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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吃黑?

凯尔德的窄巷区,位于上下城的交接处。那里的地面凹凸不平,头顶的天际切削殆尽,整片地方几乎全被边墙和层叠的屋檐遮得暗无天日。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法外之地。

凯尔德的地方帮派,就扎根在这一片区域深处里,里面各有各的把关,道口,堂面,帮会。里面有大大小小各种帮派——有本地的有外地的,有开赌坊的有开磨坊的,有堪称和平共处的文明派,也有奉行拳头第一的武斗派,各自地盘的主要区分手段则是散布各处的涂鸦——一如此时弗里曼身边墙上的那个别致得有些可笑的涂鸦。

弗里曼可没有去欣赏的心情,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前方的阴影里的一幕景象上——在一排破木桶堆旁边,有几个成年男子围成了一个圈,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似乎像在讨论,但又感觉怪怪的,因为他们手里都拿着木棍酒瓶匕首,低着头。

“有些事,赶上了,就得认。。。”

“虽然只是条小杂鱼,但也算帮派的一分子,得讲规矩。。。”

“咱虽然是个小帮,但有些事咱还得办,这就叫规矩,懂吗?”

寂静的巷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脆响,以弗里曼的经验判断,是空酒瓶砸在脑壳上发出的声音。

“把钱交出来!”

现在搞懂了,弗里曼心想,来是碰上黑吃黑了啊,他不禁无奈一笑。不过,问题现在似乎变得有些棘手,自己该如何是好呢?

正当鱿鱼帮的成员们打算继续进行深入教育的时候,空旷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动静,随之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午安。”

几个帮派成员几乎同时转过身抬起头来,人群中间出现的一道缝隙,里面露出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长发少年,他应该就是那个偷弗里曼钱袋的倒霉鬼没错了。

为首的一个脑袋上纹着鱿鱼刺青的帮派成员立刻喊道:“你是什么人!”

“不要紧张诸位。”弗里曼客气地说道:“我不是黑吃黑的。”

“你说什么?知道你这是在谁的地盘上么?”

只有中午时分才有的短暂的几道光线漏进窄巷,落在破败不堪的墙壁上,形成一片斑驳不齐的光影,墙上用泥色颜料涂抹而成的鱿鱼,此时有如身处波光闪烁的浅水一样,简直像要在这个城市的幽暗角落里活过来似的。

“贵帮的名字我不太清楚,我只不过是想取回我的东西而已,对了,你手里的那个钱袋,劳烦你递给我。”弗里曼不紧不慢地说道。

楞了一下,帮派成员们一个个瞬间捧起肚子。

“我原以为我是个幽默的人,没想到你比我更幽默!”

“小子,这他妈原来就是你请来的救兵吗。。。”

“——行!”

为首的那个刺青脑袋忽然敛声说道。

“你,钱在这,过来拿——”

剩下几个家伙都陆续收起了笑容,只是脸上的肉还在微微抽动着,配合眼角的寒光,似笑非笑地掂量起手里的家伙,弗里曼此刻也看见了他们各自在手臂上都纹着图案,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瞄到地上那个可怜的家伙——他正大睁着一只没有被打肿的眼睛。

弗里曼慢慢走到一群帮派成员面前,摊出一只空空的手。

光头刺青男转过头,朝向他的同伴们,脸上做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他的同伴们纷纷发出一声嗤笑,有人冲他抬抬下巴,眼睛盯在弗里曼的伸出的手上。

一道寒光乍然亮起,是在他手里的匕首照射出了阳光的反光。他出手确很快,很突然,这也是一直以来他引为豪的。

弗里曼轻声一笑。

瞬间,那吧匕首不见了。下一刻,从旁边传出串串呻吟。

“我,我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弗里曼在身后钳制住了,一条形状扭曲的手臂在微微颤动。

“该死的!竟敢看扁咱们!”

随着一声叫嚷,又是一根长棍举起,还有一个空酒瓶,一左一右袭来。

弗里曼没有表现出什么的惊讶,他只是将手里的人往旁边一甩,用两只重重的拳头送到两个破绽百出的帮派成员的胁下,他的动作并不花哨,只是靠着惊人是速度做到在一瞬间完成了所有动作。

几个身影重重地飞了出去,将远处的木桶堆砸了个稀里哗啦,空气里弥漫出一股变质的酒味。

“该死,该找个地方吃饭了。。。”

回过神来,只见钱袋已经不知道什么到了弗里曼的只手中,他掂量了一把,钱袋发出的窸窣让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把它收入怀里。

少年这时才回过神来,再往地上一看,只见那几个家伙都已躺在地上挤眉皱眼,动弹不得,而再抬头一看,那个穿披风的背影已经往阳光处的窄巷口走远了。

他楞了一愣,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急忙朝那个身影追了上去。

“大叔!”少年大声喊道。

“大叔?!”

弗里曼嘴角一坠,皱着眉回过头,却看到那个少年急促地追了上来。

“不。。。先,先生!”

“你还想干什么?”弗里曼望着眼前这个满头大汗的小偷跑到他面前,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请收我为侍从吧!先生!”

“什么?”弗里曼瞪大了眼睛。

“请让我追随您左右吧!我可以当您的侍从,随时在您身边服侍您,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无论是端茶倒水,还是铺床叠被,只要您一声吩咐。。。咦??”

少年抬起头,却发现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少年张望了一下,周围也没有发现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惘然所失地站在原地,心情似乎因失望而低落,周围是午后的寂静,他忽然握紧了拳头。

“我米修可是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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