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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冤家路窄

时间是傍晚,夏钦吃了简餐,信步走到离家很近的一个广场,那里晚上很热闹,老老少少聚集在这里唱歌跳舞。不过夏钦不属于这里,他要穿过这里,他的目的地是一个酒吧。

酒吧位置隐秘,在一个小巷子里,不过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每天慕名而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夏钦也喜欢到这里来,就其是喜欢走过那一段小巷子的感觉,青石板路,路边的青砖墙,墙头伸出来的屋檐下挂着古朴的灯笼,走过这条巷子就像是在时光的河流中逆流而行。酒吧就像是旧时王侯家的宅邸,红木大门,飞檐斗拱,门口还蹲着两只青田石雕成的狮子。

夏钦走到门边,向侯在门边的服务员出示自己的会员卡,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尽管光线不够,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可是光听声音,夏钦就知道那是谁。谁叫那个人给他那么深刻的印象呢?那人颇不屑地说:“那是你们的事情,被追杀也和我没有关系。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搞定。……我就是不负责任,你有意见吗?”

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经过夏钦的时候两人拥吻一下,后面那人就先走了,剩下的那个站在夏钦前面,挂了电话,掏出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靠!那家伙吻的是个男人!看到这种画面的夏钦拿回卡片,想快点走进去,偏偏那人转过头看见他。服务员开了墙上的小灯,在自己的小本上登记着什么,在骤然明亮的关系下,两人都看清了对方。

夏钦尴尬地扭头就走,那人却邪邪扯起嘴角,朝他吐出一个烟圈。夏钦恼怒地挥手驱散烟雾,那人在他身后低沉地笑起来,既讨厌又邪恶。

夏钦没有进入内堂,直接坐到院子里石榴树下的小桌上。这也是他喜欢来这里的原因,只要不是太冷的天气,坐在树下,赏月,喝酒,非常惬意。他喜欢的一款酒是红粉佳人,虽然喝这款酒的女孩子比较多,可是一点也不影响夏钦对它的喜欢,他不喜欢太烈的酒,太辛辣的酒也不喜欢,这款从颜色到口味都很美好的酒他从第一次喝就喜欢上了。

不过今天他没有什么对酒赏月的心情,原因就是刚才在门外碰到的人,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冷漠高傲,还带着一点嘲讽,让人看着有种想逃跑的感觉,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好像从第一次捡到这个人以来,自己就经常逃避,有那个人出现的场合他都很没胆的回避了。说是被人排挤,其实是自己下意识地逃跑才对吧。尽管他是不服输的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那个人面前自己有一种本能的自卑感。

会让自认长相身材家事样样不差的夏钦产生自卑感的唯一地方就是天赋吧,自己在音乐上的造诣和那个人不在一个境界,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个站在音乐殿堂大门外的笨孩子,他在自己面前总是居高临下地睥睨自己。

夏钦郁闷地喝着酒,吃着酒吧送的小吃,想到那家伙在电话里说的话,追杀这个词在现实世界中使用的频率不高,一般都是用于游戏,难道这个外星来的家伙也会玩游戏?还有他那不屑的语气,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傲气,真是让认识他的人吐血。

越想越烦躁的夏钦喝完一杯就走了。这种状态喝酒很容易醉,所以早早收兵回家。在经过来时的广场时听到有人在唱戏。夏钦不是很懂这个,但是从唱词和腔调来判断唱的是京剧,伴奏也一应俱全,拉的敲的配合得有条不紊,看来是颇有些底子的班底。平时不怎么听戏的夏钦不禁走过去看个究竟。

小亭子里围了些票友,夏钦从人缝里钻进去,近距离还观察这些戏曲爱好者。京剧贵为国粹自有它的魅力,这么多年从来不乏为它如痴如醉的人,就连这些普通人都能达到这种程度,不由得让夏钦佩服。唱的是个中年大妈,嗓子保养得不错,在夏钦看来去唱歌剧都够格了。旁边伴奏的那些大爷一个个眼睛微闭,摇头晃脑,颇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扫视的过程中,夏钦突然看到一个与这气氛颇不搭调的人,那人叼着烟,眯着眼睛,操一把京胡,拉得颇投入,行云流水一般的音乐就从他那里发出来。

日,怎么在这里也碰到他?他不是学西洋音乐的吗?为什么拉胡琴拉得这么专业?夏钦皱着眉头,想趁着那人没发现自己闪人,可是偏偏那人张开了一双傲慢的眼睛,正看到企图往后闪去的夏钦,夏钦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人的嘴角有扯出一个嘲讽的曲线。

他加紧脚步从人群中撤退出来,握一下拳头,手心湿湿的。每次遇到那个人他都会心情不好,一向只会打击别人的夏钦在他面前挫败感特别严重。

“喂,你又想逃到哪里去?”那人低沉邪气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夏钦背上的汗毛瞬间竖起来,心脏猛地缩了一下,脚不自觉地往前奔去。这家伙不是拉琴拉得好好的吗?干嘛追出来啊!

“喂,你是妞吗?”那个欠扁的声音传来,“每次搞得都像碰到色狼一样。”

夏钦头皮一炸,一下子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愤怒地看着那个口吐恶语的家伙,“谁是妞?恐怕是妞还安全一点吧。”夏钦口不择言地反击。

“这样才像男人嘛。”那人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完全没有就是他把人家迫得想逃走的自觉。

夏钦可不认为这是对他的赞美,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转身回家。走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那家伙正好整以暇地手插在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你TM想干嘛?”夏钦怒了,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有份相当不错的正经工作,他会以为这家伙是哪家黑社会的老大,那一身邪恶的气息,不做黑社会简直是黑社会界的损失!

“就想问问你,打算龟到什么时候?”那人见他停下,也不再迫近,停下来从口袋掏出烟,眯着眼睛点上,深吸一口。

“关你P事?”夏钦被踩到痛脚,怒火更盛。

“我看你对我有误解。”那家伙吐着烟圈,真想不出这样一个人居然有着让他嫉妒的才能。“打算时候回乐团?最近有工作,要先排练。”

夏钦满心愤怒地等着他,不就是这个恶棍把他赶出来的吗?不就是他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自己,和自己定下那个赌约让自己在大家面前难堪的吗?

“不会真像妞那么脆弱吧,是不是要我向对那些笨妞那样,讲几句甜言蜜语,请你原谅我呢?”

那人用傲慢的表情说着这样一番话,只让夏钦又羞又恼,一个箭步冲过去,拽起他的领子,就要赏他一个拳头。

那人用不输于黑社会的速度和力量抓住夏钦的手腕,阻挡了夏钦的攻势。仿佛被挑衅的狮子一般,用充满危险的眼神警告着他,如果他再敢轻举妄动,就不会轻饶他。夏钦被他眼里的寒意吓到,不由自主收回拳头。

那人神色稍微舒缓一点,放开他的手,说:“记住,弹钢琴的人,一定要爱惜自己的手。”

夏钦愣住,满心怒火变得不知所谓,原来他生气不是因为自己要揍他,而是因为自己没有爱惜自己的手?

“不知道你还要发多久的神经,不过最好快一点,现在乐团正在排练,你再不来就跟不上进度了。”那人照例对他喷了口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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