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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塞上秋风

郁青枫见了柏青箬只是不分好歹,是以说道:“柏姑娘,我又不是畜生,岂是你要杀便杀的!这一路,我对你,一直是细心照顾,我想,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想必姑娘心中是有杆子秤的罢!”郁青枫见了柏青箬的长剑,心中不禁有些伤心。好歹,他们一路陪伴,风雨兼程,已然这样过了半年。现在见到柏青箬在即刻之间,竟是变得这样无情,是以心中不禁大为伤心失望!

他见白青槐,柏青箬的亲密样儿,心中已是黯然伤神。不过郁青枫还是不甘心,是以他说道:“不过我真不明白,还要在问一句,那日白兄自称是紫衣会中人,亦是弄箫派中离师叛逃的大弟子,怎么今天,竟会是钟琴剑主门下之弟子,莫非白兄有隐身之术不成?”这话说着,可是尽露嘲讽之意。白青槐不傻,可是听出来了,他大声说道:“郁青枫,我要你管!”他已然是恼羞成怒了。

阿彤见了,轻声对郁青枫说道:“你不知道,郁大哥,师父专派人,做别门派的卧底。”

柏青箬听了,只是恼怒说道:“阿彤,别打岔!郁青枫,我问你,那夺走玉玦的李丹茹在哪?”郁青枫听了,心中更是叹息了,看来这个柏青箬,真正是不分青红皂白啊。

“对,师妹,非逼他说出不可!”白青槐也跟着帮腔。

郁青枫又气又恼,于是昂着头,“我偏是不告诉你!”

只听阿彤可怜兮兮说道:“白师兄,师姐,你们别杀了郁大哥,他可是很好的人哪!求求你们啦,柏师姐你说过让郁大哥带我们同去塞外的!”阿彤心中却是同情起郁青枫来。郁青枫听了,不禁笑道:“放心,阿彤!你等着看好了,只怕是你师兄和你师姐联合来打我,可都是一点都打不过的!”郁青枫给了阿彤一个放心的微笑。

只见白青槐见了,鼻孔里是冷哼了一声。

正在四人争执不开之时,忽见客栈内又闪进四人,只见这四人全是穿着滑稽的皮衣兽衫,头上戴着皮帽,全是一副塞外人士装扮,只见那四人手里执着一副画卷,在店中来来回回的巡视着众人。可是吃着饭食的客人们见了这样古怪的四人,根本就是不理他们。那四人倒也不管,反正还是自顾自地手拿画卷,挨个检查。

柏青箬见了这四人,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口中说了一声:“糟糕!”当初真不该得罪了这四个老儿,现下有好果子吃了。

果然那四个老儿转来转去,果然站到了柏青箬身边,哈哈一笑,把画卷一打开,笑道:“小妞,你纵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过你爷爷的手心了!”

“师妹,这些人是什么来路?”白青槐问道,并放下了指着郁青枫的剑刃。

“师兄,这些人称塞外四弓豪,他们别的不会什么,就会拉几下弓射鸟,没什么好怕的!”

“好,呢我们师兄妹三人,对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下,阿彤,郁青枫除外,白青槐,柏青箬与四弓豪对打了起来,塞外四豪哪里是钟琴剑门下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四豪渐渐力单难支,四豪之中的老三见此不妙,忙射放出弓箭,四人连忙阻挡挥剑,正斗的不可开交之时,只见一白发婆婆,跃然出现,伸手一跃,抓住白青槐,就向店外掷去,柏青箬等人大吃一惊,但见那婆婆一袭紫衣,难道是紫衫会的人?师父派师兄去做卧底难道给发觉了?啊!情况很是不妙啊!怎么办怎么办?

这四豪怎么对付?但见那老三展飞空道:“老大,我们还是胡乱抓几个人来,向龟婆婆交差。”

老大展飞忠道:“就这么办,老二,老四,咱们看这小丫头也是钟琴派门下的,且武功又不高,何不掳了她去?”

当下,四人用当地语言叽叽咕咕,柏青箬,阿彤,郁青枫一时也听不明白,但只在刹那间,四弓豪呼地联手,反扑一招“昭君割鹿”猛地一拉,阿彤给四豪给逮走了。

“师姐,救我,救我!”阿彤又哭又叫道。

柏青箬素日极疼爱这位小师妹,见此情此景,心内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

当下,急的欲哭出来,郁青枫道:“别难过,这四豪既来自塞外,想来也是掳了阿彤去塞外,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去塞上寻她。”

柏青箬没了主意,她听了郁青枫之言,不禁说道:“郁大哥,我刚才伤害于你,你心中不会介意吧!”

