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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同甘共苦

刹那间,四周声音骤息,只剩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慢慢爬行的声音。程小小舌头实在疼痛难忍,索性先松开,原来自杀真的需要勇气和决绝,些微的疼痛便难以忍受,自己还真是个没用的人。自嘲的睁开眼睛看去,只见山洪般的尸蹩整齐划一的停在那血人的脚边,而血人伸出的双手正欲抓向自己的左脚。

程小小惊慌的以臀部和右肘为支点往后退了几下,便见那血人腹中、口中和眼中钻出大量尸蹩,貌似惊慌失措的爬回尸蹩群里,这是为什么?尸蹩在怕什么?程小小向左侧洞口看了看,里面躺满了黑漆漆的干尸,抬眼数了数,下一个洞里就是满洞的白骨了。难道?那里面的白骨正是尸蹩作为?观察这几个墓洞,像是专门摆放陪葬尸体的所在,但是有的却是干尸,有的却是白骨,紧邻的墓洞内的尸体怎么有如此的差别呢?难道尸蹩不敢越过此处?所以无法噬咬此洞及再往后洞内的尸体?程小小想到这里略微放心,至少暂时安全了。

大口喘着粗气的程小小看着尸蹩退潮般渐渐撤离,回过神来的她方才注意到血人正奄奄一息的抓住了自己左脚,任她大力的甩也甩不掉。惊恐间蹬掉自己的绣鞋,踉跄着往回跑,那血人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竟挣扎着站起来追程小小。天,没有被虫子吃死,难道要被这怪物吓死吗?程小小只觉耳鸣的感觉袭来,实现也渐渐模糊,顾不得多想便跑回那个较大的放有黑棺的墓洞,想着有障碍物遮挡,还可以与这怪物周旋一番。程小小顾不得害怕,看了眼敞着盖子的棺中的一具黑漆漆皱巴巴的干尸,便扶着棺木惊恐的躲避着血人。血人终于支撑不住,如一具年久虫蚀后的木架般破败不堪轰然倒在棺旁,程小小低下头喘着粗气,强压一颗狂跳不停的心。

满眼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程小小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睁开后仍旧难以辨识周边事物。慌乱间用手揉了揉眼睛,无边的暗淡,无尽的黑暗。抬脚欲走,却被绊倒在地,上身重重摔在地面上,可是,为何听不到手掌拍打地面的声音?程小小愈加慌乱,难道变得又瞎又聋?张口呼救:“救命,呜呜……”幸好嗓子还能工作,只不知道这声音是否真的发出去了。

无边无尽的煎熬中,一双大手将自己捞起。那血人,那血人又来了,程小小在无视无听的状态下更加惊惧万分,发了疯似的手脚并用踢打着那血人。那双大手有力地抓着自己的双肩,手的主人不理会程小小雨点般的踢打。

“不要碰我,你这怪物,是尸蹩吃了你,不要找我啊!”程小小大叫着。

面前人迟疑了一下,右臂将程小小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抓了她的右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上。程小小不明所以的欲挣扎开,怎奈大手十分有力,程小小右手触及到一片温热的肌肤,肌肤下是强有力的心跳。这是活人,身上没有血,程小小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却能通过此人胸腔的起伏感受到他口中似乎说着什么。

程小小感到此人并无恶意,难道是颂轻风,莫不是方才在甬道里听到的声音真是他?想到此处兴奋的犹如雨后逢甘露,紧紧抓着此人的前胸:“颂大哥,颂大哥是你,我,我好害怕!”

大手迟钝了一下,随即紧紧将她搂进怀中,轻轻地、久久地抚摸着她的肩背,仿佛在珍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程小小顿感周身温暖,安然舒适。

“颂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第二分坛的?你在千蛇洞里没受伤吧?”程小小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问。

感受不到此人胸腔震动,因此确定他并未说话,只是将自己搂得更紧,仿佛要把这娇柔揉进自己的胸腔般,满是爱怜和珍视。

“颂大哥,我听不到,也看不到了,我会瞎吗?我会聋吗?”程小小张着空洞的大眼睛泪流满面,鼻水也不争气地流下来。

此人大手覆上程小小的鼻头,毫无嫌意地轻轻将泪水和鼻水一并轻轻的揩去,仿佛那不是肮脏的鼻水,那只是一汪清泉。轻轻的,轻轻的,仿佛怀里是一件晶莹易碎的玉器。程小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搂着他的脖颈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好害怕,还有好多虫子,会吃人的虫子,呜呜……”

此人将程小小搂得更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渐渐的,程小小由大哭变成啜泣,直到完全平复了情绪后方才若有所思地闻了闻此人的脖颈。这是,这是陌寻箫的味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独有的味道。在重生台里早晚相处,在官苍山大榕树林上昼夜相偎,程小小对这气味再熟悉不过了。怪不得方才是用手为自己擦鼻涕,如果是颂轻风的话,一定会用那方洁白的绢帕,颂轻风是个儒雅的人。

想到这里程小小轻轻叫了一声:“陌大哥,是你?”

黑暗中的陌寻箫嘴角微微一动,大手覆上程小小的后脑勺,将她按到自己肩头上。就算不是颂轻风也好,总算是一个活人,总算是一个跟自己相熟的活人,程小小想到。

“陌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程小小松开陌寻箫的脖颈,微微离开陌寻箫的肩头,闪着空洞洞毫无焦点的大眼睛问到。

没有回应,差点忘记,就算陌寻箫说了什么,自己也是听不到看不见的,于是右手轻轻摸索着找到陌寻箫的嘴唇,低低地问:“陌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没有掉下来啊?”

