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整幢小楼做了细致的勘察后依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初步勘察结束,尸体运走小楼也拉了黄线禁止外人进入,以便有了线索再次勘察。
回到局里雅岚把笔录整理好交给刘云,刘云一边翻看着现场笔录,一边想着那女尸身上怪异的伤痕,法医老杨说那女性尸体全身的伤痕非常怪异,看上去是在木质墙面磨擦产生的,身上那些裂开的伤口中也提取出一些木刺,这更符合了老杨的推断,可又是什么力量能把一个五十多公斤的人,像抹布一样在地面还有天花板上用力地拖擦呢?要做到这样的效果必须要借助工具,可为什么现场又没有任何的痕迹?
还有这死者不是本地人,她为何会来到此处?又为何离奇死亡呢?那废弃小楼的主人又是何方神圣,怎地花了大价钱在这荒野建屋?而建的房子却又处处透着不寻常的诡异。
一份笔录引起了刘云的注意,那笔录上提起了那座废弃小楼的来历。这得从十年前说起,村里有一人叫王家伟排行老三,此人懒惰奸诈,行事无赖,时常祸害坑骗乡亲,所以村里人又叫他赖皮三,这赖皮三在二十岁那年离开了村子,说是去外面闯荡,没个人样就不回来,村里人都拍手称快,心想死在外面才好。
谁知道才过两年那赖皮三就回来了,一副城里人的打扮,还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请了全村人吃喝,那架势很是豪气。过了几日那赖皮三就领来了两个人,一个说是姓牛,赖皮三喊他牛老板,还有一个是牛老板的表弟。赖皮三对村里人说,牛老板喜欢咱们村,空气好风景也不错想在这里建座别墅,赖皮三自己也有居住地,要建在他的地皮上,村民们也不能说什么不对,你爱建什么,你爱让谁住是你自己的事。
可那两人转转看看后却看上了现在靠山脚那块地,按理说赖皮三自己的那块地在村里算最好的,地势高也平坦视野又好向阳当光,当初他大哥结婚时和他商量换一换赖皮三都不干,为此兄弟两还干了一架,可没成想那赖皮三转了性了,二话没说便用自己的好地去跟那李老汉换了靠山的那块地,没多久便建了那座小楼。
看到这里刘云便觉得蹊跷,照这样来看,那出钱建房的人应该是那牛老板。可按照村民的说法,那赖皮三生性狡诈,那没有好处怎么可能这样大方,要不就是那牛老板给了他很多的钱,又或许两人之间有什么勾当。
那笔录下面又提到住那小楼的有什么人。小楼建好后总共有五人居住,牛老板和他的表弟,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侄儿,以及一个十岁不到的女儿,还有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女孩子,牛老板说是他请来照看女儿的保姆。
照居住的人员来看,刘云就觉得无比的奇怪,这表弟和侄儿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怎么说也是三户人啊,这样的组合怎么看也觉得不正常。更何况笔录上又说,这一家人很少露面,大概三四个月的时间后,村民有人结婚去邀请他们,才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了,而且住在老房子里的那赖皮三也没了踪影。
刘云分析,这一家五口人和那赖皮三必然是悄悄溜走的才对,那村子不大村头放个屁,村尾都能闻到,何况出村的路就只有一条,必须经过那两排房子的土路。村子里哪家有点什么事,本就是村里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要是正常的离开,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的好事婆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为什么这六人为何会故意避开村民而悄然地离开呢?整件事都透露出蹊跷,刘云伸了伸酸痛的腰,等验尸报告出来弄清楚那死者的身份,以及她是为何只身去哪小楼的,这样或许才能打开这案件的突破口吧。
雅岚在门口瞄了一眼,见刘云靠在椅子上就走了进来。
“蹊跷吧!刘副?”
刘云翻了下眼睛看了看她,笑咪咪地问她:“你怎么看呢?”
“这事大条了!只看现场那稀里哗啦的样子就渗人”雅岚抬起手指着天花板又说:“那两米多高啊,得多大的力气才能举着五六十公斤的人,这样抹来抹去呢?”
