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不巧,郊游刚刚摆出油纸布,准备聊聊天,又是一场不说就来的大雨,躲避不及,个个淋了个透,于斓第一次见到毛挤一处的“落汤猫”,兴奋之余,大扫抑郁的气氛。
活动取消,各回各的家,当白麟没有摒除雨水的狼狈样出现在宛榀面前时,笑的春光灿烂的宛榀突然有一种熟稔一抹而过,白麟也有不漂亮的时侯啊。
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它,白麟白的瞩目,耀眼,让他很久很久......觉得眼睛要灼瞎了,如果它不是一只猫,应该比自己漂亮许多吧。
白磷恍然间,飒爽依旧,它怎么能表现不完美的一面呢。
切,就爱炫,宛榀看着它飞扬的毛:“最近迷幽温柔多了,愿意见我了。”
“瞎,迷幽啥时候不温柔?”火阑珊,“不见你就是不温柔?”
“是的,”宛榀很肯定,“理论上是如此,现实也如此?”
白麟的脑袋满是问号,不见他就叫不温柔,那自己最近也不常见它,岂不是虐待他啊?天哪,这哪行,立马扑上去,又蹭又啃,够温柔了吧?
自然被踹出几步远,“呃,它是对你表示温柔,”阑珊很清楚得说。
“稀罕,”宛榀脸微嗔。
“是对你温柔哦,”阑珊强调,她表示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明白么?
“那叫骚扰,”宛榀哼了,“死性不改。”
阑珊同情得瞅着白麟,你算白活了。
此刻,白麟的表情五味交杂,不争气的东西啊,切了煮了,最好,然后,就不用惦记着,一了白了。
“白麟,你龇牙干什么?”宛榀看到它瞬息万变的表情后。
他其实是在注意我的,白麟立马恢复迷死人的,腻死人的,含蓄的微笑,意思,美不美?
一滴水从额间宛然滑落,在眼角停留。
该死的,宛榀捏碎一个杯子,美极了。
“对了,”宛榀,“迷幽说有点红蓦然的气息了。”
“是吗?”阑珊的反应不强烈。
宛榀疑惑的看看她,不正常,难道?有趣。
永世的无聊,让他有一点点异样都觉得好玩,红蓦然醒了后,会?迷幽?阑珊?亦或白麟?那自己呢?好纠结。
剪不断还理不断的踌躇,那年,迷幽的一跳,永世的伤痕,不知道,多年后,阑珊?
人呢?无聊,连只猫也不给剩下。
......
“宛榀嘴碎了,”白麟正要发作,火阑珊继续,“果然她能感觉到。”
毛乌,白麟的声音带着一点含糊,似乎,哎,宛榀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教养的“东西”,教的不好,哎。
低气压层又再过了好些天,火阑珊每次碰到阡陌,说不出的感觉,他似乎沉闷了许多,一闪而过的疑惑和不解,却是让阑珊失望,因为他的眼里依旧没有失望和放弃。阑珊不免又有点心疼。
心疼他的迷惘和自己的孤独等待,只是,她无从选择,唯有等待,或许等待又是无休止的。
因此她表现出来的失落和惆怅,在他人面前,萎靡不振,愁容微现。
“一对大神,”这是于斓得出的结论,为什么要说一对呢?于斓越想越忧愁,他们根本不可能嘛,即使没有自己去掺和,因为那个宛榀,看似真得完美无暇,的的确确比阡陌那个,好看,一点。
这天,于斓应火阑珊请求,领白麟去做个美容,白麟看到那个“宠物”两个字,表示很暴躁,那些个花枝招展的猫狗,能和它比吗?也不知道火阑珊吃了哪门子药,居然让它来美容,它需要吗?有必要吗?它能和那些个猫狗一个水平吗?能?
然后大约一小时后,于斓有点郁闷得带着两只猫离开了宠物医院,骂咧了一路,白麟这妖精居然上蹦下跳得不让工作人员碰它一下,重点不止的是,她依旧花钱了,花哪了呢?就是跟在白麟屁股后面的那只黑不溜啾的猫,看得有点别扭,不过,黑猫辟邪,正好可以辟辟白麟这个“邪”。
可不是吗,正当于斓对着墙壁上的图片琢磨怎样给白麟改个造型,这只黑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在白麟面前弯眯了眼睛,给于斓一种错觉,白麟被甩掉的恋人给又逮到了。
鉴于黑猫总是缠着白麟,于斓就变成了“拐骗犯”的主人,“被拐者”主要是相当配合被拐,导致于斓只好交了点他们当时收留黑猫的花销。
骂了一路后,突然有点过意不过去,因为白麟不配合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恨恨得看着黑猫,黑猫却始终甜腻得喵喵叫。
带着怒火敲开了陶艺坊的门,顶着朦胧睡意,细眼微睁的火阑珊:“那么快,你们……?”
