这样,宛榀也是,迷幽走心,这都是怎么了?
“可它是猫,”阡陌,“你就不用和它计较了!”
火阑珊:“对,它只是一只猫。”它只是一只猫吗?
“阡陌,你不懂的!”火阑珊微默,白麟发起浑来,白银湖都能掀起三丈,这是红蓦然一惯知道的事。
奈何蓦然失,林间阡陌迷。
在于斓催促下,阡陌也不去琢磨火阑珊和白麟的你来我往,赶紧走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火阑珊瞅着他们俩人的背影,撇撇嘴,那可是“迷幽”的那颗心啊。迷幽等待她的觉醒,那如果她真得觉醒,会是怎样?
无名的烦躁让她差点毁了“五”,宛榀干净的眼神又回来了,把火阑珊挥手间弄散的“五”碎片,一点点拼接:“其实真正计较的人是你!”
“我可记得迷幽跳下过白银湖,”宛榀,“是你七十年的梗,或者是万古以来你未曾明白的事实。”
火阑珊愤然看着他,原来你也懂,白麟给你纯净,却没有给你单纯。
“你既然知晓,为什么还要缠迷她?”火阑珊冷冰冰,顿时让宛榀轻打颤,三的脾气一向如云宵飞车,不可捉摸。
“我迷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宛榀的笑容中带着梦幻,“世人皆知。”
“很好,世人皆知,”火阑珊仿佛遇到了喜事,如沐春风,却又是暖阳中带着微冷,“唯当事不清!”
“什么意思?”火阑珊的表情让宛榀摸不透。
“咦!”火阑珊摆着食指,摇摇头,“你猜!傻!”
宛榀通常刻薄,也会尖酸,但钻不进弯弯曲曲,他被火阑珊的“唯当事不清”搞糊涂了,所以他很认真得去想心事了。
瞧见他唯诺又疑惑,火阑珊突然感到是自己小气了,和宛榀计较什么呢?
都是白麟的错!
看一眼这尘世的宁静,异常的真实,真实得触目,红蓦然对它如此的认真,难道真如他所说的,这是个比混沌真实的世界吗?可是,它又是被创造的?真是假?假又是真?
一个女孩跌撞到她身上,让火阑珊打了个冷噤。
“你不是你!”火阑珊轻呼,“真是奇怪!”
女孩愣愣得,并且似乎有点害怕,连看火阑珊好几眼,踉跄得跑了。
倒是想起迷幽指尖的‘灵魂’,噢,这也遇到了,只是,说是灵魂,在这女孩身上,算什么呢?
替代?占据?重来?
不禁摇摇头,这女孩的人生可能要开始混乱了。
如果……如玉如花,本就是一体,何来你我,只是看不透的辛苦和惆怅。
这半夜三更没事晃荡什么呢?
真是混乱的一天。
感觉有什么心不安,早晨的第一丝光亮刚刚从窗帘透点,他就醒了。他从来心性压制得很好,不会有太多的心里负担,而造成身体的负担。
果不其然,车还没到办公大道,手机响了:“老大,阡陌,到哪了?”
“怎么了?”
“有人要跳楼!”于斓身边吵闹闹,嘈杂纷乱。
“办公楼?”阡陌。
“废话,”于斓,“快点,晚了就看不到了。”
阡陌埋怨了一下:“真是的!”却是急速转弯,绕道迅速得开过去。
这本是一幢高档的办公楼,现在下面却围绕各式各样的人,仿佛周边的人群都集中了过来,有形色焦急的上班族,拎菜篮的大妈,啃大饼的大叔。
阡陌好不容易得挤过去,跳楼的行为,是无可生还的选择,见过真不少。拉到于斓后,不禁说道:“你也好意思一起瞧热闹的?”
“那我得怎么弄?”于斓,“人家又不让我上去。”随她的视线,阡陌看到几个人在上面,其中有一个西装笔挺,一个劲得对跳楼的人说着话。
“好像是Cindy?”阡陌惊讶,“真是她!”
“是么?”于斓仔细得去瞅,“对,好像真是她,那个如玉。”
在另一侧是一个女孩叫着什么,被别人拉住了,甚至堵住嘴巴。
有点看不明白,但阡陌焦虑得看着上面,希望那个的西装男能劝住Cindy,只要不出事,一切都还好!
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刻过来,卑怜得有点不知所措。
“不会出事的!”火阑珊,白麟懒洋洋得团在她怀里,似乎好像和它没关系。
“你们,”阡陌点点,“和好了?”这不是重点,他问:“自然是希望不会有事。”
“好不容易来的生命,怎么会丢了?”火阑珊冷笑,“她比较聪明罢了!”
“希望她能想通。”阡陌理解的意思是,生命是不容易的,选择跳楼的人,在选择不可生还的同时,内心是有一丝犹豫的,只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一丝的犹豫要么荡然无存,要么是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