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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人秀3

房间里的气氛达到了崩溃的边缘,人们都不在和颜悦色地进行表演,连基本的伪装也懒得做了,几十个平时向上帝一样指引着他们仪容仪柜的摄像头全部失去了效力,恐慌太过真实,在重压之下人人平等,明星变成了****,根本的人性无处可躲。

“胡学仁……”齐天越知道这一切肯定和胡学仁逃不脱干系,还算顺利过了胡学仁设立的第一关的齐天越没想到这第二弹来得如此迅速如此爆炸,这只狐狸可真能玩大的,当着这么些名人的面,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搞不好真的会出事的,齐天越想到这里心中暗暗地担忧着,他知道胡学仁毕竟是狐狸,就算他再聪明再有神通,可动物的思维方式怎么可能有人类周全呢,他们没有那么多牵挂和考虑,兽性的基因依然起着强大的作用,那种本能单纯的思考方式是人类永远无法理解的。

如果事情闹大了该怎么收场呢?难道胡学仁要借此机会颠覆人类的世界观吗?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齐天越越想越不安,他让自己的大脑快速地运行着,一定要赶快想出办法,不能引起外界的混乱,这是他个人和胡学仁的游戏,不能连累到其它人。

可费劲了心思齐天越也没有想到奶奶和祖先们的故事中有哪个和时间有关的,这样的时空混乱和那些带有奇异色彩的故事都不相同,更像是科幻小说中的情节,或许科幻和迷信也只是一层窗户纸之隔的,它们都需要想象力,唯独科幻需要用探索的精神去解释自己的想象力,可人类发展到今天所能解释的事物远远少于他们理解范围之外的东西,如此说来,千百年间人们在思想上达到的高度也无外乎是介于科学和迷信之间的,谁叫世界和宇宙如此的奥妙和浩瀚,那些历史,那些秘密,那些巨大的深藏的捉摸不透的真相始终在和我们保持着距离,原因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一定和科学无关!”齐天越下定了结论,联系到科学齐天越想到了爱因斯坦和斯蒂芬霍金,对科学了解不多的他只知道这两位大师曾经说明过时间的含义,在他模糊的对时光倒流的记忆中,两位大师的解释中,对于时光倒流的条件都是近乎于不可能的情况下的,眼前的景象更像是幻术或是梦境,所以齐天越又回想到了胡学仁,这个拥有五花八门神通的狐狸精。齐天越想过与大家说明时空混乱的真实起因,但这5个人里能有谁会信自己的话呢?即便他们因为眼下的处境暂时忽略了自己的价值观,忽略了有神或是无神的论调,但让一个思维健全的人去相信世界上有狐狸精这样的事情恐怕比让狐狸相信人类更难。

一件让齐天越有些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齐天越以为他可以与其交流鬼神心得的人只有陈光辉或是宗秀云,即便他们是如次的固执,但毕竟两位生活的年头长,经历的事情多,特别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宗秀云原本就是一名少数民族,想必她早期对世界的认知一定受到当地部族的影响,他们历历代代敬山,敬水,敬鬼,敬神,要是说一个人彻底地变成唯物主义着而全然不顾自己的成长环境和民族血统,这样的说话也未免太牵强了。再说陈光辉,稳坐国内演技派第一人宝座的他,人人皆知是个有学问的艺人,他的祖上在过去一直为官作宦,他家境殷实,父母亲都是大学教授,他可以称得上是正宗的书香门第。既然如此,算是读过圣贤书的陈光辉一定不会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彻底地否定,而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就包含了大量的神鬼玄妙之事,哪一部名著里没有现在被人们称之为迷信的章节呢?陈光辉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的。

事情开始有趣了,Kevin说讲的话与他的年纪着实不对称,一向认为自己这辈的年轻人,特别是城里人,从小就长在红旗下,接受着现代化教育,生活条件一天比一天好,思想境界和文化程度和前几辈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们脑子里全被务实主义填充着,整天装着金钱和爱情,哪有地方留给鬼神呢,可Kevin这个走在时代最前沿的当红小鲜肉竟然说着让大家吃惊的话。

“大家听我说几句,首先我想对胡总说,刚才的言语冲突我针对的不是你的言论,只是你的语气而已。毕竟我是个有神论者,我自己笃信基督教,圣经里的传说我都十分深信,我当然相信上帝的存在,当然也许有人会说宗教和迷信不同,可谁能够解释清楚两者到底有什么差异呢?差异无非就是得到官方认证与否而已。”