“刚才形势所逼,入情入理,我是一点也不会怪你的。”郁青枫朝她微微一笑。

柏青箬不由感到阵阵惭愧。

转眼已是入秋了,塞外虽然清凉,却也有阵阵寒意,两人均已想到要添置一下御寒的衣服了。

郁青枫已然和柏青箬相处已有半年有余,对她说话显然已亲切至极,柏青箬向来我行我素,事事神情冷漠,郁青枫不知是她生性如此还是后天受了什么刺激所致,当下也浑然不在意。

入秋时节,塞上白云朵朵,蔚蓝的天空如水洗一般,塞上居民人人均骑白马,一阵秋风袭来,真令人心旷神怡。

柏青箬站在旅店窗中看见如此美景,不禁幽幽的吟出一首诗:“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每逢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吟罢,长久一声的叹气。

郁青枫正此窗中经过,也是情不自禁的低声续吟:“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是君心绪太无聊,既种芭蕉又怨芭蕉。”

“谁?”柏青箬暮的一惊,仿佛从迷梦中醒来,见是郁青枫,道:“你有什么事吗?”

郁青枫凝眉深望着她:“柏姑娘,他是谁?令你好声念念?”

“哦!他,他已然当了和尚。”柏青箬却是不胜伤感。

“原来如此!我看姑娘举止不像平常之辈,但行事冷漠,原来却缘于此。”

“今日,我已然说多了,郁大哥,你找我,可有事?”柏青箬知道自己的心事,已然被郁青枫知晓,心中已然有些不悦了。

“好好,不说不说,我走开便是。我也并没有什么事儿。”郁青枫知道柏青箬的心上人,已然做了和尚,心中也不知为何,竟然一阵轻松。

当晚,郁青枫听说此处有一野味甚是好吃,于是便相邀柏青箬一同前往,正欲前往去敲柏青箬的房门,但见房门窗门紧闭,他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事,莫不是她也被塞外四弓豪给抓走了!于是便将门猛地一拉,门哗地推开了,另他错愕的是柏青箬正在沐浴更衣,香料,皂角的香气弥漫于整间屋子,柏青箬又慌又怒:忙取过衣衫,遮盖住了自己的身子,口中说道:“谁?”

“我……是我,我想叫你去吃晚饭的。”郁青枫见了柏青箬衣衫裹着的玲珑的身段和湿漉漉的头发,不禁红了脸。

“你快走,快走……”柏青箬已然是忙忙说道。

“哦……”郁青枫忙回过头来,将门栓上,口中不禁长长的嘘了口气。

夜半时分,凉风习习,柏青箬披起长衣,想去店边的小走廊前吹吹风,她……睡不着。

只听夜风中传来了袅袅的箫声,其音切切,其声如泣如诉,令人听得如泣如诉,如歌如弦,吹得简直是动人心魄。她顺着夜风传来的歌声向前走去,但见前面一座凉亭内低眉浅坐的一位年轻女子,面容虽看不清,但身形却很是熟悉,她正要走上前去看个究竟,于是将身子躲在走廊柱子后,但听得那女子幽幽一叹道:“青枫哥,我寻了你数日,怎不见你半点踪迹?你……你让小妹想的好苦啊!青青子吟,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说罢,又吹起了箫,柏青箬虽不精于弄箫,但见闻这箫声诉尽了好多心事。

柏青箬凝眉浅思,“青枫,青枫……”这位姑娘满口不绝的青枫大哥,却不知是不是郁青枫?对了,这姑娘吹的一口好箫,江湖中人吹得最好的莫过于弄箫派了,对了,郁青枫不是说过,李丹茹是她的义妹的吗?看来,这女子定是李丹茹,而她口中的那位男子,定是郁青枫无疑了。

当下,柏青箬听了,缓缓回身,往走廊里慢慢走,仿佛若有若失,仿佛她失去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令她难受不已。可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走了几个轩廊,渐渐的从轩廊中走出仿佛已尽消失,窗外的景色多美啊!可惜,我的初恋早已消失,消失在仇家的争杀里……明远已然做了和尚了!他是看透了世事,再也不问她了!可……生活是多么美好!天空又是多么的纯净,明亮!明远,你听见吗,你看得到吗?你真的已经放下了一切,心甘情愿地做和尚去了?

她慢慢的踱回廊下,猛然回头间,恍惚间,对面轩廊中缓缓走出一身材轩昂高大的青衣男子,仿佛像极了明远,来人缓缓走进,真的是……明远么?她哑然叫道:“明远,是你吗?我……以为你永远永远离开我了!”说罢,便将身子,轻轻拥入他的怀中,他的怀中好温暖,好温暖,一如往昔,可拥他入怀的男人,却有些不知所措,但见柏青箬如此开心,心中知道不能伤她,只能将她搂着。不过,见她在自己的怀中,像是一头惊惶无助地小鹿一样,他的心中不禁更是涌起了复杂的情思。他……却是对眼前的柏青箬动了心了!这份心思,如花如雾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他心中已然确定,他对她有非同一班的好感!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柏青箬缓缓说道:“明远,你看今晚的月色多亮啊!塞外的月亮真圆,可惜我身不由己,总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凡事受拘于人,有时我也真羡慕你!我想,你六根已然清净,在那偏僻的寺院中,每日里定是逍遥地过着日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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