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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峥嵘历史(1)

兰州,处于祖国大陆版图的几何中心,黄河从两山夹峙之中穿流而过,山环水绕,形势险要,自古就是中原通向西域的交通要冲,既是历代统治者开拓西域、经略西域的军事关隘,又是沟通中西亚文明的商埠重镇。“金城置郡几星霜,汉代穷兵拓战场。岂料一时雄武略,遂令千载重边防”,谭嗣同一首七言律诗,形象地说明了两千多年来兰州雄踞西北的战略地位。史载,汉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年),大行李息在黄河南岸构筑金城。汉昭帝始元元年(前81年)设金城郡,“倚岩百丈峙雄关,西域咽喉在此间”,自此始,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也见证着兰州2000余年的沧桑历史……

1.建制沿革

阅读中国地图,由兰州向东北极东部(黑龙江与乌苏里江汇流处)画一条2800公里的直线作为直径,画一圆周,则全国大陆及主要海岛均在此圆周内,除正北方蒙古国仅640公里外,其余任何方向,距国境线皆在1400~2500公里,在中国领域内没有第二个大城市比兰州更居于全国的几何中心了。因此,孙中山将兰州誉为“陆都”,对它的交通及战略地位给予极高的评价。

今兰州自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设置陇西郡榆中县,将之纳入中原版图以后,历经两千多年,设置过县、郡、府、省、市等多级政区。其中汉代在兰州地区设置金城、榆中、令居、浩亹、枝阳、允街等六县,可见其军事地位的重要性。其治所有三迁:有在东岗镇附近的秦汉榆中县;在西固城附近的汉晋金城县;在皋兰山下的隋唐宋元明兰州,清兰州府,1941年以来的兰州市。县级地名中使用时间最长的是金城,前后延续1250年以上,兰州断续延续1420年。

(1)中国之“心”

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以前中国版图轮廓如秋海棠叶,兰州正处于叶子的中心位置。鸦片战争以后,列强侵凌,清廷不断割地赔款,以致最后中国版图轮廓变成一只雄鸡,则兰州正处于它的几何轮廓中心,处于全中国中心区域。同时,兰州又在华北、内蒙古、西北及青藏四大自然区域的毗邻处,也是农牧区的过渡带与农牧产品的集散地,因此,孙中山将兰州称之为“陆都”,与“海都”南京相配合,拟建十三条铁路,会集于兰州。

早在光绪十七年(1891年),甘肃学政蔡金台就说兰州虽不如宁夏宽平,不如青海险要,但是兰州地居全国中心,即吟咏刘禹锡诗曰:“不知何日东瀛变?此地还应成要津。”以强调兰州的战略地位。抗日战争爆发,兰州顿成大后方重镇,蒋介石曾派他的长子蒋经国秘密考察兰州,考虑迁都兰州,预作时局继续恶化的应变准备。20世纪60—70年代,中苏关系紧张时,中央视兰州为三线重要城市,布置了一批重要的军工企业。在当今西部大开发中,兰州因其地理上的中心位置,发挥着积极的重大作用。

兰州市位于北纬35°34′20″—37°07′07″,东经102°35′58″—104°34′29″,地处甘肃省中部。北部和东北部毗邻白银市的白银区和景泰县、靖远县;东南部与白银市的会宁县和定西市的安定区、临洮县及临夏回族自治州的永靖县相邻;西南部和西部与青海省的海东行署民和县相连;西北部与武威市的天祝藏族自治县接壤。全市总面积13085.6平方公里。

(2)千年建制

兰州至迟距今1.5万年旧石器时代,就有先民居住,西固区陈坪乡深沟桥、榆中县垲坪、城关区长沟遗址就是明证。夏商周时期,为羌戎居地。战国时,为月氏、匈奴所据。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统一六国,为巩固新建立的统一王朝。