望着雅岚像表演话剧一样的表情刘云闷笑,屁丫头就是屁丫头,懒懒地回了句:“人哪里能做到呢?得是鬼才行”
雅岚一听来了兴致身子凑近了些笑着说道:“我也是这样想呢!我认识一个人,他就是做这些鬼鬼神神的行当的,要不我们去转转或许能有些收获也不一定啊?”刘云一听有些反感,干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沉声说道:“小刘同志,看在本家刘姓的份上我不得不说你一句,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信这些鬼鬼神神的玩意?我们就是要破除那些害人的封建迷信的!和那些人做朋友?你可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小心泥足深陷啊!”
从刘云开始说话起,雅岚便气得嘴唇微抖,自己本想套下近乎拉近些关系,没想到这刘猴子顺杆爬,还教训了自己一通,雅岚眼角微抬换了副脸孔,冷冷地说:“老刘同志,看在本家姓的份上,我也奉劝你一句,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做这件案子的人,把现场弄得这么玄虚怪异,那分明是要让人以为是鬼怪所为。你不去了解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手法做的呢?话又说回来,你就算抓小偷,也要知道小偷是喜欢寻找什么样的人下手,是用什么手法去偷啊,对不对?人家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还要听取华生的意见咧!我们局里的刘摩丝能耐可大了去,光杆司令打遍天下无敌手哦!”
听着雅岚的奚落刘云心里郁闷,都说这女的:长的一般,嘴霸一方,这屁丫头长得的确俏丽,那嘴也非比寻常可以独霸四方了,此时的刘云真想捏着她的嘴转两圈!可刘云没敢,他挠挠头撑出一副笑脸说:“那华生小姐,就麻烦你带路,去见见你那位朋友可好。”雅岚冷哼了一声转身出门,站在门口却又不走,明显地是在等刘云。刘云苦笑,这小姐脾气可真难应付。
雅岚说的那人在老城区开了一个小店,背街背巷一间十多平米的小屋,一进小屋只见四周摆满了各种给死人穿戴的衣服,还有各种烧给死人用的物件,正中摆着一张桌子,一个近五十岁的精瘦汉子在爬着睡觉,刘云皱眉原来是一间寿衣店。
干咳了几声见那汉子还没醒,刘云便喊了一声:“这套衣服多少钱啊?”听到有生意上门那精瘦汉子猛然抬起了头,望着刘云正站在一套衣服前便开口说:“那是全市做工最好,最华丽,最时尚的一套诚心要三千六百六拿走”。
刘云一听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下:“你卖的是世界名牌啊!”那精瘦汉子揉了揉脸正色说道:“你想要什么品牌,我都可以给弄上去,只有你想不出,没有我做不到”。
“哎哟!真是生意人,这几十块成本的东西能吹成几千卖,你这做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么?”
