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的那一套思想非常复杂,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说:阴阳五行学说。
阴阳与五行本是先民观察自然的办法,很有朴素唯物主义的意思。至邹衍出山,却将它附会到人事上,这就是“五德”说,邹衍因此晋升为诸子百家之阴阳五行学说的集大成者。西汉的董仲舒将邹衍的阴阳五行学说与儒学相结合,开汉代儒学阴阳五行化的先河,影响不可谓不大。
所谓五德说,就是邹衍研究历代王朝兴衰的心得体会。邹衍认为,凡天地间的事都是有定数的,一个人的生或死,都是有命的,王朝也一样,金德的王朝气数已尽了,必然是火德代之(火克金),火德的王朝气数尽了,必然是水德代之(水克火),以此类推。
邹衍研究来研究去,他发现,周朝是火德,眼下气数将尽,必有水德之国取而代之。
邹衍的这个理论一出来,普天下的诸侯们情绪亢奋,仿佛打了兴奋剂一样。因为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来痛打周王朝而不必遭受良心的谴责,反正周王朝注定得死,不打白不打。邹衍这么一闹,本来就不安份的局面,越发鸡飞狗跳了。
于是,邹衍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明星般的待遇。邹衍到了魏国,魏惠王亲自出城到郊外迎接。到赵国,平原君(战国四公子之一)不敢走正道,走在路旁,还亲自为他擦去座位上的尘土。到燕国,燕昭王亲自拿着扫把为他扫路,请求做他的弟子,在碣石为他建造了一所宫殿,亲自去听他讲课。
当然,笑到最后的是秦国,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根据邹衍“水德代周而行”的论断,以秦文公出猎获黑龙作为水德兴起的符瑞,进行了一系列符合水德要求的改革,以证明其政权的合法性,遂成为五德终始说的第一个实践者。
因为邹衍张口闭口谈的是人见人不懂的天象理论,因此后人称他为“谈天衍”,我们习惯上所说的谈天,就是从这里来的。
尽管魏惠王亲自到效外去迎接邹衍,对他的理论也很服膺,恨不得一口就并了周王室,第二天称起王来。可是眼下,秦、齐两国下手实在太狠,魏国有点虚弱,起码是肿起的地方老半天都消不下去。魏惠王很清楚,天命显然救不了他。
那么,问题就来了,魏惠王在当前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是如何实现企稳的,列国真的良心发现,见好就收了吗?淳于髡、孟柯和邹衍既然不可用,难道真是天命救了魏惠王?
事实是,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救了魏国一命。
此人就是惠施。
附:秦军攻占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