三十二年(前215年),派蒙恬率军三十万,北伐匈奴。三十三年(前214年),将驱逐匈奴到黄河以北,占领“河南地”(今内蒙古黄河以南至战国秦长城地区),沿黄河修长城,临河筑四十四座城,遣罪犯戍守。其中最西的城池在今兰州市东岗镇一带,为陇西郡榆中县,这是中原王朝第一次将兰州纳入其版图之内,也是兰州市最早的行政建制。其辖境大致东起今榆中县,西至今西固区黄河以南地区,黄河以北还是匈奴游牧区。榆中县得名于“树榆为塞”。秦二世即亡,匈奴乘楚汉相争时,无暇西顾之际,乘机渡黄河,占领“河南地”,兰州黄河以南地区复为匈奴驻牧地。

西汉初,国势衰弱,无力西顾。汉武帝时国力强盛,元朔二年(前127年)卫青出击匈奴,占领“河南地”,重置榆中县。元狩二年(前121年)霍去病两次出击匈奴,占领河西地区,今兰州黄河以北地区归汉朝所有,析榆中县,在其西置金城县,治所在今西固城附近,得名于筑城得金,一说取金城汤池之意;在其东置勇士县治所在今定西巉口。元鼎二年(前115年)汉朝在今永登县境筑令居以西塞,开始经营河西地区。

元鼎六年(前111年),汉将军李息、郎中令徐自为打败西羌,占领河湟地区,设置酒泉郡、张掖郡。在今永登县县城附近置令居县,在今永登县河桥镇置浩亹县,移民实边。在今红古区花庄一带置允街县。在今永登县苦水镇置枝阳县。汉昭帝始元六年(前81年),因边塞阔远,置金城郡,领允吾、浩亹、允街、令居、枝阳、金城、榆中、枹罕、白石、河关、安夷、临羌、破羌13县。郡治允吾(治所在青海民和县古缮乡),其中浩亹、允街、令居、枝阳、金城、榆中6县在今兰州地区。金城郡的设置,将河湟地区由羌戎驻牧地变为汉朝的郡县,成为汉朝控制西羌、通西域以断匈奴右臂的稳固后方,对于保证河西四郡政局的稳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兰州地区榆中县东部则属天水郡勇士县,今皋兰县属武威郡媪围县。

新莽时,金城郡改为西海郡,允吾、允街合为一县,改为修远,浩亹改为兴武,令居改为罕虏,金城改为金屏,郡治允吾;天水郡改为填戎郡,勇士改为纪德。

东汉时,凉州金城郡领允吾、榆中、金城、枝阳、令居、允街、浩亹、破羌、安夷、临羌10县,郡治允吾。其中允街、浩亹、令居、枝阳、金城、榆中6县在今兰州地区。汉灵帝中平元年(184年),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反汉,占领金城郡城允吾,郡治迁至榆中县。东汉时,汉阳郡领勇士县。

三国曹魏时,金城郡沿汉末建置,辖榆中、金城、允街、浩亹、令居、枝阳、允吾7县,郡治榆中县,其中前6县在今兰州地区。

西晋金城郡沿曹魏建置,领榆中、允街、金城、浩亹、令居、枝阳、允吾及新置的白土8县,郡治榆中,其中前6县在今兰州地区。西晋末年,天下大乱,北方进入十六国时期,其中的前赵、后赵、前凉、前秦、后秦、西秦、后凉、南凉、北凉等9个割据政权占领过金城郡,或相互争夺过金城郡,领县错杂,不相统一。前凉与前赵、后赵争夺过金城郡,前赵、后赵均占领过金城县、榆中县。

前凉分金城郡的令居县、枝阳县,又置永登县,合3县在今永登县境置广武郡。前凉领金城郡允吾、允街、浩亹、白土、金城、榆中6县。两郡中的允街、浩亹、金城、榆中、令居、枝阳、永登7县在今兰州地区境内。

前秦灭前凉,领金城郡榆中、金城、允吾、允街、浩亹5县,郡治榆中,除允吾外其他4县在今兰州地区境内。

后凉领有广武郡、金城郡,但未曾占领黄河以南的金城县、榆中县。南凉占领过广武郡、金城郡。北凉占领过广武郡。

西秦领金城郡允吾、金城、允固、白土、榆中、浩亹6县,郡治榆中,其中榆中、金城、浩亹3县在今兰州地区境内。西秦还置有苑川郡等12郡,其中苑川郡在今榆中县境,筑勇士城为都。西秦一度迁都于金城县。西秦后期,吐谷浑占领今兰州地区,不置郡县。