火阑珊瞧瞧她,拎起白麟,往门内一扔,关上,欢快得:“它需要冷静。”
乒乓,乒乓,于斓撇嘴,撤了回去,火阑珊自然带着给猫来蹭咖啡,低气压的龙阡陌来了一句:“又养了只猫?”
“白麟养的,”火阑珊心里暗笑,这才是她今天特意不去宠物店的原因,“是不是黑猫粘它来的,对不?”
“自然,”于斓赶紧撇开关系,“我就是带它认认路。买它的钱,就当我赞助白麟了,不要它还。”
“好说,好说,”火阑珊乐开了花,好不管黑猫听得懂听不懂,“那个黑疙瘩,你以后就叫娜塔了,有事找白麟,别烦我们。”
“娜塔,好名,”阡陌淡淡得,“咖啡自己倒。”闷声看他的案例去了。
不尴不尬得无聊着,对面的声音持续得,有高有低。
“它疯了,”怜惜中带着可惜,同情,“这回你拿了那颗钻石,绝对没有人说你占它便宜。”
“喂,”阡陌的电话响了,“桑天,呃,我没忘记,到时我一定会去的。”
“同学会啊,”于斓来劲了,“怎么,没几天了吧?我可以去的吧?噢,对了,你那个子诺同学应该也会去吧?”
“周日,你一起去,我接你,别弄个胡里花哨的,”龙阡陌沉声说。
“我哪?招摇了?”于斓不满意。
“我们这一行比较严肃,还有,有几个现在混得不错,指不定你能看上个别,”他是这个意思,“不是说过?不隔行,也不隔山了。”
“咳,”一口咖啡把火阑珊憋住了,好半天缓过来,“于斓姐,你这是要跟他去相亲?能不能我也去,帮你把关下。”
“呃,”于斓酸酸的,“好啊。”
“说好了,我也去,”火阑珊琢磨着刚才好像听说许子诺也要去。
龙阡陌一愣,她去?
同学会一般一拖二,最多一拖三,他岂不是要一拖四了,因为白麟基本是粘着火阑珊的,只是他瞅瞅黑猫,头痛。他心底是想阑珊去的,只是......
“有困难?”火阑珊看出他的迟疑。
“哪?”于斓掐住了龙阡陌的回话。
话题就这样落定了,就像板子上订了钉子一样,准的一愣一愣。
当天白麟的战果真是颇丰,推开门的那瞬间,扬起的灰尘弥散了一堆人。
哈秋,躲吧,仟佰咨询的门在黑猫和火阑珊的身后无情得关上了。
喵,黑猫试探性的钻进去,完了,火阑珊身形一闪:“白麟,怪我没说,你别......”白麟别一冲动破坏了规矩,娜塔还没到终点。
喵,白麟的爪子搭在娜塔头上,无比纠结得叹了口气,它无奈,娜塔就是一只寻常的猫,居然能从埃及辗转而来,应该吃了好多苦。
“早知道,”火阑珊看着满目的苍夷,“你脾气好点不行么?”
岸堤处,一只啰嗦的猫,对着两只莹亮眼睛的融合在黑暗中的娜塔,喵喵了半天,火阑珊哈欠了半天,心想,话真多,无非就是教导娜塔不要太坚持,解脱的日子快了,也不差时间,它是不能故意送她去见祖先的。
而娜塔的意思呢,更明白不过了,它腻了,活腻了。
白麟火大了,腻什么,它还没腻呢,有本领死给它看看。
然后娜塔果然跳了几次河,撞了几次树,毫发无损。
“你就那么想死?”火阑珊问她,“这样迫不及待?”
娜塔很认真得点头,它执拗得不远万里得来找白麟,千年的身躯何其得倦怠,再也不想沾染尘世的一点灰尘。
“没多久了,你就熬熬呗,你那么喜欢白麟,可不能逼它呢。”
白麟嘴巴抽筋,什么叫喜欢它。
是夜,黑如漆,总是有人游荡在无聊中。
城市的大钟摇曳着,非节日,非整点,自然廖廖人影,却是有个人蹲坐,他在等,等子夜的钟声响起,他有好多愿望,必须实现。
摆针重合,他像虔诚的教徒俯拜,嘴巴碎念着,极速的,似乎怕漏掉什么。
花坛边的流浪汉撇撇嘴跑了,遇到神经病了。
他满额头的汗水积攒的从眉间落下,涩了眼睛,迷糊不清。
上回,也就是那回,他如愿了,所以愈发得虔诚,有太多的希望,亦或者是“要求”迫切得需要实现,等不及,他要功成名就,一蹴而成,万千的膜拜,鲜花,掌声。
只是,他也许记错了,记错了就是失去了。
再多的换取无可用,即使额间似乎碰到了石头屑,蹭出了血印子,希望满来,终究会……
一抹靓影悄然飘过,嘴角的冷笑,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