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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各怀鬼胎

沈钱现在的确很担心,而他担心的不光是自己,还有自己的老父!

沈俊伟已经快五十岁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老父曾经也说过,现在业绩不业绩的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在这关键时刻,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就行,让自己风光的退休。可现在……沈钱想到这,心里有些发堵,要不是当初自己太鲁莽,也不会给老父脸上摸黑了。

我看着沈钱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事,所以我轻轻碰了碰他,沈钱被我一碰有些晃忽,突然颤了一下身子,然后诧异的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发现他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才放心来,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公司老总的车子停在路口的派出所门外,我连忙推了推沈钱说:“你看!”

沈钱诧异的冲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脸一沉对我说:“下车!”

“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别问了。”沈钱说着将车停在了离派出所门口不远的地方。

我下了车,诧异的盯着他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沈钱说着拉着我向派出所走去。

到了派出所后,沈钱很快的通过关系,进到了派出所里面,在我们进去之前,沈钱和一个办案民警聊了起来,我在一旁看着沈钱的表情,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聊了好长时间,沈钱才和那位民警告别,然后冲着我得意的走过来,我盯着他的表情,知道一定有什么高兴的事发生,所以我很好奇的对他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而沈钱面对我的问题竟然只笑不答,这让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大,可沈钱只是拉着我的手向里边走,根本不顾我的眼神和表情,当然还有我的一些问题!

最后我实在太想问了,可还不等我开口,突然一下子,就被沈钱拽到了一间屋子里,走进去后,又把我拉到屋子的最角落,我看了看这间屋子,不大,大概能容下七八个人的地方,屋子的中间放着一个茶几,茶几的后面就是沙发,如果说,这里是会议室的话,可就有点小,所以最后我确定,这里应该是会客厅!而我们,就坐在沙发后面的临时坐位上。

可他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于是我怀着好奇和惊讶的表情盯着他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沈钱什么也没说,指了指对面的屋子后,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就直直的盯着对面看。

我诧异的也将目光落到了对面的屋子里,我先是看了看门牌,上面挂着审问室这三个字,而此时,里面正有一位男人背对着我们坐着,我看了看他背影,很是熟悉,可又看不到他的脸,正在我急迫的要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突然又一个男人从审问室的后门走了进来,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林依峰!

只见林依峰蓬头垢面的站在那里,而脸上也有几块於青,想必一定吃到了不少苦头,现在看上去,并不像起初那么嚣张和逛妄了,精神也有些萎靡,看上去甚是可怜!不过我又转念一想:他这是自作自受!他活该!想着竟骂出了声音:“活该!”

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在一旁的沈钱却听的真真切切,他无耐的瞪了我一眼,之后才开口对我低声说:“别说话!别看我们之间距离很远,但这里空旷的很,你再稍微大声一点,对面就会听得一清二楚,”沈钱说着又担心朝向对面看了一眼说:“而且我也保证过,不会影响他们办案的,所以他们才同意让我们到这里!”沈钱说完后,又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我闻言,心里有些委屈,不过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也跟着沈钱看起热闹来!边看心里边愤恨的咒骂着他。

而此时林依峰已经坐到了先前那个男人的对面,这样,他就和我们“面对面”了!

林依峰坐好后,先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才抬起头眼神幽怨的盯着男人说:“叔,你来了!”

我闻言一愣!声音果然清楚的很!清析度,就像在耳旁一样,我诧异的看了看沈钱,却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物。

我见状,也只好又重新盯起林依峰。

林依峰面前的男人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而后旁边一位民警突然开口对林依峰不冷不热的说:“知道犯什么事了吗?”

“我……”林依峰突然低下头,好像在回忆,然后才慢慢的说:“打架!”

“那知道你打的是谁吗?”民警又开口询问。

只见林依峰抬起头,诧异且慌张的的盯着他说:“是,是谁?”

“是这个区副局的儿子。”民警依然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而我却坐在对面惊讶不已,盯着沈钱看了半天,才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沈钱闻言,冲我得意的一笑后,又示意我继续看,我见他的样子,好像不会对我说什么,所以也只好继续看着对面。

而当我再看林依峰的时候,他满脸都是问号,愣了半天后才吞吐着说:“他,他怎么会是,这……”说着将目光落到对面的男人身上说:“叔,我真不知道他是副局的儿子!”

叔?林依峰对那男人的称呼让我诧异,同时也很惊讶,想了半天,我才恍然大悟,难不成他对面的男人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总?

我怀着这种好奇同时又惊讶的心里继续看着,开始我还以为是沈钱只想让我和他一起看林依峰的下场,可现在不同了,沈钱让我来这里,也许就是想告诉我答案,可答案也只有看完了,才会出现,所以我也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

林依峰脸上的表情仍旧未退,盯着对面的男人,好像在等待着他说什么,可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开口,林依峰有些急了,他拉了一下男人的手说:“叔,你到是说句话呀,我……”

“行了!”突然又从后门走进来一位民警,他瞪了一眼林依峰,然后拿出一小本子冲着背对我们的男人说:“你,叫什么名字?籍贯?工作单位?和犯人什么关系?”