北魏统一北方,在今榆中县地置榆中镇,镇为军事建置。

省并广武郡属县,置广武县为郡治。省金城郡及金城、浩亹、允街3县,划金城县地于武始郡勇田县,辖地在今兰州市黄河南岸。今兰州地区先后属北魏的临洮郡、金城郡、武始郡、广武郡。临洮郡在今兰州地区,只领子城县。金城郡领子城县、榆中县,郡治子城县,郡属河州。北周因之。武始郡治勇田县,北周因之。广武郡属鄯州,北周属凉州。

隋文帝开皇元年(581年),置兰州,以位居皋兰山北麓为名,领金城郡,金城郡领子城县。同时,置兰州总管府,为军事建置。开皇三年,废郡存州,省金城郡、武始郡、广武郡并入兰州,领子城、五泉、广武、狄道4县,前3县在今兰州地区境内,州治子城县。隋炀帝大业三年(607年),改州为郡,兰州改为金城郡,子城县改为金城县。

唐高祖武德二年(619年)复置兰州,废金城县入五泉县,为州治。兰州领五泉、广武、狄道3县,前2县在今兰州地区境内。唐玄宗天宝元年(742年),改兰州为金城郡,改金城县为五泉县。天宝三载(744年),析金城郡狄道县置狄道郡;金城郡领金城、广武2县。唐肃宗乾元元年(758年),金城郡复名兰州。唐代宗广德元年(763年),吐蕃占领兰州,一直到北宋仁宗时。

宋仁宗景祐三年(1036年),党项元昊夺取河西,在今永登县红城镇置卓罗和南监军司,为军事建置,并占领兰州。宋神宗元丰四年(1081年),宋朝遣李宪攻取兰州,宋与西夏隔黄河对峙。兰州辖龛谷寨和东关、皋兰、阿干、西关4堡,筑定西、定远2城。北宋兰州是以军事为主的州,故在州城附近筑城建堡,以拱卫州城。宋徽宗崇宁三年(1104年),在兰州城置兰泉县。

宋高宗绍兴元年(1131年),金占领兰州。金省兰泉县入兰州。金世宗大定二十二年(1182年),升阿干堡、龛谷寨、定远城为县,属兰州。金哀宗正大三年(1226年),西夏占领兰州,并龛谷县、定远县置金州,治龛谷县。

元太宗窝阔台汗六年(1234年),蒙古占领兰州、金州。

省阿干县入兰州;省定远县、龛谷县入金州;废卓罗和南监军司,在今永登县境内置庄浪州。

明太祖洪武二年(1369年),明军攻取兰州,降兰州为兰县、金州为金县,属临洮府。洪武三年,蒙古脱欢部降明,安置在庄浪州的连城地区,后赐姓为鲁,为世袭土司,历经明清,至1932年改土归流。洪武五年(1372年),改庄浪州为庄浪卫。明代兰州黄河以北地区为蒙古鞑靼驻牧地,鞑靼不断渡河骚扰。明惠帝建文元年(1399年),肃王移藩兰县,以加强明朝的统治。明宪宗成化十三年(1479年),升兰县为兰州。

清初沿明制。清圣祖康熙五年(1666年),陕甘分省,甘肃省辖今甘肃、宁夏全部及青海、新疆部分地区,兰州为甘肃省会。清高宗乾隆三年(1738年),临洮府移兰州,改称兰州府,兰州改为皋兰县。兰州府领狄道州、河州、皋兰县、渭源县、靖远县、金县,皋兰县为府治,皋兰县、金县在今兰州地区。乾隆四年置皋兰县红水分县,就近管辖红水、永泰、宽沟、镇虏4堡。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陕甘总督移驻兰州,管辖今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诸省区。清世宗雍正三年(1725年),改庄浪卫为平番县,属凉州府。乾隆十八年(1753年),改设平番县之庄浪监牧厅为庄浪茶马厅,管理藏族及茶马事务。

