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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心空

这句话却在顷刻间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葛一一。犹记得自己刚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也是用这样宠溺的眼神,也是温柔地对自己说道:“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如此熟悉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却仿佛隔了千年一般,那样的恒久,仿佛从此再也不会相见。

葛一一轻轻地叹了口气,许亦辰却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她,目光碰触的那一刹那,俩人都有些尴尬和呆愣。直到葛一一的心里想起了那个决定,一切便在瞬间释然。她对他笑了笑,在心里说道:“阿辰学长,祝你幸福。”

许亦辰也愣了愣,却是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搂着王珊珊相携离去。

葛一一回过头,看到萧祁还在等着她,连忙小跑过去,笑着假装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不料萧祁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拽过她的胳膊就往外边走,留下一群呆呆的观众站在原地发着花痴。可葛一一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萧祁,你怎么了?”

萧祁却是依旧冷着脸,直到葛一一察觉到不太对劲,才有些不悦地反抗道:“萧祁,你又抽什么风啊?快放手,你弄疼我了啦!”

萧祁将手一甩,回过头瞪着葛一一怒道:“好,我放手,我现在就放手,你现在就回去找你的许亦辰,去跟他远走高飞好了!”

葛一一脸色一变,又怒又委屈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萧祁显得有些狂躁,一边不停地踱步,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葛一一,这么久以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追了你这么久,你的回应那么少,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会累的!你三番四次要我放手,好,我现在就彻底放手,你满意了吧?”

“呵,你累了是吗?”葛一一冷笑了一声,道,“还对我说什么永远,对我说什么不离不弃,没想到,你现在就累了啊。原来有些人的承诺,是这么的轻。萧祁,没想到,我终究是看错了你。”

“看错我?”萧祁也苦笑了一下,冷声道,“一一,在你心里,有看对过我吗?有把我放在心上过吗?我……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准备了那么久,一直耐心地等着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就是为了给你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我把我们之间每一个节日甚至是每一天都看得那么重要,而你,却当着我的面,对许亦辰笑。葛一一,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是铁石心肠!”

葛一一愣愣地听着萧祁说完这些,这才知道原来是他误会了自己。可是……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说要放弃了呢?说到底,还是因为感情不够深吧。萧祁看着葛一一怔怔的表情,以为是自己说对了,更是感到心灰意冷,便不再言语,直接掉头离去了。

凉凉的寒风吹得葛一一瑟瑟发抖,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萧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突然有些欲哭无泪,为何命运总是这般作弄人。以前她讨厌萧祁的时候,他百般追逐死缠烂打拼了命地讨好自己,可现在自己动了心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好好跟他在一起,他却最先说出了放弃。也许,她和他,终归也是有缘无份的吧。

葛一一独自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从萧祁开口说放弃的那一刻起,她才终于意识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住进了她的心里。

今晚下楼的时候有些匆忙,她什么都没带,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也被忘在了床上。她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咕响,可是她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肚子空空,脑子空空,心也空了。

走着走着,葛一一突然察觉到周围有了光亮,她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萧祁的别墅门前。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是因为喝醉了酒,萧祁把她抱了回来,发烧的时候他还在身边悉心地照顾着她,因为害怕她梦游,他还在沙发上守了一晚;第二次来的时候,是因为争吵,可是最后,他终究还是心疼她,屈从于她的泪水,不忍伤害。她还记得,那一晚,他的叹息,其实让她的心忍不住为之一柔,尔后竟然还莫名其妙地和好还穿了情侣装回学校。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葛一一才发现,其实自己对萧祁的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从最初的讨厌变成了依赖,甚至变成了喜爱。只是,她承认得太晚,而萧祁却已累了。想到中午的时候萧祁还跟她说,为了她,他把这栋别墅都给买下来了。可真没想到,不过才半天的时间,当自己第三次站在这栋别墅门前的时候,她和萧祁,却是眼下这番近似决裂的情景。

葛一一呆呆地站在别墅门前看了好久,脚下仿佛灌了铅般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她多想走上前去,敲敲门,或许,萧祁正坐在里面生闷气,她可以走过去跟他好好解释一番。这么久以来,的确是他一直在主动,而自己,似乎从来都没为他做过什么。可是,现在还来得及么?他都说要放弃了,自己又这样不要脸地凑上去,他又会怎么想呢?

