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楚国上蔡人,也就是现在的河南上蔡县西南一带。
李斯的老师是战国后期的儒家大佬--荀况,字卿,赵国人。战国时期法家的另一个代表性人物--韩非子,亦是出其门下。
这就怪了,母鸡下出咸鸭蛋,儒学的老师教出法家的学生,这不怪事么。
这事还得从荀况身上找原因。
所谓儒学,就象刘谦变魔术,看着很唬人,说白了其实很简单,也就是“人之需”。
什么是“人之需”?
只要把“之”字译成“的”就可以了。可以用这样的公式表达:人之需=人的需要=人们生活的需要。
由此可见,夫子的这门手艺活是专为人民服务的,学名叫“入世”。
就如我们出门,人走人行道,车走机动车道,井水不犯河水。车要闯进人行道,这叫醉驾;人要乱穿机动车道,这叫找死。两者都得死人。
儒学提供的是不死人的服务--各行其道,井然有序。
问题也就出在上面了。有人自觉地走斑马线,也有人更愿意爬护栏,抄近路;有人把车开成车,也有人把车开成坦克。
排名夫子之后的另一个儒家大佬--孟子,他认为前者应是大多数,所以相信人性是善的(性善论)。而见过太多开坦克的荀况,血淋淋的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后者才是大多数,所以认为人性多半是可恶的(性恶论)。
这就是儒学的二大分野。
基于此,前者追求改良主义,后者追求革命主义。用康德的话说就是,前者追求“笔的自由”,后者追求“枪的自由”。请记住这二点,汉武帝独尊儒术,正是基于这两者而作出的权衡。
夫子无善无恶吗?
我认为,夫子更多地倾向于前者,也就是性善论。因为夫子的集大成,是集周公之大成。而周公一手创建了宗法制。
夫子及孟子看到好的一面,荀况看到坏的一面。
而如何防止坏的?
作父母的都知道,孩子不听话,打他二巴掌就老实了。因此,荀况的儒学思想参杂进法家的因素,也就相当好理解了。
这个源头亦可以追溯到魏文侯时期的子夏,吴起、李悝都是他的弟子。三晋之地原本就是法家的发源地。
荀况一直生活在赵国,直到五十岁才离开,前往齐国,时间大约在公元前285年左右,也就是齐湣王末年。齐襄王复国后,学士们又重返稷下学宫。这时,老一辈人都已死去,惟“荀卿最为老师”,因此三为学宫“祭酒”--相当于现在的大学校长。
可是齐国人眼见不得荀况的得势,屡被攻击的荀况不得已,选择去了南方的楚国。在这期间,荀况取道去了秦国,见到了秦国的富庶与生机,印象深刻。
公元前255,春申君任命荀况为楚国的兰陵令(山东峄县)。但荀况在楚国,也遭到攻击,得不到重用,又返回赵国。
在赵国期间,荀况有一次和赵孝成王讨论兵法,对齐、魏、秦三国的作战部队作了观察。在他的眼里,秦国“锐士”才是当时最精锐的部队。
后来春申君意识到放走荀况是个错误,复把他请回楚国。自此,荀况一直生活在兰陵,直到老死。
李斯应该就是在这个期间,跟荀况学了一门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