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听了之后，便再没有多话，抬眼看了看我，转过头去在电脑上输着我的姓名和年龄等基本情况。她那转头之前眼睛里的痛心，我知道她对我的的情况已经了然于心，是不是像我样的女孩，她见得太多了？
就诊室里原本并不安静，我的话一出来，突然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了似的，房间里安静极了。聪明的人们总是能捕捉到别人敏感的信息，从我的话里，他们都跟医生一样，猜到了我腹中怀的，不是正经渠道得来的。
“停经多久了？”医师再次抬头，声音依然冷漠。
“经期不规律。我已经喝了很多的水了，请给我直接开B超检验单吧。”我也收起了刚刚那一丝丝的委曲泪意，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淡淡地点点头，在电脑上点了几点，然后写了一张检验申请单给我。便点头示意我出去，叫道：“下一个，153……”
在周围众人冷漠而轻蔑的眼神里，我飞快地大步走出去，直接去排除交费，排队做检查。
等得尿意都快憋不住的时候，才终于被喊到了名字。躺在B超检查床上，一个跟我年龄看上去差不多的女孩走过来对我笑了笑，然后坐在B超机前，给我做起了检查。
这个一看就是实习生的女孩拿着B超探头在我的小腹上反复地按压着。我不知道她是看不明白还是检查太过认真仔细。
但强烈的尿意让我不得不提醒她：“快叫你老师过来检查确认一下，不然我憋不住要尿床了！”
她冲我一乐：“我很肯定，你怀的是两个宝宝！”说完她对着正坐在另一台电脑前的约约莫二十八九岁的男医生说：“周教授，我老师被请到隔壁彩超室去了，要两分钟才能过来。您帮我看看，这是不是两个胎心博动？”
那个医生听了，偏过头来，看了看显示屏，又瞥了我一眼，接着又连看我好几眼。我不知道他那样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听了那女孩的话，脸色特别地难看的缘故。
只见他走了过来，女孩起身让开。他坐了下来。
他一坐下来，几秒钟的功夫就点点头，对那女孩说道：“对。是有两个不同的胎心博动。胚胎发育显示已经十周了。很正常，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妊娠反应很严重？一定要摄入足够的营养，才能养好两个宝宝哦。”
后半句是看着我说的。他的声音很清润，很好听，好像一道和煦的阳光，温暖了被惊得六神无主般不知所措的我。
我甚至忘记了要将腹部擦干净，将裤子提起来，看着他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接着又意识到这是在医院的检查室里。便立即咬着嘴唇止住了哭声，眼泪却像决了堤样的在脸上肆意地流着。
他们两个人当时都被我弄得莫名其妙，女孩问道：“怎么了？孩子正常的，双胞胎。你不感到高兴吗？”
我摇着头，却不说一句话，嘴唇被咬破了那点疼，却还不及此时心痛的千分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