在民警问完一系列问题后,男人才开口慢慢的说:“我叫王吉瑞,本地人,我是一位商人,公司就在XX处,叫XX名,他是我的表姪子。”王吉瑞说完就盯着民警看,而我也惊讶的盯着他看,原来他真的是我们老总,叫了一年的老总,我终于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还真不容易!

而民警在听完他诉说后,皱了皱眉又问道:“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王吉瑞闻言,不慌不忙的说:“知道,是打架。”

“知不知道他打的是谁?”民警有些不耐烦,也许他们天天都问同样的问题,有些烦了吧?

王吉瑞听了他的问话后,也稍微有些不耐烦的说:“知道,那你们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件事我们可说了不算。”民警闻言笑了一下,同时很诡异的说:“你们玩黑的也不想惹到我们吧?”

“那是自然。”王吉瑞不卑不亢的说:“可事情总要解决。”

“当然,”民警点点头说:“想解决也只能找我们副局谈了。”

“那好,我这就去。”王吉瑞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被先前的民警挡在门口,王吉瑞见状,有些不满的回过头盯着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民警从坐位上站起来,手一背,然后诡异的一笑说:“你以为我们警局是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吉瑞闻言,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钞票,然后往桌子上一扔,不屑的说:“我可以走了吗?”

民警瞟了一眼见桌子上的钱,然后不屑的一笑说:“你以为我是这个意思?”

“怎么?”王吉瑞有些急了,他眉毛一横说:“这些不够堵你的嘴?”

“你什么意思?”民警闻言脸一沉盯着他。

“哼!”王吉瑞冷笑一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这姪子的身份,就不要再胡搅蛮缠。”

“当然了,”民警冲他一笑说:“我知道你不情愿,可是,这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吧?”

王吉瑞闻言,脸一沉说:“你以为就凭你的身份,也能和我谈条件?”

“你以为你能吗?”民警也开始放起横来。

王吉瑞看了看他的样子,突然一笑说:“如果我想去,自然就能!”

“呵呵,谁呀,这么大的口气!”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突然一声憨笑,打破了两人的局面,我听着这声音,同时看向沈钱,果然,他也和我一样,表情疑惑的很,可就在我们疑惑的同时,那声音的主人,适时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惊讶的刚要叫,却被沈钱捂住了嘴,然后又低声对我说:“别出声,继续看!”

我闻言点点头,沈钱才将我放开。

其实我激动的不为别的,而是此时出现的男人竟然是沈钱的父亲——沈俊伟!

而当民警也看到沈俊伟的时候,也是满脸的诧异,同时讪笑着冲着沈俊伟说:“沈局,你怎么来了?”

“呵呵,”沈俊伟笑了笑说:“我刚好经过这里,所以就顺便过来了,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出戏?”沈俊伟说完,目光犀利的盯着两位民警,同时又瞟了一眼王吉瑞,而王吉瑞这时脸上仍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真是一只实足的老狐狸!

沈俊伟见他没什么反应,冲着两位民警说:“你们先去忙吧,我有话和他说。”

两位民警相互看了一眼后,压着林依峰从后门走了出去。

当他们走后,沈俊伟又轻声一笑说:“老战友,多年不见,没想到风光的很呀?”

“哪里?”王吉瑞淡淡的一笑说:“你也不错,多年不见,已经做了副局长了,看来以后,我真要小心了。”王吉瑞说完盯着沈俊伟看。

沈俊伟闻言,又是哈哈笑过,然后爽朗的说:“我们不提这些,对了,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有,尽管和我说。”沈俊伟说完后,诚肯的看着他。

而此时,王吉瑞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我在这边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想来,沈钱的父亲可要比王吉瑞的城俯要深得多了,不但丝毫不露马脚,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装出来的,所以现在,王吉瑞面对他的话,除了只有实话实说外,再无其他办法。

他下意识的咳了一声说:“还记得刚才那个青年吧?”

“哦?哪个?”沈俊伟故意愣了一下,这真是让王吉瑞更加措手不及,就在王吉瑞尴尬的不知说什么的时候,沈俊伟突然又一阵憨笑,才开口说:“哦,我想起来了,”然后叹口气接着说:“他呀,打了我儿子,”说话间目光反复的盯在王吉瑞脸上,见他脸色并无什么变化,又继续说:“我这儿子呀,也不听话,整天除了打架还是打架!”

我在这边闻言,心里有些气愤,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拧了一下沈钱的胳膊,疼得他差点叫出来,然后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你,这,哎呀!”沈钱不耐烦的说:“你先看着吧!”说完皱着眉头盯着对面。

其实我也不是十分在意他父亲的话,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种人才这么做的,结果显示当然不是,不然他不会和我急的,想着我得意的将目光又盯回对面。

对面现在正处于尴尬气氛,王吉瑞面对沈俊伟的话,竟猜不透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于是他也爽朗的一笑说:“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哦?”沈俊伟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丝诧异,然后他盯着他不解的问道:“这,怎么说?”