手指下的嘴唇轻抿,随即又恢复原状。这样不是办法,就算他说话自己也不会摸出他说了什么,程小小在心里思量片刻,低声说:“陌大哥,我问你话,如果‘是’或者‘对’的话你就点点头,如果相反的话你就摇摇头,好不好?”

程小小感觉到陌寻箫轻轻点了点头,于是接着问到:“陌大哥,我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我还能好起来吗?”

陌寻箫点点头,程小小接着问:“那,我们出的去吗?这里好可怕。”

陌寻箫又点点头,程小小突然眼泪滚落:“你骗我,这里面那么多干尸,要是出的去他们就不会风干在这里了,我的眼睛和耳朵也好不起来了。”说完抑制不住地抽泣。

陌寻箫连忙将程小小紧紧搂在怀里,用额头抵住她的发顶,轻轻地来回蹭着,拍着她起伏不停的双肩,直到怀中人慢慢平静下来。

程小小逐渐情绪平复,陌寻箫复又抓起了她的右手,循着他的力道,两人相握的手首先在程小小额角轻点,随即滑落到她的心口,最后回到陌寻箫自己的心口重重点了点。陌寻箫做着这些动作,嘶哑着声音轻轻说:“你…信…我…”

筋疲力尽的程小小顾不上想太多,依偎在陌寻箫怀里沉沉睡去……

黑暗中,主墓室外的甬道上,摆满白骨和干尸的两个墓洞交叉口处。

一股暖流传遍全身,程小小吐出一口黑血,随即转醒过来。陌寻箫凑近程小小耳边轻声说:“能否看得见?能否听的见?”

“陌大哥,陌大哥你说什么?很模糊,听不清。”程小小紧张地抓着陌寻箫的前襟问。

陌寻箫将嘴再次凑近她的耳郭,温软的气息直搔得她心内微痒。陌寻箫轻轻地慢慢地说:“能否看得见?能否听的见?”

程小小激动地摸着陌寻箫的左腮说:“你是在问我听得见看得见吗?我看不见,但是听得见,只是很模糊。”

“慢慢会好的,别怕。我已将你体内毒素逼出了一部分,你在那棺旁站得太久。”陌寻箫低头注视着程小小空洞的大眼,哑着声音说到。

“那棺有问题?”程小小试图聚焦,仍旧一片漆黑的视界,遂放弃。

“棺内放有毒液,万物不得靠近,在那里待得太久就会失去视觉、听觉、甚至嗅觉。还好早点把你拉开,不然连我的味道都闻不出来了。”陌寻箫轻轻地说。

“怪不得那些尸蹩不敢靠近,所以靠近黑棺的几个洞内都是干尸,而不是被尸蹩吃干抹净的白骨。”程小小说到那可怕的虫子后不自觉地紧绷了神经,将手滑到陌寻箫腰背处,头紧紧贴在陌寻箫宽阔的前胸。

“啊!”程小小突然感到一片温热的唇吮吸着自己右肩的伤口,方才在甬道内跌跌撞撞撞伤了右肩,本已习惯这种疼痛的她此刻被唾液浸湿,突然撕心裂肺的痛起来。

“别动,我没带药,不这样的话伤口恐怕会化脓而腐。”陌寻箫低低的声音使人无法反抗。

程小小不再说话,顺从的一动不动,只觉被陌寻箫吸了几口肩头的瘀血后疼痛便减轻许多。

半晌,伏在陌寻箫胸前的程小小低声问:“我们要怎么办?”

“先吃点东西,来。”陌寻箫从怀里摸出一块干饼,撕了一小块儿放到程小小的嘴边。

“你还是随身带着。”程小小笑笑,想起自己可没少吃陌寻箫的干饼。

“行走江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饭吃,幼时也会随身藏着,习惯了。”陌寻箫自嘲地说。

“小时候干嘛还要随身带着,那么小就出来行走江湖?”程小小咽下干饼问到。

“儿时只是待在峰顶,也就是那时起,我就爱上看日出。”陌寻箫鼻息轻叹,似是转向别处,默默说到:“儿时师傅如果不来看我,我就没东西吃,所以经常自己藏点儿以备不时之需。”

陌寻箫说得云淡风轻,程小小听得怜悯心大起,被陌寻箫接好的左腕此时已经不痛,便伸出左手摸向陌寻箫右腮轻轻抚着,低低地说:“都过去了,你要快乐。”

陌寻箫没有躲闪,浅浅笑。

两人吃罢干饼,又喝了点儿陌寻箫随身带着的水囊里的水。“陌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记得你没有掉下来啊?”程小小说着。

陌寻箫正用手轻轻擦着程小小嘴角的水渍,听她一问,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即不自然的打岔说:“吃饱喝足了,我们走吧。”

“有虫子!就在那些甬道里,好多。”程小小想到尸蹩,浑身战栗起来。

“别怕,抱紧了。这里不能待得太久,有毒气。”陌寻箫说完抱着程小小站起身来,程小小也顺势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双腿盘在他的腰间。陌寻箫麦色的脸微红,理了理心绪,左手轻轻托住她的翘臀,大步走向甬道岔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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