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棋见到滕鹰已然穿好了衣裙,自责地话语响起:“今儿奴婢来晚了,明儿奴婢早些来伺候主子穿衣。”
“自责什么,我喜欢自己穿衣服,不干你什么事的。”滕鹰急忙安慰了知棋一句,她是担心知棋她们伺候的时候看见她脖子上那些小巧可爱的红色印子,这才勤快地自己穿好了衣服。她那点小心思知棋是猜不到,玄毓却清楚得很,玄毓又是开心地勾起了唇角。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知棋执着玉梳,轻柔熟练地为滕鹰绾发,披散着的墨色发丝被一一盘起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家主子身上的异样:“主子,您脖子上怎么有好些红印子?”
知棋的声音好似一道惊雷在滕鹰耳边炸响,滕鹰干笑了两声,正想着如何回答她,知棋却自顾自地气愤着:“这才五月天,凤翔的蚊子来得也太早了写吧,所以说这凤翔不是什么好地儿。”说完她还关切地问着:“主子,您脖子痒不痒呀,要不要奴婢拿些药油给您涂涂?”
躲过一劫的滕鹰赶紧应话:“不用了擦药了,也不是很痒的。”这妞还抽空看了玄毓一眼,只见那对漂亮的凤眸之中尽是戏虐的笑意。
知棋嘴上还在嘟囔着“凤翔的蚊子怎么怎么可恶”,手上却没停下,片刻过后,一个高贵典雅的凌云髻诞生了。选了一只好看的赤金红宝凤钗为滕鹰簪上,知棋这才满意地打量起自己的作品。
滕鹰笑眯眯地问着,“今儿这一身行头好看吗?”
“好看,滕滕穿什么都美。”玄毓接话接的倒快,还补充了一句:“是说你人美,不光是衣服美。”
滕鹰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会这厮的主动献殷勤。可是玄毓表扬的话音刚落,便开口央求起来:“滕滕也给为夫整理一下衣裳吧,为夫总不能衣衫不整的去和女皇陛下用早膳吧。”
知棋很识趣,即刻开口:“主子,吟风昨日不太舒服,奴婢去宫人哪里给她讨些药。”
“去吧,去吧。”滕鹰想想自己还真是有点失败,什么时候知棋这丫头也倒戈到玄毓那边了。
她嘟着小嘴儿,上前随意揪了揪玄毓的一袭墨绿长袍,意思意思后就撒手了。
玄毓也不恼她,很自然地牵起滕鹰的柔荑,低语道:“走吧,咱们该去和女皇陛下一道用早膳了。”
用早膳的偏殿紧挨着拓跋哲莲的寝宫,玄毓和滕鹰到得时候,远远看见呼延奕辉一个人在殿内等候。
“他是什么人?这么早就出现在后宫,想来是住在这宫里的。”滕鹰昨日就有疑问了,事情一多却又忘记问了,今儿抓着机会就道了出来。
“凤翔先皇为自己女儿挑选的夫婿,呼延一族的现任族长。”玄毓用一句话简单带过。
滕鹰却明白了这话里的利害关系。凤翔看似是由拓跋哲莲一人统治的国家,但凤翔六大部族族长却可以通过表决决定凤翔的统治者是谁,也就是说拓跋哲莲稍有差池便极有可能被人拉下皇位。而呼延族是六大部族之首,在凤翔的朝堂之上有着不容忽视的实力,拓跋哲莲若是能与呼延奕辉成婚,她的政权只会更加稳固。
“那女人有未婚夫还勾引你。”滕鹰一边走一边悄声嘀咕,“怨不得这家伙对你有敌意呢。”
趁着旁人没有出现的空挡,滕鹰仔细打量起呼延奕辉。今日的他换下了黑色长袍,穿了一身天蓝色外衫。天蓝色看似清雅,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出味道的,这呼延奕辉便是天生适合这个颜色。不似玄毓的温文尔雅,呼延有西北男子粗放的气质,他身形高大威猛,深邃的五官在这浅色衣袍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出众。在这光线稍显黯淡的殿堂之上,呼延奕辉仿佛是水天交接处飘来的一片亮丽云彩,恁的扎眼。
“滕滕都有为夫了,怎么还盯着别的男子猛瞧。”玄毓透着哀怨的声音入耳,滕鹰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现在十分相信玄毓有做深闺怨妇的潜力。
呼延奕辉因为这小小的私语声发现了刚刚迈进殿堂的两人,他随即起身上前,与玄毓寒暄了一下。
瞥见玄毓与滕鹰紧握的手掌,呼延奕辉感叹了一句:“相爷与夫人如胶似漆,这般恩爱真是叫在下羡慕。”说完他的视线还在滕鹰的脖颈上扫了一下。
滕鹰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脖子。玄毓却大大方方地回应道:“总有一日呼延大人也能与心中的人共结连理,幸福一生。”
“呈相爷吉言,只是这幸与不幸只有当事人才知晓,外人焉能得知。”
呼延奕辉的话大有深意,玄毓选择自动略过。他牵着滕鹰走到席位上坐定。
等了不大会儿,拓跋哲莲来了,她眼下的青色眼圈隐隐可见,昨晚于她而言定是个不眠夜。紧接着是一身鹅黄衣裙的拓跋婉婉到了,她一身黄衣格外抢眼。
刚坐下,拓跋婉婉就夸起了滕鹰:“夫人这发钗真是漂亮,看来龙翼的能工巧匠颇多。”
拓跋婉婉待的热情对滕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淡淡地回应道:“是公主客气了,公主这一身华服用料讲究做工精致,想来凤翔的能人亦是不少。”
滕鹰不过是走走过场,意思意思的夸奖了拓跋婉婉两句,可是哪个女人不愿意听好话,她立马扭头问着呼延奕辉:“奕辉哥哥看婉婉今儿的衣裳好看吗?”
“公主肤质白皙,穿什么都不差的。”呼延奕辉的回答冷硬,他压根儿没细看拓跋婉婉穿了什么,谁知这样的回答也能满足拓跋婉婉,她当即亲自为呼延奕辉倒了一杯酒,当做谢礼。呼延奕辉不好推拒,便喝了。