听见刘云用嘲讽的口气说话,那精瘦汉子来气了,嘿嘿冷笑几声走了过来:“这位兄弟说话怎么不讲究呢?人这一辈子光溜溜的来,赤条条的走,这苦一辈子要走了,最后穿的一套衣服你还这么抠门?这是准备给哪位用的啊?我真替他跟你急!”见这店主说话很讲究,刘云一时被呛住了,还好雅岚走了进来,嘴里吃着一串糖葫芦,手里还拿着一串。
“我小时候就喜欢吃,酸酸甜甜,还嘎嘣脆!吃么?”雅岚把咬了一口的那串往前递了递,她本就是买两串自己吃的,可自己吃着东西不问刘云一声显得自己没礼貌,要问又怕刘云真拿了去,那自己吃不过瘾,所以把咬了一口的递给刘云,这样做会让刘云心里感觉到自己没跟他见外,甚至还有丝丝暧昧的味道,显出了自己有教养,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要是刘云这小子真不讲究,接过自己吃的去吃,那雅岚也不怕,因为女人中流传着一个古老的咒语,哪个男孩子吃了女孩子的口水便会听她的话,吃得越多越听话,所以进门前雅岚早把那糖葫芦舔了几遍。
雅岚笑眯眯地望着刘云。
“毛丫头,你还小啊?”刘云嘀咕了一句,伸手抓住雅岚微微缩在背后的手臂,一把拿过另一串糖葫芦,咬得比她还脆响些。雅岚气得直咬牙不过当着人也没好发火。
这时那精瘦汉子见到雅岚进来,早就转成了笑脸,此时又见到刘云和她说话那态度似乎有些亲密便转变了态度,立马满脸堆笑起来喊道:“哎哟!是刘警官啊!怎么带个朋友来,也不说一声呢?还跟我开玩笑咧!要能赏脸看上小店的东西,立马拿走,谈什么钱不钱的伤感情不是?再谈钱!我跟你急!”这话是望着刘云说的。刘云一听便笑了,真是生意人啊,这变脸的速度比脱裤子还快些。刘云闷笑,这时才注意到这精瘦店主的样貌。这店主人显得有些消瘦,满脸做作的笑容,嘴脸有些尖,眼珠子在刘云和雅岚身上转了几个来回,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此人狡诈虚伪。
“老黄,我们在附近办点事,要等个人,刚好有空就来看看你,随便休息一下”雅岚随口找了个理由便走到哪桌子前坐了下来。
雅岚叫那店主老黄,这老黄二字一入刘云的耳。便让刘云心头掀起一股莫名的惊讶。刘云望着这店主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此时又听到他叫老黄!脑子里立刻冒出了那黄道长的模糊样貌来。当初用一本幼儿读物骗了自己十多年的黄道长,怎么看怎么觉得跟眼前这人有些相像!
这人要真是那坑骗自己十多年的黄道长,那真是老天长眼了,天网恢恢啊!让这狗东西落到自己手里啦!刘云心头欣喜激动,望着老黄喜笑颜开。那老黄见刘云突然咧嘴笑望着自己,感觉有些奇怪和不知所措,便用力挤着笑脸,比刘云笑得更加灿烂伸直脖子凑近了刘云,想从刘云的神态中观察这人为何望着自己傻笑。这两男人就这样近距离地咧嘴笑,各怀心思。
老黄凑近刘云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口中的异味让刘云回过神来,刘云身子后仰避开那恶心的口气,老黄也停了下来,连声说坐坐坐,便转身去搬凳子,转过身时用力揉了揉发僵的面皮。
望着老黄的背影刘云越是肯定八成就是那黄骗子,可这人十多年前就那么奸诈,现在又修炼了十多年那还了得?要他承认根本没可能,要怎么做才能确定他就是那黄道长呢?刘云脑子一转便有了主意,当初自己不是引他上当被那铁锚子夹了脚么?那铁锚子留下的伤痕很特殊,就算伤好了那疤痕肯定消失不了,刘云心头狂喜,止不住又笑了出来,只得用手擦把脸掩饰一下。
老黄搬了两个凳子出来:“来来来!随便坐”。刘云见他过来心生一计,指着雅岚喊道:“你个丫头真没规矩,怎么能让黄老板为我们搬凳子呢?别动别动!我来,我来!”刘云抢上前去,去搬凳子,心中算好距离脚步稍微跨大,狠狠一脚踢在老黄的脚上。
老黄正纳闷不就搬个凳子么?用得着指着这如花似玉的丫头责怪?正奇怪地转头望着雅岚,谁知道却被刘云狠狠地踢了一脚。
“哎哟!”
骨头生疼叫唤一声痛得弯下了腰,刘云心里闷笑,手一松把手里的公文包故意丢在老黄的脚下。板起脸对老黄说:“说了我来,你还不听?你看你这样子,没事吧?”边说边弯下腰去捡起公文包,两眼角直瞄着老黄的脚,顺势用公文包撩起老黄的裤腿,只见老黄的脚腰上果然有一圈齿状的伤痕,这一看让刘云顿时激动不已,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你个老黄骗了我十多年,今天总算转到了我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