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午饭时看见这句,笑晕。立刻想到的,是那本分两个年度出版的长篇小说,忽觉不恭,顺手断掉胡思乱想的电源,放下碗筷,出去遛弯儿去了。”这篇文章名叫《一个屁还分上下集》;还有更精彩的:“街上没有兵,没有马,却兵荒马乱。”这些都出自语词笔记《小规模荡气回肠》——一本随便翻开哪一页都能当开头来读的书。
此书作者黄集伟,从1999年开始收集语词,坚守着“独乐乐不如众乐”的好传统。《小规模荡气回肠》已是“语词笔记”系列的第六本。六本书的内容、风格一致,QQ、MSN签名、手机短信、名人言论、网友留言、民间段子等,但凡有点姿色的鸡零狗碎,都被他一网打尽、搜罗入宫。翻读其中任何一本,你会发现,黄集伟细心、耐心地在网上收集、挑选、剔抉“原生态”语词,然后打磨、装饰,再捧出来,恰如一个文字收藏家。因此,就算你平时对现实世界的流行元素了解不多,但只要翻读这些语词笔记,年度热点事件、新鲜词汇就会飞来眼底,你对现实社会的一无所知或所知太少就会一扫而光。
而且,黄氏文字造诣深厚,精于语文拆解重组功夫,在他的书中,名词成动词、动词成形容词、形容词又演化成名词的例子随处可见,他能随时揉捏书面语、口语、京片子、港台腔于一体,翻读其书,时而觉得恶搞好笑,时而又觉得慷慨激愤,嚼来都生“荡气回肠”之感。黄集伟曾夫子自道说:“当一种新的见解、新的态度糅合到老的语词中,它就特别有生命力。我称之为‘老瓶装新酒’,或者‘改良语文’”。
超越零散、琐碎的文字、现象本身,黄集伟语词笔记的价值还在于他记录了一段段历史——若干年后,作为语词最直接的记录和最生动的阐释,都会有让怀旧者热泪盈眶、让研究者痛呼细腻的语料价值。这种看似零星的记录,自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值,值得一直做下去。
(《从小规模荡气回肠》,黄集伟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6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