1913年,废府州制,实行道县制,并兰州府、巩昌府为兰山道,领皋兰、红水、金县、狄道、导河、宁定、洮沙、靖远、渭源、定西、陇西、临潭、漳县、岷县、会宁等15县;平番县属甘凉道。1919年,改金县为榆中县。民国17年(1928年),改平番县为永登县。1936年,甘肃划为7个行政督察区,皋兰县直属于省,榆中县、永登县为第一行政督察区所辖。

1941年7月1日,将皋兰县城区及近郊16平方公里地面划出,成立兰州市。此后不断扩大市区面积。

1949年8月26日,兰州市解放。新中国成立后,兰州市由县级市升为地级市。1950年,兰州市辖9个区和皋兰县,区以序数命名。榆中县属定西专区,永登县属武威专区。1953年,国家把兰州市列为全国重点建设城市,市区扩大为450平方公里,1955年又扩大为540平方公里,辖城关等8个区。

1958年,市区扩大为9688平方公里,辖城关等7个区,永登县划入兰州市,改为永登区。1962年,面积缩小为2914平方公里。次年,永登县划归武威专区。1970年4月,永登县、榆中县、皋兰县划入兰州市,在全国较早实行市管县制度。1985年10月,白银区划归白银市。至2009年,兰州市辖城关区、七里河区、安宁区、西固区、红古区,以及永登县、榆中县、皋兰县。全市面积为13085.6平方公里,市区面积为1631.6平方公里。

2.城池变迁

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修筑的榆中县城为兰州地区最早的县城,应该是边塞县城,主要起军事作用,驻军戍守,控扼险要,以河为池,板筑为墙。明代以来,国力强盛,经济及手工业发展,大量生产青砖,兰州城亦为砖城,即青砖包砌青砖,美观坚固。城墙顶部修有走道,外加护墙,内修女墙,以保障巡逻、战斗人员的安全;外护墙上修有睥睨(又称垛口),以供瞭望、射击;四角修筑角墩,城墙中部修筑腰墩(又称马面),其作用是保护城墙,防敌攀登。角墩、腰墩上建有更房、哨所,供守城军民遮风避雨,也利于战斗。城内设有粮仓、水井、营房、马厩、草场、武库、演武场等设施。

城门的建筑是修建城池的重要环节,关系到城池的安全,用砖石拱筑,用方木制做门扇,外用铁皮包裹。清同治元年(1862年),陕甘总督恩麟在内城四门加筑瓮城。城门上建有城楼,是守城指挥部所在,飞檐重叠,威武雄壮。城外挖掘壕沟,称“城壕”,深5米,宽10米,是城郭外部防御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兰州城防结构坚固,留下“金城汤池”或“固若金汤”的典故。

(1)秦、汉、隋、唐时城池的变迁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于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在兰州黄河南岸设置榆中县,故城在兰州城关区的东岗镇一带。这里地势险要,城北濒临黄河,东为桑园峡谷,南靠高山,是扼守兰州黄河南的要塞。

元狩二年(前121年),由大行李息修筑金城,故城在今兰州市西固城附近。北临黄河,南依南山,东濒梁泉,是“控河为险,隔阂羌戎”的军事要地。

隋文帝开皇元年(581年),在皋兰山下置兰州。唐代沿袭。隋唐兰州城在皋兰山下稍西,北距黄河2里。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16记载,兰州城东西约600步,南北约300步,呈长方形矗立在黄河南岸。但是具体情况失载,然而透过唐代边塞诗人的诗作,可窥隋唐兰州城的局部概貌。河北筑有金城关,以拱卫金城津,渡河过关,可沿驿道过凉州,抵西域。岑参的《题金城临河驿》中有“山根盘驿道,河水浸城墙”、“古戍依重险,高楼接五凉”就是明证。北城有楼,高适《金城北楼》“北楼西望有晴空”,写的就是城外濒临黄河处有驿楼。综合明清《兰州府志》、《皋兰县志》的一些零星记载,城内有金城校尉薛举旧宅,唐初敕建为庄严寺,另有嘉福寺、普照寺等。城内还有掌管地方行政事务的兰州刺史署,掌管军事事务的兰州总管府。

(2)宋代兰州城池的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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