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离开了,对龙连冽,龙连贺他们所有的怨恨,此刻都变得苍白飘渺起来,也许我已经在忘记了,原以为一辈子的东西,想不到在离别面前可以这样土崩瓦解。所以,在再次踏入萧王府,我的心没有丝毫的起伏。
建筑依旧气派,家居还是豪华的,为什么就徒增了萧条。是秋的原因吗?
“是蓝姑娘吗?王爷在书房等你。”迎面走来的管家模样仆人随和地说。
也许他早就猜到我迟早会来找他的吧。转身,看了看圆圆,示意她在大厅里等我。便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前,管家模样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离去。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房门外,深秋的冷风让自己原本就羸弱的身体有些发抖。沉思着见到他该怎样开口,没有一开始想的理直气壮,反而多了一丝伤感的犹豫。
“你打算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略微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心里有些尴尬,轻笑自己,自己到底怎么了,居然还在犹豫。
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秋日的阳光有些冰冷,却也不及屋里的凉。
他就这样靠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院子某一处,也许他根本就没看,只是为自己的视线找个归宿的点。
我进去,他没有转过身。两个人都没出声,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背后。
低头看到书桌上有张画卷,画卷上赫然呈现的是一个刚完成的女子容貌。看着,我心底莫名地抽痛着。
“你还是在想她?”
“想她?还是?我一直都在想她?”他似乎毫不关心我的问题,有丝毫在自言自语。
他瘦了。看着他转过来的面容,即使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的光线,可是我却清晰地分辨,他真的瘦了。
“你知道,她不在了。”我拿起画卷,多好的人儿,却没有好好的活下去了。
他没有接下去,似乎看了我很久。又似乎穿过我,看向很远的地方。
“你是来看我吗?来安慰我?”他走到一角,坐下。
“你知道我的来意。”我走近他。
“我知道,是啊,一切都结束了。她走了,居然一句话都不留地走了。”他低下头。肩头微耸。
“龙连贺,醒醒吧,过去了,你还要活下去的。就让她永远活在你的心里吧。”我忍不住安慰,即使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这样做。
他抬起头,看着我,良久良久。
“你是来要我放你爷爷和婆婆吧?他们在后院,很好,自从上次,我没有在为难他们。”说着,眼里有些不自然。
我摇摇头。
“不,我不是来接他们的。结束了,我知道你不会为难他们的。我只是来看看他们。就走。”
听着我的话,他有些惊讶。
“他们对待我就如亲孙女,可是跟着我,只有痛苦。我给不起幸福他们。我要离开这里了,去哪里?过怎样的生活?我自己都没有底。我怎能忍心让他们跟我我受苦。你会好好待他们的,是吗?”蹲下身,握紧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凉到我的心里去。有些疼惜地看着他。
“你可以让我靠靠吗?就一下下?”他眼里不再防备,剩下孩子般的祈求。
没有回答,我起来,抱紧他,让他靠进我的怀里。
“蓝拉,我知道当初为什么自己会犹豫没有狠心地杀你了。真的懂了。可笑,那还能怎样?”
“我要继续当我的王爷,没有了仇恨,好好地活下去,是这样吗?”
“我知道皇兄是爱你的,可是你终究要离开他,这多可笑。”
他在我怀里絮絮地说着。像等了万年的话,此时才说出。我眼里有些湿润。
“是啊,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放开他,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他看着我,以往的阴戾消失贻尽,此时,幽邃的眸里只有清澈。让我想起碧影。心里一痛,向后退了一步。
“你看,我怎么就说了这么多无所谓的话。好了,我去看看我的爷爷婆婆。”说完刚想转身。
一道力量猛地扯过刚要踏出房门的身体。撞进一道肉墙。不顾脸上撞得生痛,我有些害怕地抬头看着反常的龙连贺。
“你怎么了?你抓疼我了!”我有些生气。挣扎要离开。
“我怎么了?你以为我怎么了?”他说时,语带轻佻。眼里满是嘲弄。
我有些懊恼,怎么可以忘记眼前这个男人的恶劣。也许刚才的清澈和脆弱都是装出来,骗我的。
想到这,仰起手,就想给他耳光。但轻易地被他制止。
“你这个人,真是死性不改。”
“哈哈,死性不改,哈哈。”他说完,居然用力一把抱起我让后走近诺大的书桌。
我霎时脸如死灰。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因为我知道他折磨人的办法。
我双手乱挥,“龙连贺,你不能这样,放开我!”
桌上的东西全被扫落,我被丢在桌上,他便欺身压上。
看着他眼里的****,我真的害怕了。急得眼泪都流出来。可是不管我怎么挣扎,也无法撼动他。
直到我用力咬住他制止我的手。狠狠地咬住,直到闻到血腥的味道。放开他,看到他居然静静地看着我,眼里的深邃变幻莫测,不辨喜怒。
“你,你放开我!”害怕让自己有些结巴。
静止的他突然松开手,眼里有了一丝懊恼。转身。
“你走吧。”声音恢复了冷淡。
我连忙起来,整理好衣物,毫不犹豫地跨出房门。不再理会里面那个变化无常的男人。
“我们会再见的,蓝拉。”这是我离开之前听到的最后话语。声音有些飘渺。带着我不熟悉的某种情绪。
我摔摔头,不再理会。向后院走去。
再见爷爷婆婆时,他们两个正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我多想冲上去抱着他们,可是我死死地制止欲望。
自从上去,他们看起来更加苍老了。心里的内疚如泉涌。都怪自己,只能给他们带来灾难。爷爷婆婆对不起,蓝拉将要离开你们了,希望你们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