“他是我表姪子。”王吉瑞说完盯着沈俊伟看着。

而沈俊伟在听完他说话后,竟然面色突然一变,为难的说:“你看这,这事弄的,”然后又叹口气说:“我还想把他绳之于法呢,没想到都是自家人,”说着沈俊伟一笑说:“我现在就让他们放人,马上就放!”说着起身就要走。

而坐在他对面的王吉瑞却不紧不慢的拦住他说:“哎,不急!”

“怎么?”沈俊伟突然愣了一下,而此时,我看得出来,他这次并非是装出来的,而沈俊伟自己也突然感到了什么,突然脸一变说:“不行,我得马上放人!”

“老哥,不急。”王吉瑞还是那幅不紧不慢的样子说:“这次就算帮我大忙了!”

“你呀!”沈俊伟刚才险些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这次他收敛了许多,笑呵呵的盯着他说:“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战友了,这点事,不足挂齿!”说完转身就要走,可又被王吉瑞拦了下来,他这次明显有些急了说:“我说老哥,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沈俊伟见状,可以再装一次,但见他急了,这其中一定有事,就配合的坐了下来,当然坐下来后,仍然是一幅不解的表情盯着他问道:“老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虽然他这样问着,可是眼睛里却显出十分诡异的目光。

王吉瑞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好久他才开口说:“林依峰是我一小看着长大的,可现在他出了这事,我也很心疼,”说着他又叹口气说:“要不是他父亲死的早,我可不操这份心,但老哥,”说着他又将目光盯在沈俊伟的身上,有些委屈的说:“他黑头的名字为什么那么响亮,你以为就靠他自己就可以震动全市?还不是我们这帮兄弟和他出生入死,才有了他今天?可去年,就在去年呀!”王吉瑞说着脸上好像多出了好多的无耐,低下头沉默了!

我和沈钱自然也被他的语气感染了,也许他的表情真的打动了我们,而沈俊伟却没有对他的语言动心,反而听的仔细,丝毫没有要打挠他的意思,也许现在王吉瑞才开始真正露出尾巴。

王吉瑞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说:“就在去年,他竟然撒手归西了,本来说是可以让我接替他的位置,可他走的太急了,连口信都没留下,现在手下的小弟都认定林依峰就是他父亲的继承人,其实并非他们想像的那样,所以,我要你帮我。”王吉瑞说完,用乞求的目光盯在沈俊伟的身上。

而沈俊伟此时眉毛稍微挑了挑,然后语重心长的劝慰道:“老弟呀,命中注定呀,算了吧!”

“不,”王吉瑞竟然像女人一样倔强道:“我忙活了这么久,为了什么?可我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现在既然他自己惹祸上身了,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不不,”沈俊伟一挥手说:“老弟,这忙我实在帮不上,你看我这年龄,再几年就退了,我就可以告老还乡了,所以……”

“老哥,”王吉瑞打断他的话说:“就一次,就像上次我帮你一样,事后,咱谁都不欠谁!”

“王吉瑞,”沈俊伟有些愤怒的盯着他说:“我知道你帮了我,我知道我欠你的,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这忙我不帮。”

其实,林依峰已经到了这地步了,他出来与否已经威协不到任何人了,因为只要王吉瑞在手下那边稍做手脚,他就一定如鱼得水,可他怕的就是林依峰出来澄清自己,必竟手下那帮还是信他多一点,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而沈俊伟只要稍加纠缠,林依峰就会被判个三五年之久,这点事情,易如反掌,根本不废吹灰之力!根本不用考虑自己的能力所在。

而沈俊伟不肯答应,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必竟自己就要退了,如果在十年前,他真的就答应了,但现在不同,不为别人着想,还得为儿子考虑,王吉瑞是什么人呀?那是黑头的左右手,心狠手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他在这事情上大做文章,那沈钱以后的路可就难走多了。

虽然说他们是很多年的战友,其实就是在现在,他们暗地里也有过交流,所以他很了解王吉瑞这个人,如果有一天,真正威协到他自己的利益时,可是什么手段都会用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沈俊伟身为人父,此刻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儿子的前途,他不需要儿子会升多大的官,有多富有,他只求儿子一生平安!

可这些在我的眼里却看不透,林依峰既然已经犯了事,就一直让他地里面呆着,而且还帮了王吉瑞,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于是我看碰了碰沈钱,而此时的沈钱竟是一脸的严肃,他感觉到我在碰他后,连忙拉着向外走,边走边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们该走了!”

可我却一头雾水,刚要将自己所想都说出来,却发现已经走到了审问室的门口,而沈俊伟也是一脸的茫然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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