葛一一抬起头,看到二楼有个房间亮着灯。她知道,那个是萧祁的书房,他曾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最喜欢呆在书房里,抽根烟,静一静。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又在抽烟了呢?

叹了口气,葛一一十分后悔自己什么都没带就出来了,想起白天他曾那样慎重而又开心地把别墅的钥匙交到她的手里,而今,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又站了一会儿,葛一一转回身,打算往学校的方向走,不料突然从身后窜出了两个男人,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萧祁”,就被来人捂住了口鼻,只闻到一股香味,她便昏了过去。

坐在书房里的萧祁此时正眯着眼睛,叼着一根烟,平复着心痛无比的情绪。楼下突然传来的惊呼让他不由得一愣,他睁开眼睛,推开窗看看楼下,空空如也的夜晚,只有虫鸣的声音,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关上窗,自嘲地笑了笑,想着自己果真是疯了,这大半夜的,葛一一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也许,在自己说放手的那一刻,她早就如获自由一般,立刻飞奔着去找许亦辰了吧。想到此,萧祁的心又痛了痛,他握紧了拳头,心寒地想道:葛一一,摊上你,真的是我这辈子命中的劫数,我定然是疯了,才会让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

叹了口气,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一饮而尽,然后任由自己倒在了床上,靠着酒精的麻木,打算不再去想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第二天萧祁恍恍惚惚地回到宿舍,陆磊已经来了。看到他一副黑眼圈的样子,陆磊不由得打趣道:“哟,这是纵欲过度了?这么憔悴的样子。”

萧祁抬起眼,深深地看着陆磊,淡淡道:“我们分手了。”

陆磊显然一愣,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我可是听说昨晚……”

“别说了,她的心里,终究没有我。”说这话的时候,萧祁的表情依旧是平静无澜的样子,可他的心里,却犹如滴血般疼痛。

见此情景,陆磊只好摇了摇头,乖乖闭上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昏昏沈沈地在宿舍里过了两天,学校便正式开学了。失去葛一一的日子,萧祁过得生不如死,其实经过这两天的沉淀,他不禁开始有些懊恼了起来,想来这么长的时间,葛一一肯定是被自己宠坏了,所以才经常会给他脸色看。其实说起来,她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那么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也只有在他面前的她,才是最真实的。他知道,以前她跟许亦辰约会的时候,多少会有些做作,藏起自己的缺点,摆出一副矜持乖巧的模样,可是在他面前,她却毫无保留地展现所有。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就凭这一点,萧祁笃定,她对他,并非是没有感情的。

虽说有些后悔当时的自己对她太过凶狠,但是给点空间让彼此都冷静下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萧祁甚至开始在想,不如就用这次的争吵赌一把好了,如果她的心里真的有他,如果她真的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那么她一定会主动来找他的。萧祁这样坚信着,便耐心地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

可是,在开学了三天之后,萧祁却始终没有再见到葛一一的身影。他不禁有些郁闷起来,想起原先明明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个人,怎么现在见上一面却是如此之难了,莫非……她是在有意逃避么?她就真的那么不待见自己么?

想到此,萧祁的心又隐隐地痛了起来。

天天呆在宿舍打发时间倒也挺无聊,萧祁不希望宿舍的人问起他和葛一一的事情,便约了杜明杰到酒吧一起解解愁。杜明杰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喜事要宣布,不料走进酒吧的时候,却看到萧祁已经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了,不禁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来,明杰,陪我喝一杯吧!”萧祁把空酒杯满上,举到杜明杰面前,苦笑道,“我多羡慕你,没费什么心思便抱得佳人归,可我呢?我呢……呵呵……”说着他又苦笑了起来,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杜明杰觉得有些不对劲,四下看了看,连忙问道,“那葛一一人呢?”

“我怎么知道!”萧祁挥了挥手,“我都五天没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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