宗秀云表情有些不快,她不高兴与小鲜肉在思想上的背离,但一时间也无话可说,道理摆在面前,谁是谁非尚需定论。

“我觉得胡总说的对,我们确实陷入到了某种超自然现象中,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所谓的超自然只能和鬼神挂钩了,当然还有外星人,不过外星人存在的概率要远远小于鬼神吧。我从小在美国长大,16岁才回到大陆,美国有很多事情我想你们是不知道的。一个科技人文都走在世界最前列的国家竟然依然非常迷信。仅仅在我所在的城市里就有几十个非官方宗教,他们每年都会举行自己的祭司活动,届时很多当地人也会参加。参加者多为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或是富人或是政客。我开始想不通这些有文化的人怎么会信奉那些虚幻的东西,后来我慢慢的理解了,那就是不管是怎样的人,都是需要有精神寄托的,文化越高他的精神需求越高,所理解的事物就越接近无解的饱和边缘,于是他们开始真的相信世上充满了各种神明和各种鬼怪。而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之所以相信宗教,愿意把自己交给神明,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寄托。我们把绝望寄托给上帝,就获得了无穷的力量。我们把失去亲人的痛苦寄托给上帝,就深信了他们在天堂重生的证据。我们把罪孽寄托给上帝,就得到了别人永远的宽恕。”

“你到底想说什么?”倪红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就急躁的她实在忍受不了Kevin这样不进入主题的拖延,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时间,Kevin还要拉伸着本来就混乱的时间。

“就是,你就直说吧,我们不想听其它的废话。”吴小甜也忍不住了。

“对不起,是我啰嗦了些。我想说的是,咳咳。”Kevin咳了两下,之后整理整理嗓子继续道:“这屋子有怨灵,它是我们被困在时空混乱的真凶。”

“怨灵?可笑,你恐怖片看多了吧?”陈光辉发出不屑的升调,他还在固执执拗着,像100年前的老夫子。

“老陈,你先让小伙子把话讲完嘛,不然你怎么解释咱们的窘状?”宗秀云说道。

“行,你继续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陈光辉两臂抱在胸前,挺着胸膛靠到沙发上。

“怨灵这种存在是很诡异的,它们的成因有很多种,基本上都是遭受了天大的冤屈死后无处宣泄之类的。怨灵在形成之后首先会去找它们的仇人算账,可世事难料,很多怨灵在复仇过程中可能遇到不同的原因使得它们无法顺利完成使命,没有期限地漂泊者。而有些怨灵会一直守候在事发地痴心地等待着雪恨的机会,所有就会有凶宅的产生。我们所处的会馆之前就传出过一些鬼故事,凶宅的称呼伴随了近百年,这也是节目组选择本期录影的原因。不过一般来说即便是凶宅的话,怨灵也不会对所有来访者都怀揣恶意的,毕竟萍水相逢无冤无仇。可有两种情况下怨灵会对来防之人面露凶色的;第一种当然是他的仇人,这不用多说。第二种就是心中有鬼的人,换句话说就是做过恶且尚未赎罪的人,他们身上会聚集强大的怨气,怨气自然会吸引同样附着着强大怨气的怨灵,一旦吸引来怨灵,事情就麻烦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宗秀云说着,她开始认真起来,像回到小时候似的,于神于鬼充满了万分的敬意之情,和之前那个一身正气的唯物主义者判若两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吴小甜比较关心解决方法,她实在不想被怨灵再纠缠一秒钟。

“忏悔!”Kevin决绝地说道。

“忏悔?什么意思?”倪红大声问道。

“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做错事,错事不怕,怕的是没有悔过的心,当我们怀揣着悔意并真诚地向主表达我们的赤诚之后,我们便会得到宽恕。对于这座会馆的怨灵也应如此,我们忏悔出我们的罪恶,让主来消散我们的怨气,从此和怨灵绝缘,我想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在这里忏悔?”倪红不情愿地问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Kevin的反问把众人推向了绝路。

站在悬崖边的吴小甜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真诚地望着齐天越:“胡哥,你觉得呢?果真是Kevin说的那样吗?”

经历过实实在在超自然现象的齐天越全然不相信Kevin所说的,依他的了解,鬼怪妖孽这些东西不会因为你说些软话就放弃自己对人类的折磨,那种东西根本没有原则的。不过齐天越倒也想把Kevin的提议做个顺水推舟,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普通人的好奇心,即便从不八卦的他也想知道这些大腕们到底有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我觉得Kevin说的有道理,可以一试,反正对大家都是公平的,现在的我们也不必保留了,真实一点肯定不是坏事。”

“果真如此了……”宗秀云六神无主地低着头,叹息着,仿佛遥遥无期的某种审判此刻就要降临了一般,她还没开始忏悔便已成了罪人。

又是不短的沉默,总要有人先开口说出隐藏最深的秘密,Kevin跃跃欲试着,但总是欲说还休,他在积累着勇气。

“我先来忏悔吧。”齐天越说道,他知道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何况没有任何亏心事的他无非是随便编造个故事,为的是引出众人的话匣子。不过他也思量过,单纯的虚构一个不够震撼的故事不是可以的,一旦开头人把忏悔诚意定在不高的基调上,那后来人说出的话便会有很大的水分,那样便无趣了,这些家伙都有表演经历,特别是陈光辉,影帝的头衔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演出一个真诚忏悔的角色。

