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依你。”玄毓答应得爽快,他利落地起身,就在床前退下了沾满尘土的外衣,接着他的中衣也落地。玄毓这脱衣服的动作发生的有点迅速,滕鹰反应过来的时候玄毓的上身已经一丝不挂了,而且他的动作还在继续,外裤也快要脱离双腿了。
“这厮就是故意的。”滕鹰心里咒骂着玄毓的大胆举动,眼睛却不自主地向玄毓身上瞄去。只是瞅了一眼玄毓光滑白皙又不失精壮的后背,她的双颊便迅速布满了暗示着少女羞涩心情的红云,这妞立即捂住了双眼,嘴上禁不住娇嗔道:“喂,你换衣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你去那扇屏风后面换。”
玄毓当然是故意的,他有心要逗弄滕鹰,于是故作不解地回应:“干么要去那里换呀,反正为夫早晚都得被滕滕看光光的,所以为夫完全不介意娘子提前观赏一下。滕滕看了可还喜欢?”
“不将你一军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滕鹰也不是那闺阁中的无知少女,她还是有些胆量的。撞着胆子刷地睁开双眸,这妞将玄毓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然后慢悠悠地点评了一句:“啧啧,你这身段儿勉强还行,算是凑活吧,其实这身材还真没什么叫人欣赏的价值。你就在这换吧,反正我也不想看。”滕鹰说完又合上了双眸。
这话可够毒辣犀利,从“还行”退不到“凑活”再退步到“没什么欣赏价值”,玄大宰相的俊脸已经从红转黑,而且是黑得透透的了。他也没错过小妮子眼角眉梢的奸诈笑意,当下开口求助道:“娘子,你还得再忍受着看看我这没什么价值的身材,因为我好像弄坏了衣扭,这扣子怎么系不上了。”
玄毓此时已经换上了长裤,他觉得事情得一步步来,既然滕鹰叫板,他便先用自己美艳的上半身勾引一下小娘子。“你快来看看嘛,我真的好像把这衣服弄坏了。”玄毓眸中带笑,又开始下套了。
“你真笨!”玄毓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滕鹰只好再度睁开眼睛,翻身下床,看看他说得那衣扭是怎么回事。
玄毓打谱穿得正是滕鹰准备的那套绛紫色长袍,滕鹰一见到这身衣裤便怔了片刻,她也不知是为何,心中登时一道暖流划过。
“怎么把它带来了?”她边问话边动手查看衣扣,小声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你笨,这么大人了不会系衣扣。”
玄毓就等着滕鹰说这句话呢,他正好顺水推舟地要求:“我本来就不会嘛,还是有劳娘子为我系上吧。”
滕鹰虽然怀疑玄毓话里的真实度,手上却已经自然而然地动作开了。玄毓诱人的宽阔胸膛呈现在眼前,附带着檀香深重厚远的味道,她不由觉得一阵晕眩,手上也有些颤抖。这些玄毓可都看在眼里,觉得扳回一成的他还火上浇油地趴在藤影耳边诱惑道:“有娘子在身边真好。”
滕鹰本来还迷醉其中,玄毓一开腔,她居然清醒了些。八成是不想自己在玄毓跟前儿表现得太没自制力,滕鹰甩了甩头,将脑中的不良想法抛至一边,她刷刷地不一会儿便将所有的衣扭系好。
“成了,自己束上腰带,我不管了。”拍拍手,这妞闲闲地翻找自己的衣衫去了。
玄毓哑然,心想着自己可算是弄巧成拙了,又被这妮子晾着了。这厮在胸中幽幽道了一句:“也算是收获不小了,今日暂且见好就收吧。”
既然玄毓穿得是绛紫色衣裤,滕鹰便也取出一套紫色衣裙,走到屏风后面换下。这套衣衫的上衣下裙均是淡淡的紫色,给人高雅清丽的感觉,上身最外层罩了一件紫罗兰色的长款纱衣,月影纱的轻柔曼妙飘逸洒脱尽显无疑。
滕鹰从屏风后面步出后,玄毓仿佛见到了如仙下凡的精灵,伊人娇颜如画,身姿曼妙无双,他情不自禁地夸赞了一句:“滕滕真美!”
“真的好看吗?”女为悦己者容,滕鹰又问了一句。
“好看,就是这峨眉不配,应该再画一下。”说着玄毓便将滕鹰领到了梳妆台前坐定,柔声问道:“有黛笔吗?”
“吟风带来的包袱里应该有。”玄毓听闻果真在包袱里找到了一个锦缎包裹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胭脂、青黛、蜜粉等女子之物一应俱全。
手执青黛,玄毓嘴角挂着笑容,细细地为滕鹰描绘着两道弯眉,于不经意间来了一句:“想不到这善心的江湖儿女在助人为乐的时候还晓得为你随身带着女子梳妆打扮用的物品。”
“额……就是呀,这些江湖人真是奇怪哈。”滕鹰这下真有些无言以对,谁叫她自己嘴巴快,一下子便说出吟风的名字来。其实即便她说是知棋带来的,玄毓也会有话说的,因为就常理而言一位正常的奴婢在知道自己主子被人挟持后是不会有心思去准备这些华美的衣服和脂粉首饰之物的。既然准备了,就表明不正常。
“真是江湖人士吗?”玄毓心里有数,但他不知为什么滕鹰不愿对自己说实话,于是才又问了一句。
滕鹰知道瞒不过,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回了家和你细说吧,这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一句“回了家”弥补了玄毓心底的小小失落,他笑着应下了:“好。”
“好”字落音,一对远山般细长的黛眉已然出自于玄毓的妙手。门外也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凤翔女皇派人来请了。
玄毓回了来人,又为滕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然后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根精致的紫玉钗为她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