“赤狐公司的创办史其实就是我的犯罪史……”齐天越想到一个大的噱头,他把胡学仁的成功路上填满了肮脏的泥水,不是山寨就是抄袭或是侵权之类的,总之是全盘地否定了胡学仁的光辉历程,几百个字说完后,胡学仁已然变成了个投机倒把的小商贩,他的所作所为让在场的5位瞠目结舌。

齐天越暗喜着胡学仁给了他这身皮囊,这个仇报的实在是爽。

有了赤狐大总裁,全国杰出青年胡学仁自我毁灭式的忏悔最为开头后,Kevin的勇气得到了鼓舞。

“两年前,那时我刚出道不久,人气不旺,偶尔得到歌迷的关注会让我激动不已。那时我还是名被公司半雪藏半培养的新人,定位不准,机会不多。我每天都过得很压抑,希望找人倾诉,希望有更多的人支持我。有一天在我下班离开公司后,一名歌迷已经在门外等候我多时了,她是一名高二的女学生,很单纯,很漂亮。她说她是来为我打气的,还特意为我做了加油横幅,还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大红大紫的。接下来我们接触了多次,她对我百依百顺,小姑娘般的忠实,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那时候我太孤独了,也没多想就让她做我女朋友,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半年后,她怀孕了,而我借着加入公司全力打造的新组合一夜爆红了。”

“你把人家甩了对不对?”吴小甜扭着眉头问道。

“嗯。”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了,年轻人嘛,感情容易波动,也容易愈合的。”倪红对于感情之类的从来看得都很轻。

“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Kevin的眼圈里含着泪水,感觉泪水的出现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恐惧。“那天晚上,她好不容易才和我同上电话。她兴高采烈地讲述着我的走红对她是多么重要,她有多么欣慰等等,可当我听到她怀孕的消息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断绝与她的任何来往,如果这件事传出来的话我的星途之路就彻底终结了,我才刚刚出名啊。我还记得她在听到我冷漠的告别词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句。我再次见到她是在报纸上,她在学校跳楼自杀的消息。”

Kevin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大声地哭叫着一个女生的名字,并叫她放过自己。

“简直是胡闹!”陈光辉的话让大家费解,这胡闹到底是在说Kevin的劣迹还是说这个忏悔活动大家不得而知。总之他背着手离开了座位,朝东侧楼走去了。

无论大家如何劝说陈光辉留在这里完成忏悔,他依旧执意要走,千军万马也拦不住,众人无奈只好在少一人的情况下继续着赎罪的过程。

“我当时在团里还算出众,可和我一起来的一个女孩嗓音条件比我好很多。那会我听说团里要培养一个唱流行歌的女歌手,名额只有一个。”宗秀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了,她没有任何事先的预热,直接进入了主题,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沉重,坠在每个人的心里。

“那个女孩是我的同乡,她父亲曾是我们老家文化站的副站长,我的进京之路全靠她父亲的推荐。当年,我们两姐妹一同考入曲艺团在我们老家是件不小的喜事。我们情同手足,经常在一起讨论歌唱技巧,她不只会唱还会作曲,是继承了他父亲的艺术细胞。你们知道,我们的情谊是多么的美好啊,美好得让人怀疑,让人生厌。因为那种情谊会如影随形地提醒你,你的朋友总是比你强,这对姐妹花总有一朵开得更鲜更艳,我心中也早早地埋了一根很细很细的针,不时地扎我一下,提醒我这个朋友会永远是我潜在的威胁。当然我也是在团里出类拔萃的,我用刻苦来弥补天赋上的不足,没过多久我和我的朋友就成了团里最炙手可热的演员了。我们赶上了好时候,那个年代国家在搞活,对文艺和艺术都主张创新开放,我们团里也有计划培养一个唱流行歌的新星,名额只有一个。我知道即便我再出色,那个名额也轮不上我,因为她总是比我强,比我优秀,有她在的话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出人头地!所以我必须铲除她!好在那个年代陷害人的方式非常简单,一封莫须有的匿名信就有可能搞得别人身败名裂,即便信里的内容毫无实据可循,只要你写得够狠,最差也能让相关部门调查几周的。我的运气不错,一封诬告她父亲贪腐的匿名信很快取得了效果,也许是她的父亲平时就得罪过人吧,匿名信事件一出他就被找到调查组喝茶了。我的朋友在关键时刻受了牵连,本该属于她的定制专辑顺位排给了我,我也乘着这东星光灿烂30余载。想必她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年妇女吧,整日混迹在菜市场里,财迷油盐,养儿育女,全无光鲜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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